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冒顿其实并不孤单

常山和冒顿听着,有点诧异,又有点儿担心:长生这是怎么了?人醒了,说话却这么奇怪!又没怎么发烧,脑子不应该出问题呀。

冒顿赶紧把刚才抱着的衣裳,又抱了过来,递给了长生。

正好松姑娘进来,直接把冒顿抱着的衣裳,都接了过来。

又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套全新内衣。看样子,是要给长生换上新内衣裤。

冒顿想帮忙,但不知该如何与松姑娘说。正尴尬时,常山一把将冒顿拉过去,搭着肩,就一起出去了。

长生看着松姑娘,想起以前都是姜媛妹妹给他换衣裳,可是姜媛变成了姐姐,让他好一阵子,都没有再在自己府上洗浴、换衣裳了。

当然,自那日后,长生先到皇宫中,代理了一些时候玄鹰门事务;紧接着就参加了大比;马上就去了南郡赈灾,又前后与龙潭虎大战了多场;这才到了西都。几乎也没有时候,待在自己的府上。

虽说中间有些时日,的确有待在府上,但又遇上五羊兄说,他挺喜欢皇宫中的长生宫里,那半敞开着的、永不干涸、永远流动的温泉浴场。

那种全裸着,容身于温泉水之中,仰望着星空,满天繁星绕伴着明月,三兄弟嘻笑、打闹,亲密无间。让他那些时日,在夜晚时分,常常带着兄弟,前往练习水性、研究水中格斗、也美美地洗个温泉浴。

可是,眼下,松姑娘虽早已接替了姜媛的工作,但却还没有机会,与长生一房同居过,更没有达到一种默契。所以,长生也觉着特别尴尬,只说道:“松姑娘,我特别的饿,能先给我弄些吃的吗?衣裳稍后再换吧,先吃饭,好不好?”

刚出去的冒顿,听着长生这么一说,想着过去的四十九日,长生每日都被强行往胃里灌一些流食。经常好几日,都难得灌进去。现下,特别的饿,这就对了。他赶紧跑回去,又抱起长生的衣裳,走过来说道:“小舅公这么久都没好好吃点东西了,赶紧穿上衣裳,马上吃些才好啊。”

然后,就开始帮长生穿衣裳。

松姑娘马上应着:“诺。”就出去张罗吃的了。

其实松姑娘和赵伶,已把饭食、茶饮,都准备好了。想着这多时日,也没洗澡了,虽由新夫人打理擦身和更衣,但总是觉着凑凑和和的。她觉着,这是自己的失职。

所以,她想先让长生痛痛快快、好好地洗个澡;里里外外,都换上全新的衣裳。这本就是特别应该做的事情呀,就算图个吉利,从病塌上起来,不是也应该换换衣裳么?不过,长生的理由,加上冒顿这么一说,也没有谁能认为不对。再说了,还没有洗浴,只换衣裳也似乎没什么必要。

可是,要让长生洗个澡了,再换衣裳,眼下,却不是松姑娘和冒顿、常山他们要考虑,或者要帮忙去做的事情了。因为,住在右大将军府中,长生还有他的少夫人明珠公主呢。

大家也都觉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饭。吃的饱饱的,再恢复体力。

长生叫人,把五羊兄也请了回来。长生说:“很久没有大伙一起吃饭、一起边吃边聊了。我想了解一下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以及确定一下,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

腹五羊马上说:“来此都两个多月了,其实该做的事情,公子殿下在昏迷之前,基本上都做了。现下,就是等殿下体力恢复了,就可以打道回朝了。”

冒顿听腹五羊说,长生他们马上就可以返回大秦帝都了。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赶紧说道:“小舅公来此之后,就一直很繁忙、很辛苦,这身子才刚好些,怎么能马上就舟车颠簸、日夜劳顿?根本还得再静养几月吧!不是俗话说:伤筋动骨至少养百日吗?”

长生笑了,对冒顿说:“我并没有伤筋动骨啊。”

冒顿则辩解道:“身中剧毒,影响到了五脏六腑,那可比伤筋动骨严重多了,就更得养息多些时日。”

“嗯,好吧,我同意暂不考虑马上返回都城。不过,可不是因为我真的要卧病静养。我只要吃饱了喝足了,就没什么大问题。你们看看,不是吗?”

当然没人会说长生就此卧病不起。

冒顿听着,还是蛮开心的。反正自己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才说长生要静养几月。只要长生暂时不走,什么原因都无所谓。

常山听着也挺高兴。不过,他不是因为暂时不离开西都,而高兴。而是,他听着长生的谈话,完全就是以前的小皇子嘛!

多好啊!刚才还担心,昏迷时日太久,公子殿下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现下看来,完全没有这样的问题了。

至于为什么原因,腹五羊和常山,都觉着,没有必要过问。因为,公子殿下一路运筹帷幄,几个大仗打过来,没有谁怀疑长生的统帅能力,更没有谁会质疑长生的主导地位。

他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皇子,他是真正的大尊者!

长生此时,想着他要做的几件事儿,还没彻底的完成。首先,要扶持冒顿成为草原之王。眼下,只是把他送了回来,世人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他。但谁都知晓,大秦的人一撤离,头曼就会重整旗鼓,恢复旧路。

“冒顿,”长生问道:“你对头曼还有感情否?还想不想重修父子情义。”

冒顿没想到,长生第一个要问的问题,竟然是想着他的事情。他看了一眼常山和腹五羊,然后果断、坚定地说:“完全没有感情,也不想与他修好。”

然后,冒顿再环顾一下几位,好像大伙都没什么反应,更不感到吃惊。便知,他的身世来龙去脉,其实,人们都是很清楚地知晓的。只是,谁都为了自己的利益,都没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小舅公,您是知晓的,他杀了我的亲生父母和家人。他的养育之情,我作为太子和质子时,就已经还给他了。之后,他多次伙同那荡妇,不断地要剿杀我,他一直是要置我于死地的。”

冒顿也不再隐瞒、闪避,他一古脑地,把心中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了,心里反倒从没有过的痛快。原来,很多人,都是同情他的,他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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