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势王子的复仇16

王宫,国王寝殿门前。

“就这破门,你们能让他一人在里面圈三天,你们是故意的吧?”

这国王寝殿的门,就是个普通对开的木门,后面挂了几层遮光的帘幕。

连把锁她都没看见,往外一拉就开了,连踢都不用。

这帮人能恐惧成这样,要不是知道这世界没有愚人节,真心觉得他们在集体演戏逗她。

“国王的寝殿如果没有传召,我们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侍从们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江袅,他们哪敢进,进去就挨打。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任务目标这是仗着鸣鸿刀作威作福吗?

伸手拉开木门,掀开层层帘幕,走进憋闷的屋子。

这人想让自己缺氧而死吗?

房间的窗户是关着的,窗帘也被放了下来,屋子里压抑而阴暗。

“想死和我说,我成全你。”

看也不看在床上缩成一团的男人,江袅径直走到窗户边,一下子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气。

身后响起破空声,不过东西在距离江袅半米处掉了下去。

“你拿我给你的刀砍我,开玩笑呢?”

江袅看着地上躺着的鸣鸿刀,嘴角略微抽了抽,这把刀可是有刀灵的,这会已经在她脑子里各种委屈、抱怨外加告状。

简单总结就是:苏蓟这货是个变态。

嗯,嗯,嗯,她知道了,你踏实些。

鸣鸿估计说的差不多,安静下来。

江袅这才眼神冰冷的往床边走去。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

换人格都不打招乎的吗?

床上那缩成一团的男人,装似恐惧的看着她,可江袅知道,这人现在就像一只全身戒备的凶兽,随时准备咬死任何侵犯他领地的人。

“吃东西。”

一个鸡蛋三明治送到他面前。

温热的三明治,散发着青菜、鸡蛋和沙拉酱的清香味。

这味道他很熟悉。

苏蓟防备的抬眼瞥了江袅一眼,而后迅速的从她手里抢过三明治就往嘴里塞。

“慢点吃别噎到,没人和你抢。”

又给他拿出一杯羊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我过一会儿再来,你慢慢吃。”

说完江袅就走了,她得去找喆莉问问,怎么做到把苏蓟从一个略正常的人,变成现在这模样的。

江袅走后,苏蓟不那么紧张了,才放慢了咀嚼食物的速度。

他现在脑子里很乱,各种画面交错出现,一会儿是他被变成奴隶那会收到的折磨,一会儿是他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被一个看不见的女孩照顾,但是他却想不起那个女孩的声音,会是刚才离开的那个女孩吗?

刚走出国王寝殿,江袅就被一群人围住。

“圣者,我们的国王怎么样了?”

“圣者,国王好些了吗?”

七嘴八舌的吵的江烦躁。

“都闭嘴,他没事,现在谁带我去见见喆莉?”

这个女人没她想的那么简单,一介舞女?呵呵,她能信才怪。

“呵呵呵呵,你们抓了我有什么用?就苏蓟那个蠢货,当国王?哈!废物~!”

江袅刚随着侍者走近关押喆莉的地方,就听见里面疯疯癫癫的喊叫声。

“哈哈,圣者您听,这妖女又在胡说八道,真是该死!”

前方带路的侍者谄媚且嘲讽的对江袅说。

他想巴结江袅,同时嘲讽曾经踩在他头上的人,会让他有种莫名的痛快。

但不在小看喆莉的江袅,却细心的听出一些深意,不由得眯了眯眼,加快了步伐。

“你们这些蠢货,蠢猪!苏蓟他是个废物~!”

砰!

牢门被江袅一脚踢开,喆莉也停下了叫骂,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袅,身体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她是真的有点怕这个武力值过高的女人。

可现在她被牢牢的绑在木桩上,避无可避,心中的怨恨无处可发泄。

“你们都出去,我和她单独聊聊。”

随行的侍者弯腰行礼后离开,并礼貌的把门带上。

江袅听着那些人走得远了些,才冷漠的看向喆莉:“说说吧,你是哪来的?穿越、重生?还是借尸还魂。”

她在这个王国经历的这段时间,按照她看到的一切,都无法解释,喆莉这么一个小舞女,能做出屠杀王族满门的壮举。

哪怕背后有所谓的贵族支持,但这个世界女人的心性本就软弱,万事依靠男人,偶尔有几个坚强泼辣的,也就是在自家男人面前硬气些。

屠杀王族这种行为,在这个国家等同于诛神,男人都未必有这个胆量。

所以又从她对苏蓟变态的爱与恨,江袅按以前的经验猜测,喆莉一定不是自然长大成这样的。

“快点说,别逼我动手。”

江袅从空间拽了把沙发椅,舒舒服服的翘着腿,坐在喆莉面前。

她故意在喆莉面前这样做,也是变相的对她施压。

果然,喆莉戒备的看到她凭空弄出个座椅,眼中的畏惧加深。

“你,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底牌绝对不能这么早暴露出来!

江袅看着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的喆莉,特别想教她一句z国的谚语:喜怒不形于色。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的话,我就帮你听懂可好?”

江袅从袖子里掏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在喆莉面前晃了晃。

“看到这个了吗,吃了之后你就会失去自我,问什么答什么,答完之后还会变成个傻子,再无世间烦恼,怎么样,想尝尝吗?”

江袅笑眯眯的看着喆莉,一幅随时准备掰开她的嘴,把药丸塞进去的架势。

她就不信唬不住喆莉,骗人她也是专业的!

“不,我不要吃,你别过来!”

喆莉被捆在木桩上也没法跑,只能不停的摇头,看的江袅额头滴落一滴尴尬的汗水。

她不会头晕吗?也是个狠人呀。

“别晃了!”

江袅拿银鞭的手柄抵住喆莉的额头,不让她再继续摇头下去。

“说,坦白从严,抗拒吃药!”

从宽那是不可能从宽的,世界意识会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一成的气运呀,喆莉死多少次也还不清。

江袅拿起药丸,作势要往嘴里送。

“不不不,我说,我坦白!把它拿走,拿开呀!”

她不要变成傻子,绝对不要!

“那就快说,别墨迹。”

江袅收起银鞭,坐回沙发椅上,掏出一袋开心果,准备听故事。

喆莉哆嗦着看了江袅一眼,又急忙垂下眼皮子,心虚害怕的开始坦白。

“我其实不叫喆莉,我来自三十年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身体里的,我35岁就死了……”喆莉一边说,一边慢慢陷入回忆。

曾经她只是偏僻村庄里小贵族家的女儿,村庄的生活虽然不奢华,但也还算富足。

可是该死的老国王,偏袒那些低劣的贫民,以至于她们这些偏远的村庄中,贵族的尊严不断受到贫民的挑衅。

等到她25岁,收到老国王病死,新的国王苏蓟即位,本以为新的国王会倾向贵族的支持,颁布有利于贵族的政策,谁知道他竟然比他的父亲还要偏袒穷人。

免地税,免谷裞,贵族只能靠收取微薄的商税度日,还要负担本地庙宇的祭祀、供奉的职责。

很快,她们家的米仓见了底,日子过的还不如村里的平民。

她的儿子因为长期吃不到盐,得了大脖子病,还不到6岁就喘死了。

她的贵族丈夫嫌弃她样貌平庸,把她赶回娘家,竟然又娶了一户贫民家的女孩,就为了享受国家对贫民的各种免费政策。

她颜面扫地,回到娘家,理所当然的接受全家的挤兑,明里暗里的指责。

娘家粮食紧张,她一个被休弃的“坏女人”更不配吃粮食,所以她吃了很多年的糠。

这些她都忍了,她觉得这可能就是她的命,但是她35岁生日那天,一伙贫民暴徒闯进了她家,她的家人怕死又贪图贫民政策,便把她送给了那伙儿暴徒,换了一袋子青稞。

她是贵族呀,本应高高在上的贵族,哪怕是小地方的分支,也是高傲不可触犯的刹帝利贵族。

这些低劣的吠色、首陀罗人,竟然把她当作器物使用!

甚至还有多利特!那些不可接触的、肮脏的多利特!

她愤怒、怨恨、诅咒!

她向审判的女神湿婆呐喊,严格而残忍的神,请睁开您愤怒的双眼,惩罚这些肮脏的败类,惩罚愚蠢的国王和贵族,降神罚于世,她愿付出任何代价!

35岁她死在了臭气熏天的贼窝。

一睁眼,她来到10岁的舞女喆莉的体内。

老国王刚刚开始他对贫民的帮助,她也被人找到,想让她冒充老国王战死的哥哥遗落在外的女儿。

她觉得这一切是湿婆的力量,她的复仇是得到神的允许的!

所以她毫无压力的发泄着她的愤怒。

直到她在宴会上看到苏蓟,小王子美丽高贵,美好的发着光,美好的她想要彻底将他毁掉!

“……”

喆莉的记忆讲完,江袅没出声,只是眯着眼,一颗一颗的吃着开心果。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你这很有强行洗白的嫌疑呀。”

大概进展江袅相信是真的,但这女人可不是个善茬,她不相信死在贼窝里的女人,能对男性依旧“感兴趣”,难道不应该是恐惧吗?

“算了,我不相信你,你还是吃药吧。”

一手拉开喆莉的下巴,一手将小药丸丢进去,药丸入口即化,江袅快速合上喆莉的嘴,无论喆莉怎么挣扎,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不一会儿,药效出现,还好这种制幻类的药物还能管用。

“你的名字!”

“喆莉”

呵呵,从一开始就骗她?!

“你是重生的吗?”

“是。”

“你为何杀老国王以及整个婆罗门王族。”

“碍主人的事。”

还有主人?

“你的主人是谁?”

“喆莉……不,不是,是…喆莉…”

什么情况?

“你的身份?”

最好不是她猜的那样。

“影子。”

擦!该死的,费了半天力气,抓到的不是本人吗?

“你主人在哪?”

“死了……在我这……死”

看来药效还是受到一定影响。

“你的主人被你杀了?”

“不是。”

“你的主人和你是一体的?”

“……是。”

这个世界盛产人格分裂吗?

“那些死去的王族碍什么事了?”

“得到权杖,得到军权,毁掉沙砾王国!”

目标还挺远大。

“为什么要毁掉沙砾王国?”

江袅按套路猜到了另外一个版本。

“不能让沙砾王国强大,会攻打……国家…”

江袅的问询一直持续到很晚。

等到全部问完,喆莉已经翻着白眼晕过去。

而事情的真相终于清楚。

那个影子喆莉的回忆是真的,但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真实的名字。

真正的喆莉,则是沙砾王国临近国家的公主,从小骄奢惯养,男宠无数。

她的国家只有贵族和奴隶两种阶级。

连军队都是奴隶编制而成。

这样的国家遭受到沙砾王国的攻击时,毫无抵抗之力。

而战争的起因,是喆莉抢了沙砾王国大贵族家的小儿子……

最终她的国家被灭亡,喆莉死在破败的奴隶营里。

而后两个女人重生到公主喆莉的身体内,主人格喆莉贪慕男色,又不想重蹈覆辙,于是想到沙砾王国贵族中流传的,关于老国王哥哥的传言。

她化身舞女喆莉,诱惑男人的事情公主来,残暴凌虐的事情影子来。

江袅觉得这两人配合的还挺好的。

如果不是弄的民不聊生,她还真想给她们点个赞。

至于苏蓟的问题,就比较麻烦。

是一种圣甲虫蛊,公主喆莉偶然从东方的国家获得,可以激发人心中最大的恐惧,令人发狂,六亲不认。

而且还不好解,需要定期喝母蛊宿主的血,子蛊才能保持冷静。

这也就意味着喆莉还不能死。

江袅冷冰冰的盯着晕过去的女人。

如果她没给苏蓟下蛊,她还能看在影子也挺好可怜的情况下,给她个终生监禁,好吃好喝让她得以终老。

可现在这种情况,必须由苏蓟亲手处决她。

自己挖坑,自己填。

喆莉一定不知道,圣甲虫蛊除了喝血缓解,还有一种过于残忍的解法。

那就是将母蛊的宿主,在子蛊的宿主面前凌迟处死,母蛊受不了折磨,会呼唤子蛊了结自己,这样子蛊才能离开宿主,与母蛊的主人同归于尽。

“等她醒了再通知我,看好这里,人如果跑了,我要你们的命。”

离开喆莉的牢房时,江袅特别对守卫这里的监管者强调,她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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