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钉子插进去了。”羽七来回禀消息,却担忧道,“可是羽六素来桀骜难驯,主子为何不派一个安分的羽卫去?”
金执摆弄着棋子,“羽七,本廷问你,你认为,你的实力与羽六相比,如何?”
“实话实说,论随机应变,属下不如羽六。”羽七道,“论功夫,属下也没有把握胜他。”
“这就是了。”金执负手立在那幅被颜如玉泼坏的画像前,意有所指道,“獒犬是不能被关太久的,放它到合适的地方,自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属下明白了。”羽七不再纠结,继续禀报道,“老马要求放跟叶依一起被困的那个女孩离开,可属下去郁孤台时,她已经……”羽七酝酿了一下措辞,小心道,“已经被郁孤染毁了清白。此事若叫老马知道,只怕会影响主子的大事。”
金执眸子冷了几分,阴沉道:“不叫他知道,不就没事了!”
目送着昏迷的文媛媛被送入锦城,老马不得不兑现承诺了。
“走吧,带我去见太尉大人。”老马跟从羽卫回了太尉府,坦白了所有。
当年,十大刺客还各自为营,锦城元大小姐受挚友郁孤岚之托组建刺客联盟,与花容公主并称锦城双姝的元艺以一手惊人的刺绣技艺名扬四海,那个除了会点木匠活文不成武也不就的司马预痴恋着她,却始终没有结果。
元艺敬司马预为大哥,也从未对他有半点男女之情。起初,司马预以为,元艺定是与青梅竹马的世交叶家独子相好,又或者她心中对义弟元齐有情?后来几经沉浮辗转,流落到北陵,他才知道,原来元艺心中挚爱只梁朴一个。
明媚骄傲的少女为了保存跟梁朴的骨肉,终于也屈服于家族的婚姻,与叶凉结为伴侣,最后抑郁而终。
元艺死了,元齐也叛逃了。司马预从此绝迹江湖了!他醉生梦死,没想到最后是被梁朴救了回来,最早他潜伏在梁家是想要杀掉这个负心薄幸的男人的。
可是越了解了梁朴的处境,他就越下不去手。终究是认命地给他当了马夫,金盆洗手,再也不研机关术。
本想着此生就此寥落,怎知造化弄人,叶依的到来打破了所有,那封被毁的信,叶依的身世呼之欲出。
梁朴将叶依托付给自己,从此,老马也好,司马预也罢,他存活于世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叶依。
“这倒是了。”金执道,“殿下曾说,兵械大师司马预心中只有元艺一人,若找不到他人了,只需找到元艺后人,自有踪迹。”
“女太子确是大才,若还在世间,只怕南朔江山可以再延个几百年。”司马预身为十大刺客之首,郁孤岚的手段他自是领教过的。可惜,古今豪杰,不论男女,都难逃一个情字。
“殿下的债,我自会替她讨回来。”金执握拳道,“既然找到司马先生,那兵械营就劳烦您了。”
“我既然出世,不会推辞。”司马预道,“不过我需要太尉大人给个承诺,叶依执掌锦城大权期间,南朔士兵绝不往前一步!”
“好!”金执爽快道,“本廷以南朔山河为誓,叶依掌权一天,锦城河山我南朔定分毫不进!若违此誓,南朔必亡。”
金念澜进门来,见到舅舅正在谈正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磨磨蹭蹭的,愣在哪里做什么?”金执恼道,“功课都做了吗?”
“做了。”金念澜心里有些膈应,自从有记忆以来,金执对他就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也是啊,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人不清楚,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想到母亲还在北陵受苦,他就觉得没什么可委屈的了。这一切一切的委屈,都是那个叫凌竹实的人施加的。
少年早早褪去稚嫩与青涩,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像金念澜一样的伪装,二是像顾悦之似的早慧。
到了秋水镇,顾悦之考察了秋水的地形,倒是个水陆交通便利、消息来源广阔的好地方。
可惜要办成规模化的邸报,光占有秋水镇的好地方可不够,南朔作为时政中心,她必须得在这里也找到信息源才行。
实际上,最最吸引她的是天下第一美男的盛世容颜。金执实在是万千书粉的梦!既然都来了,不看一眼实在太遗憾了。
踏上朔方城,水路通达,处处是黛瓦白墙,入眼的女子聘聘袅袅,男子眉目如画。
“常言南地盛产美人,当真不假。”顾悦之坐在船头,瞧着这人这景,当真觉得赏心悦目。
帝京有雅集,乃是仿朔方一域而建。顾悦之在钟驭哪里拿到了第一手消息,常年潜伏在朔方城伞铺的景轩公子可以帮她进入太尉府。
只是这个景轩公子到底什么样,也没个画像,只能先去伞铺找找了。听名字该是个飘逸潇洒的公子哥,不知道具体什么样?可有婚配?是否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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