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帐篷周围还没离开的人,见了这一幕,不由惊叫出声。
小宝脚边的卜卜,尾巴陡然朝水平面方向竖成一条直线,泛着湖绿色瞳仁的眼睛流露出野兽冰冷的光泽,它呲着尖牙,张牙舞爪要给这个女人扒皮时,苏夏先一步接住张爱媛的巴掌。
苏夏眼里迸射出寒芒。
张爱媛动了动被扣得死紧的手腕,气得咬牙。“放手,你弄疼我了。”
苏夏顿了顿,松开手。
他身旁的张金花连忙把小宝护在身后,对着张爱媛怒目而视,“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他打你那几下还没挠痒痒重呢,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对孩子下得去手?”
七里坡社员们,也用谴责的目光盯着张爱媛。
张爱媛气得发抖,“你们没看到是他先动手么?我凭什么让着他?你们这群无知村妇!”
苏夏轻轻咳了声,目光复杂。
她本人很讨厌无礼的熊孩子,比如在公共场所嬉闹奔走,拿着玩具水枪到处滋人的熊孩子。
更讨厌在熊孩子惹完事后,熊孩子家长一句:他还是个孩子,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就是那熊孩子妈……
能在末世摸爬打滚活下来,苏夏三观没多正,但是这个年代不同呀,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好好教导几个孩子,让孩子们成为正直善良的优秀青年。
苏夏板起脸,和二嫂同仇敌忾,“张爱媛你太过分了,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不要脸!”
关起门来教育孩子是一回事,对待张爱媛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又是一回事,苏夏指使起对方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毕竟,张爱媛想破坏她和老陆的家庭,一点儿也不无辜。
“你们都瞎了吗,明明是这个小杂种先打的我,我怎么就不能还手了。”
张爱媛气得脸色通红。
村民们指指点点,“小宝的拳头能和你巴掌比么?城里人就高人一等,可以随便欺负乡下小牙吗?”
作为塑料闺蜜,林知心心里暗爽不已。以前只有张爱媛欺负别人的份,没想到张爱媛还有被她瞧不起的乡下人欺负的那天。
林知心假惺惺的说,“媛媛,他们这群人蛮不讲理,是他们的问题,你一点错也没有,千万别为了别人的错误,气坏自己的身体啊。”
张爱媛重重哼了声,气得调头就走。林知心想了想,没有跑过去追,而是施施然坐了下来,对着苏夏露出笑容。
林知心仿佛化身贴心好姐妹,“小媛家庭条件好,被家里宠坏了,你们最好顺着她,不然她有得闹呢。”
张金花一听炸了,“背景再好又咋了?我们就不捧她臭脚,我们十八代贫农,不信她敢动我们。”
苏夏诧异的扫了林知心好几眼,嘴角浮现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爱媛的闺蜜真有意思,看似在劝架,实则火上浇油,加大双方的矛盾。
相信有这样一条佛口蛇心毒蛇闺蜜在张爱媛身边,不用苏夏动手,张爱媛就能被玩死。
苏夏微微颔首,不愿意再提张爱媛,“麻烦你们帮我三个孩子检查一下。”
林知心惊讶,边问孩子信息,边刷刷记录下来。“这三个孩子都是你生的?你看起来好年轻。”
苏夏没有搭话,她打量着仪器。
仪器很旧,外面壳子都掉漆了,使用起来会发出拉风箱的声音。
这不奇怪。
国家正处在百废待兴的时候,全国各地的物资都紧缺着,要是张爱媛能弄来新仪器,苏夏就该怀疑对方是不是某个大佬的私生女了。
等苏夏三个孩子都检查完了,张金花厚着脸皮问,“能不能顺便给我闺女检查一下?”
怕被拒绝,她急忙道,“小孩子不禁站,下午再来排队,我怕她身体撑不住,你们先给她看,我下午自个过来排队。”
三个负责检查的医生想也不想拒绝。他们生离死别见了不少,累到小孩这种小事不在他们职责范围内。
突然,林知心吱声,“我看婶子也挺不容易,就先给这孩子检查完,咱们再去队长家吃饭。”
说这话时,林知心视线似有若无扫过苏夏。
苏夏了然一笑。
张爱媛那塑料闺蜜,是在给她讨巧卖乖呢。
四个孩子分别检查完,除了营养不良之外,身体没其他毛病。张金花松了口气,她心里门清,如果不是老三两口子时不时投喂,妮妮身体只会更弱。
回到家里,三丫和四丫还是懵懵的,村里人说话拌嘴很正常,她们知道亲妈很厉害,所以压根没有出声,哪料到傻弟弟会突然杀出来呢?
苏夏心事重重牵着小宝。
卜卜围绕在小宝身边,一会儿弓着四肢,压低脊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音,一会儿抬起两只前爪,作势往前挠……
别说,那模样瞧着还挺渗人,周围人见到,都不敢靠近卜卜,生怕被狗扑。
苏夏一巴掌拍在狗脑袋上,“行了,反应太慢,那坏女人都跑了,你都这么蠢了,也不差练这一会儿。”
“汪汪。”
卜卜委委屈屈呜咽,条件反射夹着尾巴要逃跑,随即动作一僵,尾巴摆了两摆,装作若无其事,屁股对着苏夏走路。
它可是狼王和狗王的后代,怎么能惧怕区区人类?狗不要面子的啊。
苏夏为要不要教育小宝的事情纠结了一路。
不教吧,万一小宝长成熊孩子怎么办?教吧,小宝是为了她这个亲妈才去动手,三四岁小孩敢推大人,得多爱她这个妈呀,苏夏感动得泪眼汪汪,心软得一塌糊涂。
“宝啊……”
苏夏刚起了个头,小宝立马睁着黑葡萄似的又大又亮的眼睛盯着她,头顶呆毛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的,白嫩嫩的脸像是发面团子。
苏夏一个没忍住,弯腰抱起小包子,使劲亲了亲。
小宝不嫌弃自己脸上的口水,傻呵呵笑着,软软嫩嫩的小脸挨着苏夏,蹭了蹭。
“麻麻,贴贴。”
苏夏摸了摸热乎乎的鼻管。
活了这么多年,她没被男人刺激得流鼻血,反倒被鹅子萌得一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