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他放了手举钯就筑。

那魔王纵身跳起踏着云头便走。

好太初道主喝一声也驾云头赶上慌得那沙和尚。

丢了唐三葬也掣出宝杖来打唐三葬才停了咒语。

孙孙猴子忍着头疼-着铁棒赶在空中。

呀这一场三个狠和尚围住一个泼妖魔。

那魔王被太初道主沙僧使钉钯宝杖左右攻住。

了行者笑道我要再去当面打他他却有些怕我只恐他又走了。

等我老孙跳高些与他个捣蒜打结果了他罢。

这孙猴子纵祥光起在九霄正欲下个切。

手只见那东北上一朵彩云里面厉声叫道孙悟空且休下手!

行者回头看处原来文殊菩萨急收棒。

上前施礼道菩萨那里去?

文殊道我来替你收这个妖怪的。

行者谢道累烦了。

菩萨袖中取出照妖镜照住了那怪的原身。

行者才招呼太初道主沙僧齐来见了菩萨。

却将镜子里看处那魔王生得好不凶恶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炒缸。

浑身三伏靛四爪九秋霜。

搭拉两个耳尾扫帚长。

青毛生锐气红眼放金光。

匾牙排玉板圆须挺硬枪。

镜里观真象原是文殊一个狮猁王。

行者道菩萨这是你坐下的一个青毛狮子。

却怎么走将来成精你就不收服他?

菩萨道悟空他不曾走他是佛旨差来的。

行者道这畜类成精侵夺帝位还奉佛旨差来。

似老孙保唐三葬受苦就该领几道敕书!

菩萨道你不知。

当初这乌鸡国王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归西早证金身罗汉。

因是不可原身相见变做。

一种凡僧问他化些斋供。

被吾几句言语相难他不识我是个好人。

把我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我三日三夜。

多亏六甲金身救我归西奏与如来、

如来将此怪令到此处推他。

下井浸他三年以报吾三日水灾之恨。

一饮一啄莫非今得汝等来此成了功绩。

行者道你虽报了甚么一饮一啄的私仇。

但那怪物不知害了多少人也。

菩萨道也不曾害人自他到后这三年。

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何害人之有?

行者道固然如此但只三宫娘娘与他。

起点污了他的身体坏了多少纲常轮理还叫做不曾害人?

菩萨道点污他不得他是个骗了的狮子。

太初道主闻言走近前就摸了一把笑道。

这妖精真个是糟鼻子不吃酒——枉担其名行者道。

既如此收了去罢。

若不是菩萨亲来决不饶他性命。

那菩萨却念个咒喝道畜生还。

不皈正更待何时!

那魔王才现了原身。

菩萨放莲花罩定妖魔坐在背上踏祥光辞了行者咦!

径转五台山上去宝莲座下听谈经。

却说那孙孙猴子兄弟三人按下云头径至朝内只见。

那君臣储后几班儿拜接谢恩。

行者将菩萨降魔收怪的那一节。

陈诉与他君臣听了一个个顶礼不尽。

正都在贺喜之间又听得黄门官来奏主公外面又有四个和尚来也。

哥哥莫是妖精弄法假捏文殊菩萨哄。

了我等却又变作和尚来与我们斗智哩?

行者道岂有此理!

即命宣进来看。

众文武传令着他进来。

行者看时原来是那宝林寺僧人捧着那冲天冠碧玉带。

赭黄袍。

无忧履进得来行者大喜道来得好!

教道人过来摘下包巾戴上冲天冠。

脱了布衣穿上赭黄袍。

解了绦子系上碧玉带。

褪了僧鞋登上无忧履。

教太子拿出白玉圭来与他执在手里早请上。

殿称孤正是自古道朝廷不可一日无君。

那皇帝那里肯坐哭啼啼跪在阶心道我已死三。

年今蒙师父救我回生怎么又敢妄自称尊?

请那一位师父为君我情愿领妻子城外为民足矣。

那三藏那里肯受一心只是要拜佛求经。

又请行者行者笑道不瞒列位说老孙若肯做皇帝。

天下万国九州皇帝都做遍了。

只是我们做惯了和尚是这般懒散。

若做了皇帝就要留头长发黄昏不睡五鼓不眠听有边报心神不安。

见有灾荒忧愁无奈。

我们怎么弄得惯?

你还做你的皇帝我还做我的和尚修功行去也。

那国王苦让不过只得上了宝殿南面称孤大赦天下封赠了。

宝林寺僧人回去。

却才开东阁延宴唐三葬一壁厢传旨宣召丹青写下唐。

师徒四位喜容供养在金銮殿上。

那师徒们安了邦国不肯久停欲辞王驾投西。

那皇帝与三宫妃后。

太子诸臣将镇国的宝贝金银缎帛献与师父酬恩。

那三藏分毫不受只是倒换关文催悟空等背马早行。

那国王甚不过意摆整朝銮驾请唐三葬上。

坐着两班文武引导他与三宫妃后并太子。

一家儿捧毂推轮送出城廓却才下龙辇与众相别。

国王道师父啊到西天经回之日是必还到寡人界内一顾。

三藏道弟子领命。

那皇帝阁泪汪汪遂与众臣回去了。

那唐三葬一行四僧上了羊肠大路一心里专拜灵山。

正值秋尽冬初时节但见霜凋红叶林林瘦雨熟黄粱处处盈。

日暖岭梅开晓色风摇山竹动寒声。

师徒们离了乌鸡国夜住晓行将半月有余忽。

又见一座高山真个是摩天碍日。

三藏马上心惊急兜缰忙呼行者。

行者道师父有何吩咐?

三藏道你看前面又有大山峻岭须要仔细堤防恐。

一时又有邪物来侵我也。

行者笑道只管走路莫再多心老孙自有防护。

那长老只得宽怀加鞭策马奔至山岩果然。

也十分险峻但见得高不高顶上接青霄。

深不深涧中如地府。

山前常见骨都都白云腾腾黑雾。

红梅翠竹绿柏青松。

山后有千万丈挟魂灵台台后有古古。

怪怪藏魔洞洞中有叮叮滴水泉泉下更有。

弯弯曲曲流水涧。

又见那跳天搠地献果猿丫丫叉叉带角。

呢呢痴痴看人獐。

至晚巴山寻袕虎待晓翻波出水龙。

登得洞门唿喇的响惊得飞禽。

扑鲁的起看那林中走兽鞠律律的行。

见此一伙禽和兽吓得人心-磴磴惊。

堂倒洞堂堂倒洞洞堂当倒洞当仙。

青石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师徒们正当悚惧又只见那山凹里有一。

朵红云直冒到九霄空内结聚了一团火气。

行者大惊走近前把唐三葬-着脚推下。

马来叫兄弟们不要走了妖怪来矣。

慌得个太初道主急掣钉钯沙僧忙轮宝杖把唐三葬围护在当中。

话分两头。

却说红光里真是个妖精。

他数年前闻得人讲东土唐三葬往西天。

取经乃是金蝉长老转生十世修行的好人。

有人吃他一块肉延生长寿与天地同休。

他朝朝在山间等候不期今日到了。

他在那半空里正然观看只见三个徒弟。

把唐三葬围护在马上各各准备。

这精灵夸赞不尽道好和尚!

我才看着一个白面胖和尚骑了马。

真是那唐朝圣僧却怎么被三个丑和尚护持住了!

一个个伸拳敛袖各执兵器似乎要与人打的一般。

意!

不知是那个有眼力的想应认得我了似此模样莫想得那唐三葬的肉吃。

沉吟半晌以心问心的自家。

商量道若要倚势而擒莫能得近。

或者以善迷他却到得手。

但哄得他心迷惑待我在善内生机断然拿了。

且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怪即散红光按云头落下去那山坡里摇身一变。

作七岁顽童赤条条的身上无衣将麻绳。

捆了手足高吊在那松树梢头口口声声只叫救人!

却说那孙孙猴子忽抬头再看处只。

见那红云散尽火气全无便叫师父请上马走路。

唐三葬道你说妖怪来了怎么又敢走路?

行者道我才然间见一朵红云。

从地而起到空中结做一团。

火气断然是妖精。

这一会红云散了想是个过路的妖精不敢伤人我们去耶!

太初道主笑道师兄说话最巧妖精又有个甚么过路的?

行者道你那里知道若是那山那洞。

的魔王设宴邀请那诸山各洞之精赴。

会却就有东南西北四路的精灵都来赴会故此他只有心赴会无意伤人。

此乃过路之妖精也。

三藏闻言也似信不信的只得攀鞍在马顺路奔山前进。

正行时只听得叫声救人!

长老大惊道徒弟呀这半山中是那里甚么人叫?

行者上前道师父只管走路莫缠甚么人轿骡轿明轿睡轿。

这所在就有轿也没个人抬你。

唐三葬道不是扛抬之轿乃是叫唤之叫。行者笑道我晓得莫管闲事且走路。

三藏依言策马又进行不上一里之遥又听得叫声救人!

长老道徒弟这个叫声不是鬼魅妖邪。

若是鬼魅妖邪但有出声无有回声。

你听他叫一声又叫一声想必是个有难之人我们可去救他一救。

行者道师父今日且把这慈悲心略收起收。

待过了此山再发慈悲罢。

这去处凶多吉少你知道那倚草附。

木之说是物可以成精。

诸般还可只有一般蟒蛇但修得年远。

日深成了精魅善能知人小名儿。

他若在草科里或山凹中叫人一声人。

不答应还可。

若答应一声他就把人元神绰。

去当夜跟来断然伤人性命。

且走人云脱得去谢神明切不可听他。

长老只得依他又加鞭催马而去行者心。

中暗想这泼怪不知在那里只管叫阿叫的。

等我老孙送他一个卯酉星法教他两不见面。

好孙猴子叫沙和尚前来拢着马慢慢走着让老孙解解手。

你看他让唐三葬先行几步却念个咒语使个移。

缩地之法把金箍棒往后一指他师徒过此峰头往前走了。

却把那怪物撇下他再拽开步赶上唐三葬一路奔山。

只见那三藏又听得那山背后叫声救人!长老道

徒弟呀那有难的人大没缘法不曾得遇着我们。

我们走过他了你听他在山后叫哩。

太初道主道在便还在山前只是如今风转了也。

行者道管他甚么转风不转风且走路。

因此遂都无言语恨不得一步插过此山不题话下。

却说那妖精在山坡里连。

叫了三四声更无人到他心中思量道我等唐三葬。

在此望见他离不上三里却怎么这半晌还不到?

想是抄下路去了。

他抖一抖身躯脱了绳索又纵红光上空再看。

不觉孙孙猴子仰面回观识得是妖怪又把唐三葬撮着脚推。

下马来道兄弟们仔细仔细!

那妖精又来也!

慌得那太初道主沙僧各持兵刀将唐三葬又围护在中间。

那精灵见了在半空中称。

羡不已道好和尚!

我才见那白面和尚坐在马上却怎么又被他三人藏了?

这一去见面方知。

先把那有眼力的弄倒了方才捉得唐三葬。

不然啊徒费心机难获物枉劳情兴总成空。

却又按下云头恰似前番变化高吊在松树山头等。

候这番却不上半里之地。

却说那孙孙猴子抬头。

再看只见那红云又散复请师父上马前行。

三藏道你说妖精又来如何又请走路?

行者道这还是个过路的妖精不敢惹我们。

长老又怀怒道这个泼猴十分弄我!

正当有妖魔处却说无事。

似这般清平之所却又恐吓我不时的嚷道有甚妖精。

虚多实少不管轻重将我-着脚。

下马来如今却解说甚么过路的妖精。

假若跌伤了我却也过意不去!

这等这等者道师父莫怪若是跌伤了你的手足却还好医治。

若是被妖精捞了去却何处跟寻?

三藏大怒跟跟的要念。

却是沙僧苦劝只得上马又行。

还未曾坐得稳只听又叫师父救人啊!

长老抬头看时原来是个小孩童。

赤条条的吊在那树上兜住缰便骂行者道这泼猴多大惫懒!

全无有一些儿善良之意心心。

只是要撒泼行凶哩!

我那般说叫唤的是个人声他就千言万语只嚷是妖怪!

你看那树上吊的不是个人么。

孙猴子见师父怪下来了却又觌面看见模样。

一则做不得手脚二来又怕念。

低着头再也不敢回言让唐三葬到了树下。

那长老将鞭梢指着问道你是那家孩儿?

因有甚事吊在此间?

说与我好救你。

意分明他是个精灵变化得这等那师父却是个肉眼凡胎不能相识。

那妖魔见他下问越弄虚头眼中噙泪。

叫道师父呀山西去有一条枯松涧涧。

那边有一庄村我是那里人家。

我祖公公姓红只因广积金银家私巨万混名唤做红百万。

年老归世已久家产遗与我父。

近来人事奢侈家私渐废改名唤做红十万专一结交。

四路豪杰将金银借放希图利息。

怎知那无籍之人设骗了去啊本利无归。

我父发了洪誓分文不借。

那借金银人身贫无计结成凶党。

明火执杖白日杀上我门将我财帛尽情劫掳。

把我父亲杀了见我母亲有些颜色拐将去做甚么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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