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脸色有些不好看，“玄素，传令玄元去找他，找到了人立马叫他回来，我要见他。”
“是！”玄素领了命令，退走了。
顾凝劝说道：“或许阿照只是去找苏玉了。”
“你不了解他。”沈旭冷冷说道：“他是个炮仗，有的时候不点都着，闹腾起来能把京城给掀翻了。”
杨子成那件事情是一例，太后和丞相灵台寺菩提树下的女干情那又是一例。
顾凝低声说：“他是为了家人。”
“……”沈旭默了默。
顾凝又说：“而且，阿照做事有分寸的，其实兄长可以稍微放轻松一点，阿照可以帮你分担很多事情。”
还有我，也可以帮你分担。
顾凝只敢在心里默默说一声。
沈旭静默了半晌，说：“他的确有分寸，每次也都做的很干净，但这世上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一旦漏出一点蛛丝马迹，侯府都得赔上。”
“小心是没错的。”
“嗯。”顾凝也不与他争辩。
沈旭又说：“不过现在杨子成死了，总算是少了一桩烦心事……等过几日，你找个机会与母亲说一说阿蓉那件事情吧。”
“好的。”顾凝乖巧地应了一声。
此时，沈旭转眸，看向顾凝，“听说你最近这几日为我解毒，不眠不休，辛苦你了。”
“只要兄长一切安好，我辛苦点也没什么。”顾凝微笑，说道：“我上次在兄长书房拿的书看完了，不知道——”
“可以，去挑吧。”
沈旭淡淡说了一声，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那……我告退了。”顾凝起身冲着沈旭弯了弯膝盖，便转身走了。
沈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眼底浮起一缕狐疑。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方才说起杨子成死那件事情的时候，分明看到顾凝唇角勾动了一下。
难道……杨子成的死和顾凝有关系？
杨子成被诛杀的时候，他正好刚到宴会大殿附近。
虽说杨子成是死于丞相之手，但他忽然说出那些亵渎太后的话来，就很蹊跷。
顾凝懂医懂药，如果她找到机会在杨子成身上动手脚……想到此处，沈旭眉头皱的越紧。
怎么想都不可能。
顾凝第一次进宫，进去之后一直跟在母亲身边，没和杨子成打过照面。
或许，是他想多了。
……
顾凝去沈旭的书房选了两本书，出去的时候，和进来的沈照碰上了。
沈照穿着一袭玄黑色束腰锦袍，“大哥醒了？”
“嗯，不过我出来的时候，他又睡下了，你别去扰他。”顾凝说着指了指外面，“先走吧，等明儿一早你再过来。”
玄素面有难色：“可是世子等着——”
顾凝说：“兄长伤势恢复需要休息。”
“听你的。”沈照笑着冲玄素丢去一个眼神，“明日一早我过来。”
沈照把顾凝手上的书接过去，顺手握了她的手腕往外走。
“……”无奈的玄素只得吸了口气，期盼今晚沈旭睡得沉一点，千万不要醒来问话。
……
沈照拉着顾凝在回廊上，一边走一边问：“睡了多久？累么？”
“睡了五个时辰，不累，倒是有点儿饿。”顾凝视线扫过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手，唇角弯弯。
沈照脚步一停：“正好，我也有点饿，我们去茗月楼吃点东西。”
“可是我刚才出来月牙楼的时候，柏云说去厨房给我弄吃的了。”
“福子。”沈照招呼一声，把那几本书塞进福子的怀中，说道：“把书送去月牙楼，另外与柏云说一声，让厨房不要准备了。”
沈照又转向顾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你不是很喜欢那儿的糖腌萝卜吗？许久没吃了吧。”
他笑起来的时候，颊边有两个深深的梨涡，非常好看，而且合着夜色，此时他那双眼底，仿佛有星星一样，闪亮的很。
顾若默默看着。
这笑容，真是熟悉的让她有点恍惚。
他们的关系，如今应当算是进了一大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