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秦思思有点郁闷地叹了口气。
夜幽看在眼里,心中已有了猜测,轻声说道道:“别担心,他那里没有,我们可以自己去找。”
秦思思面色忧虑地摇着头说道:“黄猫一家肯定比我们跑得地方多,他们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我看s市的阴魂快要被我们抓没了。”
夜幽安慰道:“放心吧,阴魂是抓不完的,不停地有人出声,就不停地有人死去,总有很多人会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秦思思琢磨着夜幽的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我们只能收集阴魂的灵魂力量吗?”
夜幽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意思?”
秦思思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们能不能去找一些得了重病、快要死去但是还没有死的活人,他们应该也会有很多未能实现的心愿,我们可以跟他们谈判,来交换他们死去之后的灵魂力量。”
夜幽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个思路非常好,他以前陷入了固有的思维模式里,想当然地认为只有抓住阴魂才能获取灵魂力量,因为活人是绝对不肯献出灵魂力量的。
但是朝不保夕的重病之人就另当别论了,或许与这种人的谈判会比与阴魂的谈判更直接和顺利。
夜幽赞许地点点头,看着秦思思说道:“聪明,我都没有想到还能这样做。”
秦思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喃喃回道:“我也是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夜幽沉思了片刻,认真地说道:“这个法子好是好,不过在做的时候我们必须要确定这个人确实是得了重病将不久于人世,而且他余下的寿命要在三个月之内,太长了对我们就没有意义了。”
秦思思点点头,今天是阴历三月初五,再有四个月多一点就是七月十五了,他们要找的人必须要能够在七月十五之前献出灵魂力量。
这样看起来,寻找合适的人也并不简单,不过他们目前没有其他关于阴魂的线索,不如去碰碰运气。
连续三个晚上,秦思思和夜幽在隐身气泡的隐藏下盘桓在市第一医院的重症病房附近。
本来她想通过查看医生的病案记录来了解病人的病情状况,然而当她好不容易奶趁着值班护士不注意打开病案记录的时候,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懂。
隔行如隔山,那么多的专业术语看得她一头雾水,不得不放弃。
还是靠夜幽施展魔法,趁医生护士熟睡的时候读取他们的记忆,才获悉了一些关于病人的情况。
最后,秦思思把目标锁定了一位女病人,刘颖,三十二岁,胃癌,病情发现得有些晚了,目前已经比较严重,根据医生的判断,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的寿命。
刘颖原本是这家医院的一位护士长,秦思思不禁替她惋惜,从其他护士的记忆中她了解到,刘颖的工作能力很强,也很敬业,而且家庭美满,她的丈夫也在这家医院工作,是一位医生。
不过两人目前并没有孩子,好像是在准备想生一个孩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得了癌症。
秦思思把这几天了解到的关于刘颖的情况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准备第二天晚上去拜访一下这位年轻优秀的护士长。
三月初八的深夜,秦思思穿戴好装备,再一次来到了是第一医院。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重症病房区域,并很快找到了刘颖所住的病房。
刘颖住的是单间,也许是医院对自己员工的照顾,也许是刘颖家中可以负担得起昂贵的医疗费用。
当秦思思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却惊讶地发现刘颖并没有睡觉,此时的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作为病人,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吗?
秦思思轻轻关好房门,站在墙边的角落里,观察着正在忙碌的刘颖。
只见她穿着一身病号服,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她的身材极为瘦弱,因为做了一段时间的化疗,头发已经掉落了不少,现在戴了一顶黑色的窄檐帽子。
此刻她正坐在床边,面前摆放着一个方凳,她从身边的一个袋子里不停地往外拿出一根又一根的白色蜡烛,在方凳上放好。
白色蜡烛越放越多,大概有几十根,快要把方凳摆满了。
终于,刘颖从袋子里拿出了最后一根蜡烛,这最后一根蜡烛是个半截的,明显比其他的蜡烛短很多。
刘颖看着这半截蜡烛,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低声说道:“你真是瘦了,连三十二根蜡烛都做不出来。”
秦思思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刘颖把所有的蜡烛在方凳上摆好,然后拿了一个打火机把蜡烛一一点燃。
她点得很慢,神情很专注,点燃一根放好,再拿起下一根。
秦思思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刘颖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情况都与她无关,她也根本毫不在意,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似的。
可是,她记得夜幽在读取了一位护士的记忆后曾经告诉她,刘颖有丈夫,而且夫妻俩很恩爱。
一个人的心里如果还有牵挂,理论上来说是不应该如此淡然的。
秦思思沉思的片刻,刘颖已经点燃了所有的蜡烛,她看着面前几十簇摇曳的烛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然后站起身按下了床头出的电灯开关,病房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数十簇烛光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明。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刘颖十指交叉放在抵住下巴,闭上眼睛开始轻轻地哼唱。
秦思思更奇怪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只不过过生日的确有吹蜡烛、唱生日歌的传统,但是也不应该是白色的蜡烛啊!
刘颖却似乎很投入,唱完一遍又开始唱第二遍。
秦思思不由得被感染了,这应该是她在这个世上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没有任何亲人朋友陪在她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如此清冷,如此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