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老话讲,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楚静一似对郭一凡说出口的话,在脑海中即刻呈现出一幅幅生动地画面,升起了强烈地羡慕与向往之心。
撅起嘴巴、瞪直眼神,似要不到糖吃地孩子。
神情,人畜无害、软软糯糯,静等回复。
人不能长得太好看,又是这样地一副模样,谁人受得了、抵挡得住?
刹那之间,郭一凡快速组织好语言、想好说词、耐住性子,好好对其抚慰一番。
“静一,明天上午留给你睡懒觉,下午我们去看电影,晚上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
“多大的餐?”
“不管多大,肯定让你满意。”
“我,要是不满意呢?”
“不满意,晚上你可以不让我抱着你,睡觉。”
……
缺心眼?二百五?
形容一个人比较傻、比较笨的词,郭一凡一时只能想出来这两个,谁让嘴说话说得那么快,后悔地恨不能对其抽上两个大嘴巴子。
楚静一绷住被逗笑地双唇,脸色微红,不妨碍她心情颇为舒畅,慢慢把身子重新靠回椅背,恢复到慵懒之中,一心欣赏起车窗外飞逝地路景去了。
似为了找回颜面,郭一凡对她讲起了条件。
“静一,晚上我想吃鱼,你得给我做。”
“好。”
楚静一头都没回,直接答应下来。
让颜面尽失、脸上无光地郭一凡,心里才得以好受那么一点点。
车子停在校门口,等待保安室的人出来放行时,梁振霄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为车子大开绿灯,似看也不看一眼来人,便按启了自动门。
面对老同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权谋私地行为,郭一凡没好意思玩遁形消失,把车子开进门内停在路边,走下车去与其打声招呼。
“梁振霄,你是下午的班?”
“嗯,你来找师姐?知道她人在哪吗?”
“车里。”
说完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向路边停着的车子望去,明知从外面看进车内,里面的情况一时看不清楚,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看上一眼。
那一眼纯粹多余,却意外地引来了楚静一打开车门,向他们走来的身影。
楚静一走到正在聊天的两人身边,抬起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挎在了郭一凡离她最近的那一支胳膊上,安安静静地听两个人闲聊。
贤惠、善解人意、明白事理,一起涌上心头。
看似寻常、不起眼地一幕,让郭一凡暗暗在老同学面前,骄傲和自豪油然而生。
太有,面子了。
梁振霄说,他最近比较忙,为什么忙,因为他的孩子快出生了,忙着工作之余照顾好老婆。
怎么可能呢?其他同学的孩子,再小也好几岁了,难道生的是第二个?
郭一凡一片好心为老同学忧愁起来,在学校当个保安能有多少薪水,要两个孩子负担未免太重了。
直接问出口伤人自尊,更好像有点看不起人。
自认为,委婉地问一问。
“大孩子,多大了?”
“哪有大的,我第一个孩子。”
“上学时听大家说,你不是谈了恋爱吗?怎么现在才要孩子?”
“上学那会儿谈的早分了,这个是在网上聊天聊来的,离咱们这比较远,刚结婚没两年。”
……
如果不是有楚静一站在身旁,仅仅是他们同学之间,郭一凡肯定能立马吼出一两句脏话,为梁振霄的人格魅力拍手称赞,表达一下兴奋地心情。
看看她这位老同学,长得其貌不扬不说,工作也不咋滴,追女孩地能力,那是一等一等的高。
上学时便听说,梁振霄用一腕四块钱的面,搞定了一个女孩子和他谈恋爱,被其他同学传为佳话、奉为经典,故事背后传得神采飞扬、神乎其神。
人家现在更牛,牛得横飞冲天。
当年的一碗面,此时的动动手指打打字、聊聊天,便从网上聊来一个国之最南,距离万水千山地女孩,娶回家来当老婆。
瞧瞧人家这本事、这手段,让人佩服地五体投地。
回到车内,郭一凡在楚静一的指挥之下,车子开向即将上课的教学楼方向。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一个人忍不住在那自顾自地傻乐,乐上半天,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笑。
绝不是取笑梁振霄,说不清楚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好笑、想笑。
那副傻样,看得楚静一不忍直视,心情似受到感染,跟着一起莫名地喜悦。
回想他们两人,刚刚也没说到什么搞笑的事,笑点何在?
“一凡,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说来听听。”
“静一,上学的时候我听别的同学说,梁振霄请他追的女孩吃饭,只花了四块钱,人家就同意做他女朋友了。现在双从网上聊到手一个,还结了婚,你说厉不厉害?要是被我别的男同学知道了,估计能羡慕、嫉妒死。”
……
就这?笑上半天,傻不傻?
楚静一见她难得心情好,让她一个人自娱自乐,更懒得嘲讽、懒得理她,撒手放养了。
与楚静一想法截然不同地郭一凡,突然生出一丝感悟。
上大学多好,找个女朋友也那么便宜、实惠。
如今的四块钱,能用来干嘛?哄小孩子买糖吃,都不一定够。
再次坐进楚静一带课的教室,望着一波波、一轮轮新鲜、陌生地面孔。
郭一凡很自觉地收起,她那一副玩世不恭、痞痞、坏坏的模样。别人不认她这个师姐不要紧,她可清楚这些人对她意味着什么。
师弟、师妹?更是楚静一的学生,总得顾及一点形象不是。
依旧坐在第一排靠里的一个位置,把最外侧的座位留给了楚静一。
彼此微微轻靠,沉默不语,又似在耐心等待上课的学生和上课的时间到来。
抬起手看一眼,距离上课的时间还剩十几分钟。
郭一凡得以缓解、消失掉,多少年后第一次再而进入大学教室时,听课的拘束及紧张之感,见楚静一和她一样无聊,好心地向其没话找话,让等待的时间消逝地快一些。
“静一,你讲课时不用带个本、带支笔,什么的吗?”
“带那些做什么,你要用?”
“我不用,可是你什么也不带,一会儿怎么讲课?”
“记在脑子里,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手里拿着书还看不会?”
……
又是嫌弃的眼神,又是训斥的语气。
郭一凡直想要为自己默哀,她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下次打死也不来陪楚静一上课了。
太伤,人心了。
距离上课前五分钟,楚静一径直从座位之上站起身,从容淡定地走上讲台。
铃声响起时,口若悬河、循序渐进、深入浅出,一口气讲完一个课时。
凭借着上学时候的印象,郭一凡为数不多地看过几眼楚静一的课本,大概猜出来她所讲地内容,和艺术概论或艺术通史之类的有关。
不清楚楚静一带了几门课程,更怨不得被楚静一教训,仅凭那样厚的其中一本书,想要完全记在脑子里,就说明比她聪明。
有人嫌弃郭一凡,郭一凡无人可以嫌弃,只能嫌弃眼中出现的师弟、师妹们。
那么简单的内容,有什么好问的?下课了还把老师围成一个大圈儿,问一些无关痛痒地问题。
郭一凡耐心等候、静静而坐,不见楚静一抽身走人,她起来也没用,懒到了家。
楚静一似读懂了望向她的那一双大眼睛,澄净分明中暗含的别样意味,留出几分钟解答完问题,便突出重围走到等她的人身边。
而后,两人一起向教室外走去。
一出教室门口,郭一凡的一双眼睛便四处乱转、乱看,仔细瞅一瞅,那个招人烦的小赵有没有出现。
恨恨地想,只要他敢现身,还得怼他一顿。
楚静一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她的小孩心性又犯了,叫住正在东张西望地郭一凡。
“一凡,别乱看了,咱们去买点菜,晚上给你做鱼吃。”
“真的?静一,我们快去。”
有鱼吃?让小赵什么的见鬼去吧。
惊喜来得太快,郭一凡一个箭步退回楚静一身旁,拉上她的一支手臂,几个快步走到车子边打开车门,把人请了进去。
跑回另一侧坐进驾驶室,一脚油门、一溜烟,便在校园里消失地干干净净。
市场还是读书时的那个市场,却比十几年前高大上了不知多少倍。
各式各样地蔬菜、瓜果,码放整齐、琳琅满目,让人一眼望去,望不到边。
郭一凡跟紧楚静一地脚步,走走停停、驻足流连,很有自知之明地对她插不上嘴、插不上手的事,保持沉默。
楚静一的职责似只管看菜、选菜,一声令下,付钱和拎东西的活被郭一凡抢跑做了去。
来到卖鱼的摊位前,水池之中,游弋着几种叫不上来名字的淡水鱼,望进郭一凡眼里玩心四起。
来来回回游走在水池边,时而弯一弯身子,似怀着好奇之心,看个真切、透彻。
此情此景,令楚静一心底泛起一股股酸意,更有一股冲动跳上心头。
她好想,问一问郭一凡,没有她,陪伴的这些年里。
生活,都是如何打理的?一日三餐,又都是如何解决的?
“一凡,过来。”
“怎么了,静一?”
“这些鱼,你能叫出来它们的名字吗?”
“不能,我只认识鲤鱼和草鱼,可它们又长得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