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戎的脑袋都被妘载一拳打的融成肉汁了,这场景吓坏了不少人,共戎部落的战士也都被控制住,他们丢掉武器,低着头不说话,任凭那些武器拍打他们的脑袋。
“修,你现在是共工部落的共工了,这些人怎么处置,你来说了算吧。”
重华对修开口,让他来自行处置这些共戎部落的人,毕竟共戎本来也是共工部落的诸多首领之一,如今共工部落既然降服,重华要给予共工部落的人们一些尊重和自主。
而且,处置共戎,也是修的一个机会。
借助这个时候来凝聚共工部落原本分散的人心,从而达到真正被拥戴的地方,可以说共戎之前的逃跑,本来跑就跑了,没想到还为了一点点的野心又回来,这下送上了神助攻。
周围共工部落的人们都愤恨至极,此时对于共戎的行为深恶痛绝,这种仇恨甚至高过了对于中原的仇恨,毕竟部族内部的叛徒,比起强大的敌人来说,更让人觉得愤怒与不可原谅。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前方死战,后方抢人。
“共工!请诛杀这些人,把他们的头颅喂给野兽,让他们的尸首永世不能相见,让他们的魂灵永世不能回归星辰!”
共工部的战士们向修进行祈求,他们恨不得现在就把手中的武器狠狠劈下,将这些内部的蛀虫全部杀死,但是修既然成为了共工,他才是如今共工部的最大首领。
共工部的这些战士,之前尊敬他,并不是因为服气,而仅仅是孔壬的命令而已,算是遵循老共工的遗志,而如果此时修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么就会导致共工部的民众不再信任他。
修感觉到了肩头有巨大的责任,想要民众服他,并不是仅仅对他们下一个保证就行的,凝聚民心,说起来好像只是随便施舍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们拥戴,但现在的时代是上古,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提长矛到你面前要和你决斗,如果不能让大部分的民众都服气,那么一定就会再次产生分裂。
修下了决定,也记起妘载他们所转达的,那共工孔壬死前的话语,真正的仁义,是该杀的时候绝不手软,该放的时候就一定要放。
有些时候,杀了一些人,就是最大的仁义。
虽然妘载他们都不太认可共工的这句话,但是也不能否认,在某些场合,共工的这些话,确实是十分适用的。
“他们本来是我们的亲族,都是共工部落的子民,但他们不已战死为荣,反而以逃得性命为窃喜,但若只是逃亡也就罢了,却还回来为了一己的私欲,掠夺屠杀本来的亲族民众。”
“这种罪行,已经让人神共愤,天下的民众都会起来讨伐。”
“但我虽成为了共工,却是老共工死前指定给我的,我并不曾为共工部做出过什么贡献来,如今,所有的人,既然承认了我是新的共工,那你们是我的子民,而他们,也是我的子民。”
“是什么使得共戎的部族,悍然背叛,残杀、掠俘我们这些亲族?”
“是因为有利可图!”
修持着共君之斧,向所有共工部的族人们大声的说话:
“其实是他们心中认为,我们不再是亲族了,这样我们就成了所可以被得到的‘利’,他们拿走我们凭借战争所得来的大量的财货,掠夺了我们的人口,成为他们的人口,这样他们就成了我们的主人,我们就成了他们的货物。”
“族人们?现在还看不明白吗!当我们强大时掠夺旁人,当我们弱小时亦被旁人所掠夺,天下间没有奴隶,天下间又人人无不是奴隶!”
“在我们弱小的时候,居然连最亲近的同族兄弟,都会背叛我们!这就是我们共工部落的民风,强者欺弱,我们如今也是弱者。”
“这样看来,他们没有错,错在我们,因为我们输了,变弱了!他们逃走了,没有进行战斗,而自诩为强大了。”
“今日我们的结果,难道是咎由自取吗?”
修的声音,让共工部落的民众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甚至连反驳的话都在此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而修说到这里,开始扭转话峰:
“老共工的决定,诸位不能知道,是正确还是错误,这应该让岁月来为我们作答,我们的过去,已然被抛弃,而他们,是我们的亲族,体内流淌着和我们一样的血脉。”
“斩杀他们,就是和我们的过去做告别,是沉沦于旧的时代,还是前往新的时代.....”
“我想,我不该一个人做决定,大家心中,应该早已经有了思考的结果,请同意杀死他们的人,举起手来。”
共工部的人们,纷纷举起了手,而共戎部的人们面色惨白,随后,修又开口:“请不同意杀死他们的人,举起手来。”
没有人举手。
于是判决就下达了。
妘载目光一亮:“表面上看,是修尊重了大家的决定,但事实上,却是借用了大势,人们对这些反叛的亲族痛恨无比,自然就被这同一种感情凝聚在一处。”
“这种感情就是仇恨,当人们的价值观处于一致时,所作出的集体决策,往往携带着不可逆转的大势,这就是民众的力量,而修,只是借着这股大势,又做了一点点的引导。”
妘载看向鸿超和重华,指了指自己脑门:
“带脑子的人,凝聚人心的动作是非常快的,修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没有他阿父孔壬那样强大的战力,脑袋也不能碎城撞山,但是他用一点点的小手段,就能把原本众心散开的共工部人,凝聚到一块去。”
“共工部,算是彻底安定了,未来百年内,不会再有变故。”
“百年,仅仅是安稳百年?”
“是的,只有百年。”
妘载面对重华的疑问,笑了几声,非常自信的回应道:
“因为一百年后,天下只有一个民族,血浓于水,彼此不分。争斗的主体都不存在了,一切都成为过往的尘烟,那时候,伴随着日月星辰长久流传的,只有这个民族,代代都会回忆的一段往古神话。”
妘载看向北方。
“全军休整十日,而后,准备去面对我们在这片西荒最后的敌人。”
“帝鸿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