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长子胤禔
“母妃，您又叹气了！是不是皇阿玛又去看了良嫔？”即使胤禔的心中满是对惠妃的心疼和对他皇阿玛的不满，脸上却从未表现出来。
八岁的胤禔面如冠玉，气质出尘，与皇太子胤礽不同的是，同样微微上挑的眉眼在胤礽那里是不可一世的孤傲，而在胤禔这里则是身为皇长子的威严。
此时的他早已知道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在他亲额娘这里也不可有丝毫放松，哪里还敢泄露不满的情绪来呢？
“你啊，额娘没事，何必整天往额娘这里跑，叫你皇阿玛知道了又该训斥你不稳重了。”惠妃见到自己的大阿哥心中高兴不已，却也知道要提醒他不能坏了规矩。
“额娘你放心，现在皇阿玛的心思都在良嫔的身上，哪里还记着儿子呢？”虽然胤禔的面上不显，惠妃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丝丝委屈。
她知道，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自然是太子无疑，她的大阿哥表现的再好也是不抵太子，可他毕竟是大清的皇长子，自有他的傲气。
以往皇上还会念在她的家族在朝堂上的地位，和她妃子的身份而时常到她宫里坐坐，可如今，一个良嫔，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轻易的便夺走了皇上的全部关注……
这是以往如何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不只惠妃想不明白，他的大阿哥更是心中愤愤。
胤禔忍不住想，不知为何，皇阿玛在最近这半年内对他们几兄弟都宽容、温和了许多，也没了以往眼中只有太子的态度，对待每个皇子都少了君臣的威压，而成了一个真正慈爱的父亲，可是为何对待他们的母妃则是……避而不见？除了……除了半年前不知如何会爬上他皇阿玛龙床的良嫔……
“大阿哥，只要你能平平安安，能得到你皇阿玛的器重，额娘即使受点委屈也是值得的，只要额娘的地位还在，不管你皇阿玛他……额娘也是甘愿。”惠妃自然是聪明的，她隐约的知道，皇上似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在乎良嫔的。
因为即使皇上每日都探望孕中的良嫔，却从未在良嫔房中过夜，何况她几次都能看见良嫔苍白着脸色，眼中闪烁着不甘和隐忍，这绝不可能是真正得宠的妃子而该有的表现，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惠妃猜测的也不全无道理，可她却只能将自己的疑惑藏在心底。
“大阿哥，你要记住，你的皇阿玛首先是皇才是父，不管你心中如何不服气都只能埋在心底，万万不可对你皇阿玛有任何的怨言，而且，你皇阿玛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额娘，儿子知道了，儿子只是见不得额娘你每日郁郁寡欢罢了。”
胤禔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他知道的很，不过是对着自己的额娘总有孩子气的一面罢了。
听见自己的大阿哥如此惦念自己，惠妃心中欣慰不已，却假装板起脸，道：“嗯？额娘何时郁郁寡欢过？定是哪个不老实的奴才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叫额娘知道他是谁，定要好好整治他一番。”
胤禔面色一红，知晓自己失言，连忙安抚自己的额娘道：“是是是，是儿子的错，听信了奴才们的言语，额娘您自是最开怀之人，如何会有郁郁寡欢的一面……”
……
离开惠妃处，胤禔下意识的看向了钟粹宫的偏殿，只见炎炎夏日，良嫔的屋子确是门窗紧闭，不见丝毫缝隙，胤禔心中闪过疑惑，难道良嫔竟不觉闷热吗？
随即他将疑惑放在心里，收回探视的目光，大步而去。
……
“儿臣参见皇阿玛，恭请皇阿玛盛安。”
看到站在殿下的大皇子胤禔，康熙的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欣慰的情绪，他温和道：“免礼，朕的大阿哥如何不在上书房？可是有什么事情？”
若是往常，这个时辰胤禔定是在上书房听师傅授课，不然也会在校场习武，是决计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
“回禀皇阿玛，儿臣无事，只是近日师傅见我们兄弟几人的功课都有所提步，便许了我等半天的假期，所以儿臣才能来给皇阿玛请安。”
胤禔恭敬的一作辑，痛快答道。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哦？原来如此，看来近日你们兄弟几人真是乖巧了不少，朕心甚慰啊。”康熙难得调笑自己的儿子。
胤禔一时间惊愕不已，原来他的皇阿玛也有如此……一面。随后想到皇阿玛夸奖自己和兄弟们乖巧，又是一阵面红耳赤，自己如今已满八岁，本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如何用乖巧来调笑自己。
康熙坐在龙椅上，欣赏着自己的皇长子玩儿变脸游戏，哈哈大笑了起来。
“呵呵，朕的大皇子怎么了？可是这天气太过闷热，怎么脸这么红？”
胤禔知道他是被自己的皇阿玛戏耍了，心中却无丝毫不满，而是欣悦不已。他的皇阿玛是真的与从前不同了，从前何时见过皇阿玛如此待过自己？
看着胤禔因自己的戏耍而发亮的眼睛，康熙心中自是愧疚……
他道：“既然保清有半天的假期，不如陪朕出去走走，去钟粹宫看看禩……惠妃，正好你也同惠妃请个安。”
胤禔还未从自己的新发现中回过神来，自然错过了康熙的“口误”，他道：“回皇阿玛，儿臣自然愿意同皇阿玛前去，只是儿臣已经向母妃请过安了。”
“哦？”
“只是……”胤禔还在疑虑要不要把自己所见说给康熙听。就听康熙道：“只是什么？”
胤禔反应过来，惊疑自己竟脱口而出说露了嘴，此时想隐瞒也是不行了。
“皇阿玛，儿臣只是有一事不明，不知当将不当讲。”
“有什么事就说，朕是你的皇阿玛，还有什么要对朕隐瞒？”
“儿臣不敢，不过是儿臣在来养心殿前曾去给额娘请安，出来的时候见到……见到良嫔的寝殿门窗紧锁，所以疑惑不已，此时正值夏日炎热，何故良嫔的寝殿不曾通风，想必……定是奴才们偷懒了。”
说罢，胤禔已经跪了下来。
“儿臣并非有意要窥探良嫔寝殿，还请皇阿玛明察，至于良嫔宫中为何不曾开窗，……或许也是良嫔孕中不宜见风，儿臣母妃是一宫主位，却不知为何未提此事，还请皇阿玛莫要怪罪儿臣母妃。”
康熙听到良嫔如此不知好歹心中愤怒不已，见到胤禔一跪，却也心软了下来，他亲自扶起胤禔，道：“起来罢，朕不怪你，……也不怪惠妃。是卫氏她……算了，既然你已向惠妃请过安，也就不必再走一趟了，难得的半天假，便自行安排罢，朕自己去便是。”
说罢，不等胤禔有何反应，康熙早已大步而去，而他的身后自然跟着一众奴才。
看着康熙的背影，胤禔若有所思，看来传言神马的都是不靠谱的，良嫔也未曾抓住皇阿玛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