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叙旧

发现花池琪不见之后,那正与雷甸对峙的沉稳青年心中如遭雷击。

死了两个同伴不说,眼前的雷甸与烬符甩也甩不掉,打也打不过。

这下花池琪也没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

但眼下并没有给他懊恼的时间,得考虑能否全身而退了。

可惜他还未思考出来方法,花池琪的贴身女仆便赶到了。

雷甸看着从莫胧身后的柏咫涯微微一愣,说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

柏咫涯对莫胧提了一句雷甸跟烬符的灵武处干员身份后,十来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保镖直接从他们背后窜了出来。

他们的存在自然离不开莫胧的安排。

莫胧当然是瞒着柏咫涯安排这些人跟在他们背后的。

他们是大摇大摆穿过鼠庄的,不论是门卫还是保安都不敢拦,甚至不敢上去搭话。

一身绣着花的白色制服既是身份证明,也是威慑。

烬符还在嚷嚷着要接着跟那三人打,结果那三人被这队保镖一个照面就尽数击败了。

少年少女当场被杀,青年的四肢被断,留了半条命用以审问。

绑匪落网,莫胧直接使用了灵能探查,灵识如潮水般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内扩散,吓得鼠庄的武者又缩了一阵。

不过因此,她也终于确定了花池琪的位置,于是拖着伤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在经过无数个相似的转角之后,莫胧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自己的主人的身影。

松婑转过头来,视线中出现莫胧那瞪大了双眼,一脸凝重甚至带着些杀意的面孔。

他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莫胧没有回答,迅速来到他身前。

此时的她心情极为激动,抱着宁杀错毋放过的心态,单手握着短剑斩向了松婑的脖颈。

松婑急忙提枪格挡,然而莫胧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反应过来时尽力格挡了第一下,然而莫胧转身剑锋再度刺来,擦过枪身后,先一步来到了他的锁骨中央。

下一刻短剑便会穿透他的喉管。

毕竟一个是从小便受到训练的贴身女仆兼保镖,一个只是有些资质,基本功比较扎实的普通武学生,双方间的实力差距并不小。

花池琪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出声阻止。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之间。

松婑松了口气,单手持枪,倚在墙边问道:

“哥们,什么情况?”

柏咫涯松开夹着莫胧短剑的食指与中指,看了莫胧一眼后,无视花池琪,看向松婑。

在松婑的身上,尤其是长枪周围,他感知到了一股灵气。

一股许久不见,但依旧留有印象的灵气。

“你跟人交过手了?”

松婑点点头,说道:“是个戴帽子的女的,脸圆圆的,看起来挺年轻的。还看到个一副酒鬼样的大叔。”

“好。你先上去吧。这里的事情不用管。”

话音刚落,柏咫涯便向前方掠去,转瞬间便消失在松婑的视野中。

“哎!到底咋回事啊?”松婑一头雾水,回头看去,发现莫胧仍在死死盯着自己,挠了挠头,也不敢久留,提起长枪向前跑去了。

……

某条街道。

一块陈年窨井盖安详地遥望着月空,准备随着渐深的夜色进入梦乡。

忽然,它的身躯遭受重击,在半空中盘旋翻转,落到地上时已然化作几块碎片。

一个戴着红紫色类似贝雷帽的帽子的女孩从盖口窜了出来,握紧双拳,快步向前方走去。

“别走这么快啊。”

浑浊的男低音从她身后传来。

女孩回过头来,咬着牙说道:

“反正我又不能见他!我难道不该快走!”

她的语气怎么听都谈不上有多和善,显然心中还存有着怨气。

“让他看到我们都来玉桦了,以他那心思肯定会察觉到什么的。谁知道他到时候会帮谁呢。所以不是不让你见,是现在最好别见面。”

“那什么时候才见?!”

中年男人挠了挠头,说道:“这我也说不好啊……之后看情况吧。”

女孩冷哼一声,怒道:“废话!”

“你这脾气怎么还这么爆呀。你这样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啊,小发财……”

中年男子叹息道,接到的回应是女孩的一道携着凌厉剑气的斩击。

中年男子后退两步,斩击从他身旁划过,掀起了他额边的碎发。

目送女孩那气冲冲的背影,他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支烟。

咔嚓一点,胸膛起伏,一圈袅袅白烟散入晚春的夜色里。

烟燃了一半,他从怀中又取出一支,转过头来,看着背后一名戴着奇怪帽子的年轻男性,问道:

“陪一根?”

柏咫涯摆摆手。

中年男子靠在墙边,上半身隐藏在阴影里,缓缓说道:“你现在也是烟酒不沾?”

柏咫涯点点头道:“这些对身体不好,红中你也少碰点。”

他便是下午与杨安聊过一会儿的红中。

“嚯嚯,你还会关心人?”因为面部神经受损的缘故,面瘫的他面无表情地发出了笑声道,“看来你是真的在变啊,玉桦这么神奇?”

“「发财」刚走吧?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柏咫涯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平静问道:“你们来玉桦做什么?”

红中夹着烟的手停了一瞬,说道:

“哼,不愧是你啊……我说我们来玉桦旅游的你信不信?”

柏咫涯点点头,说道:

“可玉桦的施山被苏只的分家给占了,想来应该没别的景区有折扣吧。”

“在玉桦的苏只是分家?”红中说道:“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柏咫涯接着说道:“这几天来玉桦的陌生武者多了一大批。你们是要干什么大事?”

“这你都知道?”

柏咫涯说道:“我晚上经常在外面散步。”

红中再一次在心中感叹柏咫涯的感知能力竟然如此强大,一个城市里在几天中多了一批武者他都知道。

他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告诉柏咫涯答案。

这时,松婑从底下爬了上来。

“呃……”

柏咫涯对他说道:

“这是我的旧识,我们在叙旧。”

松婑再一次与红中相见,不过这次有了柏咫涯的存在,他点点头,老实地走到了一旁。

红中向松婑点头致意后,朝柏咫涯问道:

“你交的朋友是越来越年轻了啊……真想活得像你一样放纵啊。”

柏咫涯说道:“放纵?我觉得自己活得还挺认真的。”

红中说道:“那你跟花池琪身边的那个女仆待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白板」的影子?你一直都看不惯这种真心实意地给别人当奴才的人,就想改变一下他们呗。你这么想就去这么做了,能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不够随心所欲吗?”

“你不想说就算了。”柏咫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别去打花池琪的主意,再怎么样她身边那群保镖实力确实不俗。”

“这算你的忠告?”红中说道,“有句话花池琪说对了,我们确实没这个胆子。对她动手的是一个新成立的小组织,几个人都是从天河来的,好像都是受到花仁美压迫,想要替天行道的天真家伙。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而已。”

“好,那我走了。”柏咫涯说着便转身向松婑走去。

红中朝他的背影说道:“发财可是一直在怨你不辞而别。”

柏咫涯没有回头,说道:“有怨的应该不止她一个吧。”

红中吸尽一支烟,转身离开了。

松婑站在不远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柏咫涯,挠了挠头。

“天色也不早了,你还要去灵武处登记吧?”

柏咫涯说道:“那边走边聊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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