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钟声

靖南王太妃知道,只要靖南太上王穿着这身铠甲出门,罗玉成手上的王府令牌就没什么用了。

为了自己的儿女,靖南王太妃打定主意,哪怕与靖南太上王同归于尽都不能让他出去添乱。

“我爹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南阳郡主的脸色有些发白。

“他呀,这段时间跟容家走得紧,你猜猜他是想干什么。”靖南王太妃一声冷哼,“要我说,只怕是不甘心把这王位传给你哥,又想要拿回来。”

“他这怕不是做梦,当王位是什么呢,想给就给想收就收。”南阳郡主听了也是气不过。

“眼下宫里明摆着是出了事,要不然你爹也不会把铠甲都给穿上,若是他们扶持十一皇子登了位,可不就是他想要怎样就怎样。”靖南王太妃说到这里,握着茶杯的手,骨节都有些发白。

靖南太上王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连房门都出不了。

靖南王太上王被关的事外人不知道,但在王府内还是很快就传开了。

虽然诧异,但也没人敢去把他给放了,除了容侧太妃。

“居然,居然把太上王给锁啦?”容侧太妃难以置信地看着过来传信的人。

“可不嘛,老大个锁,太上王想砸门都没砸开。”传信的人比划着那锁有多大。

王府的用料都扎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砸开的。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再加上外面的门窗,靖南王太妃都让人钉上横木,更是难以撼动。

“太上王身边的人呢?”容侧太妃吼道。

“王爷将府里的护卫都换了,太上王身边的那几个也不是那些护卫的对手。”传信的人声音越说越小,然后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事啊。

“走,我倒要看看,谁敢关太上王。”容侧太妃说着便起身走出了屋子。

可将打开帘子,便见一个小丫环一脸急切地上前道:“侧太妃,咱们院子给锁了。”

容侧太妃一愣,然后才怒道:“谁锁的?”

小丫环心头一颤,小声道:“王妃的人锁的。”

容侧太妃身子一晃,赶紧扶住了门框,然后对身边的人吼道:“去问,她凭什么要锁我的院门。”

身边的人也颇为为难,支吾了一会儿才道:“侧太妃,奴婢等也出不去呀!”

容侧太妃看着院子里下个不停的雨,心里一阵烦燥,然后大声道:“给我砸门!”

之前送信的人不禁往后躲了躲,心道,连王爷那边的锁都砸不开,这边能砸开?

这边的院门好像是要好砸一些,但不敢啊。

现在这王府的形势,明显是正室占了上风,哪个傻子敢那样去卖力。

容侧太妃的两个贴身丫环倒是想尽力,但她们能有多大点儿力气。

靖南王太妃知道江天芯把容侧太妃也给锁了,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对南阳郡主道:“得亏你哥娶了个泼辣的,我以后可以松快松快了。”

南阳郡主只能说这就是缘份吧,以江天芯这样的性子,嫁到南瑞任何一家的家里,估计都会被嫌弃,偏嫁到了靖南王府这个急需拨乱反正的地儿。

苏予安这会儿也坐在家里看雨。

“世子夫人,您要不进去吧,这廊下潮气重。”丹朱拿了件披风出来。

“就坐在这儿吧,这儿挺好的,听得清楚。”苏予安摆了摆手。

“您要,听什么呀?”丹朱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紧。

“听该听到的,能听到的。”苏予安轻声道。

正说着话呢,便听到远远地似乎传来了颇为急促的跑马的声音。

“世子夫人,这外边儿似乎闹起来了。”丹朱声音一紧。

“你也在我身边坐会儿吧,别忙活了,小心身子。”苏予安示意丹朱坐到自己身边来。

这时,院门被轻轻地打开,闪进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来:“世子夫人,九门戒严了。”

丹朱刚坐下来,又被惊得站了起来。

来人正是武六,苏予安让他在外面替自己看着点儿,一旦有动静,就通过汉王之前发现的那个地道过来报信。

可是这信儿武六刚一说出来,就让苏予安惊着了。

竟是九门戒严,不出不进!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局势已经很严重了,但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呢……难不成,是南瑞皇帝,她那个皇祖父驾崩啦?

那这会儿,苏之梁和苏兆轶又在何处?

苏予安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但还是一脸镇定地对武六道:“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去外面查看。”

武六其实心里慌得不行,但见苏予安神色挺平常的,不免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太小题大作了。

丹朱给武六拿了赏银,亲自见他退出了,才走到苏予安身边,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守着她。

苏予安闭上眼睛,如果宫里出了事,结香和那两个护卫能不能护住苏之梁和苏兆轶。

认亲到现在不过半年的时间,时间太短了……

就在这时,“咚”地一声钟响,苏予安眼睛一睁,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安安!”江起云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紧紧地握住了苏予安的手。

苏予安朝江起云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等到钟声敲完了,苏予安才问江起云:“起云,你听到了吗?钟声,九声!”

江起云点了点头:“听到了,宫里的钟!”

九声丧钟,南瑞皇帝驾崩了!

苏予安望着皇宫的方向,只觉得浑身发冷,直到江起云掌心里的温度一点点地传了过来,她才有了一些暖意。

南瑞皇帝过世,苏予安是有一些难过的,但这一点难过此刻完全被担心所替代。

“我爹和我哥,能够平安回来吧!”苏予安哑着嗓子道。

“会的!”江起云的声音很坚定。

“起云,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苏予安看向江起云。

“做得也不多,只是把容家这么些年买官卖官,以及圈地等罪证递到了南瑞皇帝的案头。”江起云冲着苏予安笑了笑,但之后却别开脸去。

现在看来,有可能是这些证据,成为南瑞皇帝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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