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33 “没及冠,还……

昨天可把林笑却折腾坏了。皇帝都下朝了他还睡着。

萧倦不想看他老是睡觉的样子, 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生病养病受伤养伤,路走多了腿就疼,抓个周都能青青肿肿。

怯玉伮穿着皇帝的衣裳, 金龙盘旋, 活像皇帝本人压在上面似的。

瘦弱的身躯每一处都被包裹, 萧倦的气息萦绕,人家吹笛绕梁三日不绝, 求一个长久, 萧倦的龙袍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得一个深入。

跟个笼子似的, 把小猫深深地锁起来,要是自个儿爬, 衣服太长了会摔倒的。只能被人抱着,嗷嗷待哺, 谁都能捉了他去一口吃掉。

萧倦自认学得几分心善了,连这样的柔弱之物也好好养着。

说是物倒不准确, 哪有摆件儿似怯玉伮这般, 还会给皇帝甩脸子发脾气。不高兴了就蹙个眉头,活像割了肉喂鹰似的。

www.youxs.org, 那副身子怯玉伮自己用着都够呛, 萧倦要是再尝上一口,成了白骨一堆阴森森的抱着可就不舒服了。

萧倦扰人清梦, 不但掀怯玉伮被子观赏半天, 还直接把怯玉伮从床上抱了起来。

弱得可怜,又没有警惕之心,被伺候惯了, 谁抱都不反抗,反而微微蜷着往人胸膛里躲,生怕见着光了被晃醒没能睡个好觉。

傻乎乎的。

萧倦摸着怯玉伮的头,怎么这么傻,没他护着,岂不是谁都能欺负到怯玉伮头上。

萧倦问张束永安宫规矩如何,张束连忙答,下人们都谨守本分,绝不敢越过主子去,跪着伺候都怕没伺候好,恨不得趴下去给世子爷当牛做马。

萧倦听了,觉得当牛做马这个游戏蛮有意思。让张束去叫几个性子圆滑的侍卫进来,陪世子爷玩游戏。

几个侍卫到了,不用萧倦亲自说,张束就传达了意思。

其中一个年龄偏小身量却壮的,不觉屈辱,反而兴奋地立马跪了下来,趴了下去。

萧倦见他这利索模样,反而不想把怯玉伮交出去了。

但谁让怯玉伮不肯醒,非要吓吓他才好。萧倦抱着怯玉伮走到侍卫身边,将怯玉伮放到了侍卫的背上,道:“别摔了。”

侍卫哪有不应的,微红着脸称了“是”。

世子爷的身子骨怎么这么软,手也软塌塌地搁他肩颈上。明明秋衣不算薄了,怎么世子爷的柔软还是传递了过来。

秋狩时候,小侍卫就注意到世子爷了,那么白那么弱,跟个病观音似的,或是观音手里装杨柳枝的白瓷瓶,总之就不像个会杀人的贵人。

侍卫在地毯上爬了起来,小世子的手垂落,晃悠悠,晃悠悠,老是会晃到侍卫眼里去。

任性的爱睡懒觉的世子爷,侍卫心想,咬上一口是不是就乖乖的了。

晃悠中,林笑却迷迷糊糊渐渐醒来,以为是地震了,还没彻底清醒就想着跑。

腿一伸,没踩到实地霎时身子一歪要摔下去。侍卫立马反手搂了一把。

将醒之际有什么搂上来,林笑却立即吓醒了。

一睁眼见自己在什么人背上,吓得赶紧翻身落地要跑。

没跑出两步,衣服绊了脚就要摔下去,萧倦双手伸开直接将林笑却抱入了怀中。

林笑却惊魂未定,呼吸急促,喘得不行。

萧倦连忙给他顺气,手掌从后颈一直往下快摸到屁股了才又往上。

那侍卫跪下来,连忙赔罪,说吓到世子爷了。

林笑却睁着眼眸望着侍卫,不明白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在侍卫的背上。

侍卫没忍住望了眼林笑却,脸红红的,又垂下了脸去。

林笑却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结果一抬手发现自己穿着龙袍,好险没厥过去。

他下意识就扯住萧倦道:“不是臣干的。”

就算他是个狂徒,也不会没脑子到在封建时代穿龙袍。这不是上赶着送人头?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萧倦捧起他的脸,道:“怕什么。朕在这儿。”

林笑却渐渐回味过来,除了萧倦谁还敢这么做。难怪昨夜觉得衣裳大了,分明是萧倦自个儿的衣裳。

他赶紧请求换掉:“陛下,这是杀头的大罪,臣无法承担。”

龙袍大了不少,肩颈都露出一小片,半露不露最惹人,萧倦扯扯衣服,把露出的肌肤彻底挡住。

提上去,衣衫又下滑,萧倦揪起衣领让林笑却自己揪住。

“朕抱一会儿,你换就是。”衣裳大,往下滑,天冷会着凉的。

萧倦摆手,侍卫们退下。那羞红脸的小侍卫依依不舍,却不能抬头,亦不能回头,只能走出殿外。

殿外过了一会儿,太监张束就拿着赏赐来了,那小侍卫得的赏赐最贵重,其余没出力的也有赏。

小侍卫捧着赏赐,小心翼翼地问张束,什么时候能再陪世子爷玩。

最近陛下爱上养孩子的游戏,陛下跟前伺候的都有所耳闻。

其他侍卫惊讶于龙袍也能当玩具,小侍卫没那么在乎,心眼全钻到小世子软乎乎可可怜怜的身子骨上去了。

小侍卫名莫姜,年龄刚一十,样貌俊体格壮,肌肉鼓鼓。

张束抬手拍了下他臂膀,道:“够壮实,下次有什么孩童游戏再叫你。”

莫姜弯了腰背,让张束能拍他肩膀,张束见此子如此会来事,笑着点了下头又拍了下他肩膀:“站好,继续守卫着,不要懈怠。”

“是,公公。”

将近傍晚,林笑却才得了自由,换了衣裳能回永安宫去了。

233道:【就当是工作,哄哄那皇帝也就是了。】

林笑却说他讨厌这样的工作。

233道:【生活嘛,总是身不由己。】

林笑却望着天色,渐渐也看开了:【是啊,我一不用付出体力,去做搬砖的活;一不用付出脑力,去做费心思的事。只要装装傻,日子就能过得不错,这已经是很多人得不到的了。】

他遮住双眼,夕阳的光仍然穿透了指尖,肉红的手掌,浮漾的晚霞,他对233说:【皇宫看天色,依旧美轮美奂。】

【不管身处何方,我自安然,便不惧艰难。】

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番,林笑却继续往前。

永安宫外。林笑却看见太子殿下站在宫内,眼下微微乌青,神情略显阴鸷。

太子一夜未睡,天亮又得去处理事情。午后再次来到永安宫,林笑却仍未回来。

等待是一件绝算不上美好的事,尤其是明知等待的人在别的人那里,却不能主动去寻。

太子站在宫内,在夕阳里望见了林笑却。

他一言不发,固执地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掠过林笑却看向远处。

再多的情绪,再多的发了疯的想象,也在不尽的等待里酿成了苦酒。见到林笑却,太子不是感到生气,而是觉得快乐。

他等到他了。

但快乐过后,轮番的恼怒、委屈、愤懑、不甘、忧虑上涌,让他没办法露出好脸色来。

林笑却快步上前,朝萧扶凃而来。

萧扶凃反而转了身,朝殿内走去。他不等他,怯玉也应该试试等一个人的滋味。

从天黑到天亮,不得安宁,噩梦一样缠裹,身躯僵硬心也冷了,可冻结之下仍然有火茂盛,重重叠叠,燃烧天地,不得安生。

心神不宁,发了狠想要毁灭,可拿起茶盏,萧扶凃并没有摔杯为号来一场批判,而是用更轻的力度将茶盏搁了下来。

这一次的晚膳无比安静,林笑却试探着夹菜给萧扶凃,萧扶凃吃虽吃,却一言不发。

这样的安静黑沉沉压下来,如同日渐消沉的夜色。

用完膳,漱了口,林笑却犹疑着怎么开口。

萧扶凃先说了出来:“怯玉,夜深了,沐浴罢。”

宴席撤下,萧扶凃走到林笑却身前,覆上他的手,十指相扣,牵了起来:“幼时的我们可不会顾忌什么,浴池够大,装得下孤与你。”

林笑却垂眸,不肯起身。

“怎么,你嫌弃孤?”

林笑却摇头,道:“殿下,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又如何,孤陪你这么多年,等你这么多年,长大了,难不成就成了别人家的果。”萧扶凃挥退下人,抚上林笑却的肩膀,他低下腰背,在林笑却耳边轻声道,“还是说,怯玉这颗果已经被人摘了,吞吃抹净,怯玉不敢让人知?”

萧扶凃的声音发狠,明明竭力平静,那气息还是火一样滚烫,灼烧疼了林笑却的耳朵,晕红着,林笑却扭过脸庞,说殿下误会了。

“误会?”萧扶凃道,“孤亲自见过,才能说是误会。”

“孤与你亲如兄弟,”萧扶凃搂住林笑却,把他抱了起来,“抱紧孤,否则摔倒了,怯玉就不能到处乱跑了。”

浴室里,宫灯盏盏,灯火通明。

萧扶凃分明是就等他人回来,就要检查他。

林笑却有些生闷气,在萧扶凃怀里,他道:“我不是哥儿,不能生儿育女。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都是男子。”

“孤怎会忘。孤说了,你我亲如兄弟。我比你大些,我照顾你是应当的。”萧扶凃将林笑却放了下来,一点点替他解衣裳,“是怯玉长大了,胡思乱想,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你怕什么?”

林笑却按住衣衫,说自己能解。萧扶凃道:“体弱至此,何必勉强?宫人伺候你,你毫无不适。怎么孤伺候你,就变得扭扭捏捏。”

林笑却覆上萧扶凃的手,问:“一定要看吗?”

萧扶凃没答,但灯火之下,在那样的眼神里,林笑却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的手倏地软了,有些怕,有些说不出的怯,又不知如何拒绝。

萧扶凃反握住他的手,凝视好片刻,才松开手,继续解衣裳。

衣衫快要落地时,林笑却倏地湿了眼眶想逃。但他逃不了了。

浮光跃金,明灯幽影,水波里太子殿下仔仔细细瞧了,检查了,没有欢爱的痕迹。

沐浴完,林笑却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些哀意。明明往常乏力都是山休帮忙沐浴,他早习惯了身边有人伺候才是,太子殿下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可是……可是,林笑却直觉那是不一样的。

萧扶凃抱着林笑却上了岸,穿好衣衫,轻柔地为他擦拭头发。

萧扶凃说怯玉的头发更长了。

林笑却不答。

萧扶凃捧上林笑却的脸颊,直视他:“你怨孤。”

萧扶凃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林笑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刚想开口就哽咽了。

萧扶凃搂紧林笑却,跟他道歉,他说他是疯了,一直等一直等,等不到人影,等得快发疯,等得快冲进帝王的寝宫。

“孤也怕,”萧扶凃道,“孤怕事情远在孤预料之外,更糟糕,无法挽回。”

林笑却摇头,想推开他,竟没有那个力气推开。

林笑却随意擦了擦眼,压下哽咽,道:“没什么,夜深了,殿下回去吧。”

萧扶凃不肯走。

他把林笑却抱在怀里,继续擦头发。

林笑却说殿下的头发也湿着,殿下给自己擦,不要给他擦。

萧扶凃摇头:“孤湿着没有大碍,你头发湿久了,明日又要着凉。”

林笑却情绪翻涌,忍不住问:“为什么一定要瞧?殿下,为什么……

“难道殿下也把我当成了小猫小狗,当成了一个摆件儿,觉得我脏了,就强行给我洗干净。哪怕我不愿意,哪怕我没脏。”

“不,不,”萧扶凃抱紧林笑却,下巴抵在林笑却颈窝,“孤没有那样的意思,孤没有。”

“孤只是怕你什么都不跟孤讲,什么都一个人藏心里。父皇对你做了什么,孤不知道,孤只能自己想。父皇的性子,满宫谁不知。孤没办法骗自己,父皇会待你很好的,待你如亲生孩子,孤没办法骗自己。”萧扶凃的气息滚烫,沉重,像一块烙铁,烙在了林笑却的耳畔颈侧。

林笑却想离远一点,稍稍远一点就好,可萧扶凃不让。

林笑却道:“陛下能对我做什么,陛下是长辈,我是小辈。陛下后宫三千,要什么美人没有。陛下只是想养孩子了,抓周、认字……我不知道陛下为何要玩这些游戏,可我是小辈,孝敬长辈是应当的。我无法拒绝。”

萧扶凃道:“抓周认字?父皇那么多孩子,养谁不好,要把主意打在你身上。我不信父皇不知道我对你的在意。”

“父皇谁也不在乎,谁也不瞧入眼中。孤战战兢兢做着差事,可父皇只比孤大十六而已。”萧扶凃的声音极低,就算室内没有旁人,他也谨慎地压低了声音,“没准儿,我死了,父皇都还活着。”

“被皇帝熬死的太子不在少数,怯玉,你说孤会是其中一个吗?”

林笑却慌乱地捂住了太子的嘴,他声音又惧又轻:“殿下,你在说什么。我们不说了好不好,我头发没干,擦干了才不会着凉。殿下,你帮我擦,我乖乖的,你帮我擦。”

林笑却的慌乱里,萧扶凃反而笑了起来,他抱着林笑却笑倒在榻上:“孤就知道,你在意孤,怯玉在意孤。”

笑完了,一室寒凉。萧扶凃抱着林笑却离开了浴室。

寝殿里,萧扶凃轻柔地捋起林笑却的头发,务必让每一缕的水意都留在帕子上,而不是浸入怯玉的身体里,让他凉得发颤,哀哀的又要吃药。太遭罪了,痛苦不该缠绵于此处,天涯海角何其宽广,去远方抛洒也罢,何必专注他的怯玉一身。

擦完头发,过了好久好久才干透。萧扶凃问:“怯玉,你有没有原谅孤。”

林笑却躺在萧扶凃胸膛上,想起过去殿下出宫回来,一定会来见他,会告诉他宫外的一切,会带给他宫外的礼物。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躺在萧扶凃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胸膛起伏里,那一段段开口讲述的故事。

“我不怪殿下,”他作为被照顾的人,怎可能一刹那便将过往抛却,“我方才忧虑殿下安危。可我忘了,殿下亦会如此忧惧,因我而夜不能眠。”

“诚如殿下所言,我与殿下打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兄弟之间,互相关怀本就是正理。是我执拗了。一具身躯而已,死了也不过腐肉白骨,光阴过去,没甚么稀奇。”

林笑却如此言说,本该宽慰人心才对,可萧扶凃却觉得,怯玉分明是离他更远了。

一样的夜,不一样的是身边没了人。

皇帝萧倦下意识往旁搂了一下,怯玉伮不在。早放他回去了。

张束询问要不要叫妃子来。皇帝拒了。

没有怯玉伮,正好,他一个人清净。

小猫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掀被子,明明身体弱得比小兔还不如,睡觉非要充猛虎,真当自己皮肉够厚,受得了深秋的寒凉。

皇帝又问了一次永安宫上下规矩如何。

张束答得更认真,直说得全永安宫上下人人都快长了八只眼睛十双手,生怕没照顾好世子爷。

皇帝听了,还是有些不放心,要张束把怯玉伮抬过来,帝王的寝宫是最好的,哪里也比不上他的身边。

张束得令,就要下去抬人,还没到殿门口,皇帝叫住了他。

“罢了,大晚上叫过来,又要闹个不停。让他睡吧。”说完,皇帝又觉得贬低自家孩子不好,道,“怯玉伮闹腾的活泼劲儿,正好。随他去,没及冠,还能任性一阵。”

张束恭敬地听着,心里盘算冬快来了,冬日宴上要给世子选妃,陛下打算先留着些资质好的在宫里,等世子及冠后娶妻纳妾一并完成。

到时候还得看着这些年轻哥儿们,万不可出差错,坏了陛下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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