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和糖果开道,温德尔一家对布鲁图斯的印象至少比对陌生人好不不少,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布鲁图斯看了眼他们坐的地方,也跟着坐在草席上,而不是选择坐在温德尔拿过来的木凳上。
“你们可以不用管我的午饭,我来这附近的路上已经吃过了。”布鲁图斯见温德尔想将他们仅有的面包递给自己,连忙拒绝道,“我只是在这打听些消息,过会就会离开了,也不想打扰你们的午饭。”
温德尔见状也收回了递出面包的手,将它掰成三份——其中自己的那份要稍稍多一些,然后将其他两份递给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不好意思,见笑了。”他朝布鲁图斯抱歉道,然后开始就着麦片粥将面包咽下去。
布鲁图斯稍稍伸长了脖子,往木碗中瞥了一眼,粥里见不到什么麦片,倒是夹杂着不少草根之类的。
“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他拿出笔记和羽毛笔,开始记录他们之间的对话。
“王都南方的塔兰托行省。”温德尔几下便将麦片粥喝完了,让妻子又给自己添了一碗,“我们从那跟着人群走了几个月,到这里时卡塔利娜实在是走不动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塔兰托行省?能给我介绍一下吗?”布鲁图斯对这个行省没什么印象,自己原本似乎是直接乘船到王都地区的,没经过塔兰托。
“那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温德尔放下又一次喝完的木碗,“整个行省由平原和小山丘组成,有不少牧场,我们塔兰托人为王国提供不少战马和驮马。”
“不过随着人越来越多,有些牧场也因为长期的连续放牧有些荒芜了。所以塔兰托行省就用一纸命令将我们这些没多少财产的人迁出行省。”
“他们说只要迁出去,我们定居的地方就会给一笔补贴以便于安家。”温德尔苦笑了几声,“现在如您所见。”
“你们是王国的公民吗?”布鲁图斯好奇地问道。
温德尔点点头:“当然,不过就算是公民和公民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像我们这种没多少财产,无法提供装备的,在公民等级中就属于第五级。”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布鲁图斯在笔记记下这件事,“对了,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妻子和女儿也有公民权吗?”
“这是当然,这是由王国法律规定的。我想您应该不是洛玛人吧,不然也不会问这个问题。”
“我是个格里斯人。”
“怪不得我怎么感觉您和我在塔兰托见过的格里斯人差不多。”温德尔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
布鲁图斯又问了几个问题,便和温德尔一家道别了,他们下午还得进森林里面寻找今晚的晚饭材料,布鲁图斯也不好一直打扰他们。
“非常感谢您对我们一家的帮助。”临别时温德尔拉住了布鲁图斯,将一个一手便能握住的木雕像放到了布鲁图斯手中,“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这个。”
“这个是什么神像吗?”布鲁图斯看着手中的木雕,雕刻得很精致,人像栩栩如生的。
“这只是我在路上时为一位贵族小姐雕刻的雕像,没想到还没完工她就因为些急事先行离开了队伍,只好一直带到了这里。希望您还不要嫌弃,毕竟——”温德尔看了看自己打了不少补丁的衣服。
布鲁图斯想了想,又从钱袋里摸出几个铜币,然后换取了温德尔手中的雕像。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教授一些孩子和青年这种雕刻技艺,我想或许能找到个不错的赚钱机会。”
“当然可以。”温德尔一听能赚钱,自然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得问下,这种技艺常见吗?”布鲁图斯看着手中的雕像,觉得光从这个上面就能感受到那位贵族小姐当时当模特时的神情——想板着脸端起贵族架子,但最终又十分犹豫地向平民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我不清楚,这只是我闲暇时自己练着玩的。”
好吧,重新定义练着玩......布鲁图斯觉得这雕像做工确实不错,打算之后去白马商会问问销路如何。
“我之后会去问问的,如果有戏的话我会再来找你的。”布鲁图斯抬头看了眼草棚,然后低下头问道,“你们最近应该还是住在这吧?”
“当然。”
“好的,不过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冬天之前加固一下,或是找个避风的房子住下。虽然塔特托镇夏秋两季很热,但冬天却是有些难熬。”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那就再见了,温德尔。”布鲁图斯说罢离开了这处草棚,他打算去其他家继续调查情况。
但逛了一圈后,他发现似乎到了下午就找不到人了,看来都在忙着寻觅今晚的食物。
“好吧,看来还是得又去一次白马商会了。”他耸耸肩,回身向镇上的方向走去。
不过在途径一片灌木林时,布鲁图斯放慢了脚步,右手搭在腰间的匕首握把上——他的直觉又在告诉他可能存在危险了。
“砍树也不彻底砍完,非得留一下片恶心人。”他警惕地望向树林中,虽然这的树没多高,但却很密集。
“别动手,别动手。”一个男子从灌木林里钻了出来,“我只是个路过的。”
布鲁图斯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似乎就是从面前的这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因此他完全没信男子的话,而是抽出匕首准备防身。
“嘿!你们威尔森人都是这么热情的吗?”男子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持有任何武器,“我不过是在追寻白鸟们,却总是被你们这些人打断。”
“这是我的身份证明,还有官方认证呢。”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份文书丢了过来。
布鲁图斯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来,快速地翻阅了一下,然后丢了回去。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本杰一把接过布鲁图斯丢回来的文书,“都说我只是个路过的了,我还担心你是劫道的呢。”
布鲁图斯示意他别想着凑上来,一边将匕首插了刀鞘中:“谁让你躲在灌木林里,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那是你对危险的预感太强导致的。”本杰将文书塞回背包中,“嘿,对面的,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布鲁图斯,至于喝一杯就算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布鲁图斯挥了挥手,继续向塔特托镇的方向走去。
“有意思的人,或许这次的事还会有点意思。”本杰露出了一个略显阴险的笑容,然后突然拍了下脑袋,“哎呀,我的白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