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那一年

邱子与翻阅的文件是《神经细胞的再生问题与干细胞的克隆研究》里的《实验数据日志》。

引起他注意的,是一条关于2004年的日志记录。

日志记录非常冗长,其中有一个部分,详细描述了一次实验室的突发状况。当日警报被触发,却未能在当天发现可疑人物,且瑕疵品处理室丢失了6个实验品。分别是实验品2号、6号、11号、17号、25号、31号。

“2、6、11、17、25、31……正好六名。”邱子与神色忐忑地问,“你说,这里记载的实验品,会不会就是温秒他们?”

南牧仔细地算了算时间,2004年正好是温秒他们六岁的时候,这让他也开始感到不安。

“还有一处。”邱子与哗啦啦翻到《实验数据日志》的前面几页,“你看这写的……”

南牧歪头靠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

蓝本A克隆存活实验样品3个(1号\/2号\/3号)

蓝本B克隆存活实验样品2个(4号\/5号)

蓝本C克隆存活实验样品1个(6号)

蓝本D克隆存活实验样品3个(7号\/8号\/9号)

……

隔了几行,又写道:

蓝本C存活数量为1,无参照组,没有实验意义,建议销毁。

蓝本A存活数量为3,多余2号,发育偏弱,建议销毁。

……

触目惊心的实验数据,看得南牧心一阵阵发凉。

“如果这些实验样品指的就是克隆出来的人……”

那么,销毁的瑕疵品,就是需要被处理的没有参照组或是多余出来的人。

明明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可在这些冰冷的数据上,就像是处理什么青菜萝卜一样。

可明明……

这些被他们处理掉的“实验样品”,最后会变成可爱的温棠棠、聪明全能的温鑫,还有天才少女的温秒……

心脏仿佛是被无形的手死死地攥住,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这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南牧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就像是被打湿的白纸一般,让南牧的难受的脸色苍白。

“南牧?”

邱子与看到南牧忽然垂着头,捂着心脏,不由吓了一跳。

南牧咬着牙,忍了一会儿,才熬过了心脏那阵异样悸动。

“你没事吧?”

南牧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低冷:“我没事。”

南牧深吸了口气,提着一口气,继续讨论刚才的问题。

“你说得没错,这或许,就是温秒他们为什么会在幸福孤儿院长大的原因。”

邱子与偷偷打量着南牧,见他面色似乎有所好转,才放下心,“可是,他们是怎么从实验室出来的呢?逃出来的吗?”

六岁的孩子?

一个从小就在实验室长大的孩子,恐怕都还不能够理解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南牧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倒是觉得……”

南牧说到一半,不然就没了声响。

邱子与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南牧的声音,不禁好奇地追问道:“你觉得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2004年,很是有些奇怪吗?”

邱子与听着奇怪,“2004年怎么了?”

南牧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额头,他喃喃道:“我总感觉这个数字非常熟悉。”

邱子与顿了顿,诧异道:“能不耳熟吗?你又不是没过过2004年?”

“我说的不是这个。”南牧撇了他一眼,“2004年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邱子与想了想,他犹豫着回答道:“不知道,但我记得那年好像是从乡下到城里来的第一年吧?”

他说着,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得意地笑道:“我知道了。”

南牧抬眼,期待地看着他。

邱子与神秘兮兮的眨眨眼,“就是在那一年,我们第一次见面。”

南牧:“……”

“真的呀,我们就是在那一年认识的啊?”

“我知道。”南牧无奈,解释道,“但我说的不是见面这种事……”

见面?

仿佛是有亮光穿透迷雾,南牧困惑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脑海中浮现出答案。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2004年这个年份如此耳熟。

“孟冉曾经说过。”南牧面色凝重地开口,“李相艺和贾凌源当时测试时光机时穿越返回的时空就是2004年……”

邱子与收起玩闹的表情,顺着南牧的思路,接着说道:“咦?他们穿越回去的时间也是2004年吗?怎么都是2004年呢?”

李相艺和贾凌源测试时光机返回的时间节点,是2004年。

温秒、顾之树他们被幸福孤儿院收养的时间,是2004年。

还有他们手上这份《实验日志》,实验品丢失的时间,也是2004年。

“2004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邱子与不解。

一旁的南牧摩挲着手指,思考的同时,想起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秘密。那就是,那个曾经带他去游乐园游玩的神秘女人,出现的时间,也是2004年。

无数个片段在他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就像是一帧帧的电影画面。

孟冉说:

——返回仓的时间为什么要设定在2004年?这是领导层的意思,我只是一个科研人员,服从指令罢了。

——我们的时光机测试时间是一年一年往前推的,按理,确实到不了2004年。我印象里,我以前好像无意看见过我先生徐镭的工作文件,好像是贾凌源提的2004年……但究竟回到哪个时间,并不重要吧?”

……

幸福孤儿院的院长说:

——就让他们穿着单衣,连鞋都没给穿。你说这丢弃的人,是不是冷血?”

——就算是急着去投胎,也得给人穿上鞋子吧。大冷天的把孩子冻的……”

……

刹那间,如同是获得了顿悟,茅塞顿开。长久以来所困扰的问题,如同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终于被他劈开。

南牧终于理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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