第一百四十章 一件怪事

“我个人倒是可以接受你们的道歉。”

李棠一脸宽容地说道。

几位高级部落护卫顿时一脸如释重负。

关于战俘的问题,他们只知道是贵族长老们下达的命令,而贵族长老又接受了谁的命令,他们不敢想了。

现在出了问题,他们负责扛住一切罪责,能否挨过去各凭本事。

若是抗不下来,大不了一死, 这样起码也能保证家人的安全。

“听说帕力被关禁闭了?”

李棠突然提到一个名字。

“是啊,他下手太重了……等等,祭司大人您认识他吗?”

对此,李棠只是笑而不语,但笑容被掩盖在头盔下,高级部落守卫们没能会意,所以他们接着说了下去。

“帕力其实是个好人, 但他跟贵族长老们很不对付。”

“对啊,凭他的实力,早就能位列大将,怎么会止步于区区百夫长。”

“帕力很仗义的,只是……唉!”

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李棠顿时来了点兴趣。

“为什么帕力会和贵族长老们不对付?”

李棠问道。

“祭司大人不知道很正常,这件事帕力一次喝醉酒时说过,怎么说呢?”

“我很想知道,麻烦你告诉我。”

李棠完全以一副“朋友”的口气追问道。

“唉……真是造孽啊,帕力年少时得了一种病,就是谷道内生了疮,那是一种颇为麻烦且羞人的病灶。

一个大男人,如厕的时候会像女人们来月事,这多丢人啊。”

这个病灶李棠知道,大概是痔疮吧。

“他求问了许多大夫,最后一位长老大人说他有大封那买的特效药膏,只不过需要涂抹到疮部。”

李棠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老爷主动帮帕力涂了, 长老大人做这种事情并不常见,帕力当时还千恩万谢。”

“再然后呢?”

“祭司大人您别急,最离谱的来了,后面帕力的疮好了,过了好些年,大概半年前又得了那疮。

他想起年少时的买的药膏,特意遣人去买了一份,然后让自家婆娘帮忙涂。”

高级部落护卫顿了顿。

“然后他婆娘给他涂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涂这玩意应该是一只手抓着他肩膀,另一只手涂。

可他分明记得,年少时那长老大人是双手抓着他肩膀涂的。”

话落,李棠愣住了。

等会儿……让我理一理,卧槽,细思恐极,好特么怪啊。

高级部落护卫说得够隐晦,李棠这才反应过来帕力为什么和贵族长老不对付。

“祭司大人,是您执意要问的,可千万别告诉帕力是我们说的。”

高级部落护卫们请求道。

“这是自然……”

李棠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报告!”

这时,屋外一位普通部落护卫高声喊道。

“怎么了?”

高级部落护卫问道。

“又有野兽闯进我们的演武场了,这次是一头野猪。”

那位护卫回道。

“野猪?那还等什么,快去逮住它, 逮住今晚就开荤了。”

高级部落护卫拍案道。

“祭司大人想看我们围野猪吗?”

他邀请道,言下之意就是让李棠等会儿一起享用野猪肉。

“不必了,我等会儿还有一些要事需处理。”

李棠婉拒道。

“经常有这种野兽闯入你们的演武场吗?”

“也不算经常,最近几日晕头转向的野兽有点多,不过越多越好,逮到就是加餐。”

“原来如此啊……”

李棠点了点头,他内心有个猜测。

“那我先告辞了,祝愿你们狩猎野猪顺利。”

“祭司大人慢走啊。”

李棠离开兵营,他回过头,这些部落护卫抄起套索与棒槌追赶了出去。

复行数步,正常情况下兵营应该脱离了视野。

但李棠一直留心着此处,他的眸子眺得极远。

果不其然,一道身影摸入了空无一人的兵营,想必是武阳刚。

之前集合的时候,武阳刚曾经说过,发情的野兽会因他的香水而追赶他,没准他利用了这点,让野兽冲入演武场。

造成混乱后,趁此一时之空隙,搜罗情报。

看来资深斥候们的水平确实在线,明明自己才是一介新手,居然还担心这担心那。

杞人忧天,以后得学会多相信队友啊。

不过,武阳刚你可千万别阴沟里翻船了。

一身细皮嫩肉又妖艳风骚的,就算是男的又怎么样,那帮贵族长老估计会轮流给他抹痔疮膏。

最后,李棠再一次瞥了一眼中央区域,那森然的巨兽骸骨所搭建的城堡,那位首领究竟想干什么?

两天后,赤水河上游。

一位赤魁部落祭司模样的人来到此处,他静静地眺望着这片沼泽。

风岚徐来,吹拂他的长袍,衣随心动,使他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神性。

不是说这里是赤魁部落的圣地吗?

为什么会有祭司擅闯圣地,他作为神职人员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这一切的疑惑,随着木桩头盔的摘落而消解。

李棠活动着脖子,整整三天戴着这沉重的头盔,给他脖颈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重负,酸疼得要命。

他头发上还沾着不少木屑,只得反复用手指拨弄头发,这才勉强将大块的木屑甩干净。

李棠敲了敲某棵中空的树干,喊道:“别躲了。”

秦安艺从树干上方爬了出来,确认是李棠后,顿时松了口气。

“你怎么不对暗号啊?”

她纳闷道,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因为李棠违反了斥候守则。

“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李棠以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完全一副“大叔”的腔调。

“你怎么发现我的?”

秦安艺自以为这次躲得天衣无缝。

“如果你一动不动,我可能真的发现不了你,可你非要偷偷看一眼?”

李棠对视线一类的东西太敏感了。

“行吧,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还有这个丑得出奇的头盔。”

“丑?”

李棠举起木桩头盔,指着那个叶环,满脸不服气道:“怎么可能是丑呢?你不觉有种谜一般神性。”

秦安艺摇了摇头,表示完全不觉得。

“对牛弹琴啊,这可是连那位赤魁部落的大祭司都称赞过的头盔。”

李棠叹了口气。

“他们人呢?居然是你最先到的。”

秦安艺耸了耸肩,回道:“他们应该快到了。队长你别小看我啊,跟你说啊,真的好险,我差点被几条恶犬追得走投无路……”

听着秦安艺倾诉自己的遭遇,属于斥候们最快乐的时光来了。

那便是——相互倾诉死里逃生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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