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郑集辉猛地抓住高欣倾的手腕, 两人顺势躲过了一道护身符反弹的金光。
“这，我好像看到了特效。”
顾竹岐无意识地又嗑了两个瓜子。
果然瓜子和八卦更配呢。
女鬼在一边攥着双拳，就差贴到屏幕上加油鼓劲了。
楚田恩如同一只被困住的虫子, 耳边就是护身符碎裂的声音。
这声音听在他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符！
高欣倾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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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把这护身符给打碎。
但她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 离开郑集辉身体的阴气很快就消散了。
原本被死死绑住在床上的楚田恩重新获得了自由。
楚田恩第一时间将挂在身上的护身符抓住，打开灯，借着灯光观察这护身符上的裂缝。
他的双眼赤红，双手都在颤抖。
在灯光下裂缝更加清晰明了。
这一道道一条条简直就是割在楚田恩心上！
五十万！五十万的护身符……
这么下去这护身符能保护自己多久？
顾竹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
楚田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高欣倾和郑集辉没有再动手，只是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他。
而楚田恩愤恨地垂着床大骂：“那个贱人！！！”
他将床上的枕头被子啪啪往下丢, 似乎这样的暴怒能够减弱他的恐惧。qupi.org 龙虾小说网
这幅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顾竹岐咀嚼的动作一顿。
女鬼嘻嘻笑出声，收不回去的血红舌头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简直就是自动配乐。
顾竹岐：“……”
好像也不是怎么诡异, 甚至有点搞笑。
“只是吓唬吓唬他, 太便宜他了。”顾竹峰非常赞成自家属下的做法。
这种人你不逼他逼，都不知道能抖搂出来什么线索。
楚田恩已经将枕头被子都甩到地上了。
他整个人渐渐平静下来。
但这份平静伴随着蔓上心头的恐惧。
“这个贱人！一定有办法, 一定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活下来！”楚田恩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整个人蜷缩起来，似乎这样能给他一点安全感。
顾竹峰默默拿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画了个阴神符, 启阴阳, 通鬼神。
然后……打开录音功能，将手机放到女鬼边上。
女鬼的注意力都放在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楚田恩身上。
嘻嘻嘻的阴笑声，不断从她口中溢出，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些细小的呢喃。
“去死！去死！快去死！”
“打我啊？你再打我啊！这回打不着！！”
“嘻嘻嘻嘻嘻嘻！”
……
这录音自带混音和阴冷效果。
然后顾竹峰就把这个音频发给了郑集辉，顺便附赠几个字——放给楚田恩听。
这种场景下感觉到手机振动, 郑集辉只以为是历昌蓉联系他。
他拿出手机一看, 有人发给了他一条音频和一条命令。
光看这语气就知道是鬼灵的指示。
然后他就乖乖将录音打开了。
“去死！去死！快去死！”
“打我啊？你再打我啊！这回打不着！！”
“嘻嘻嘻嘻嘻嘻！”
“谁？！谁在笑？！睡在说话？！”楚田恩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他慌乱地指着四周, 左手紧紧地攥住那个已经有了裂缝的护身符，就好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你别以为我怕你！你活着弄不过我，你死了你也弄不过我！他娘的，不就是花你几个钱？娘的，就跟我欠了你一样，一定得娶你，你想得美！来啊杀了我啊！”
楚田恩嘴上放着狠话，双腿却在不断颤抖。
这狠话放的丝毫没有威慑力啊。
高欣倾＆郑集辉：“……”
这位鬼灵是个人才啊，呃，不对应该说是鬼才啊。
顾竹峰：“……”
好家伙，老弟这是真的手动配音了。
女鬼那双血红的眼珠瞪得更大，眼珠子就像是能够从眼眶中掉出来似的。
“大管家，您真厉害！”她都没想到可以这样吓唬人。
顾竹峰嘎嘣嘎嘣吃着夏威夷果，他连皮都不需要剥开，直接一颗一颗地往里丢。
嘎嘣嘎嘣嚼得又有节奏又欢快。
嗯，对于属下的拍马屁，他还是很受用的。
另一边郑集辉实在听不下去这人放的屁话。
他食指和拇指一搓，一点点阴气凝聚在郑集辉手中，郑集辉一弹正中楚田恩膝窝！
砰的一声，楚田恩直接跪在了地上。
膝盖的疼痛让楚田恩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这一疼好像彻底戳破了楚田恩假装的勇气。
他冲着前方痛哭流涕，似乎刚才放狠话的不是他一样。
“桂茹，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爱你的啊！我要是不爱你，怎么会带你回老家结婚呢？”
“你出事都是意外！我不知道你在迷山失踪了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忘了以前你生病了，都是我照顾你！你说过要对我好一辈子的！”
“我还年轻，还有老娘要养，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保证！我给你立坟，给你烧纸，以后在家立牌位，你要是愿意咱们结阴婚也成！”
“看在咱们相爱过，你放过我吧！”
楚田恩哐哐哐地磕头，朝着前方死命的磕头。
高欣倾和郑集辉俩人的表情逐渐扭曲，相爱这个词知道自己被玷污了吗？
顾竹岐看得直摇头，前倨后恭，变脸能力有点差啊，说起来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工作能力还不错，人品也还行的？
现在仔细想想，楚田恩这人也就一般般吧，按照他的看人经验应该不会愿意跟他做朋友才对。
尤其是这段时间楚田恩无缘无故地纠缠着他，他竟然没有直接怼回去。
他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这回要不是有自家老弟，说不定自己还真会被扯进这乱七八糟的事里。
顾竹岐深觉当时的自己瞎了！
只有顾竹峰看得十分专注，似乎楚田恩痛哭流涕，涕泗横流的样子一点都不辣眼睛一样。
“说台词。”顾竹峰将手机又放到女鬼面前，顺手打开了录音功能。
女鬼：“？？？！！！”
这还能现场配台词的？
她没演过戏啊。
女鬼混沌地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后悔？后悔你用这护身符对付我？”
“你干的那些事，我，我都知道了！你以为，你买这些护身符有用吗？”
虽然她恨不得把楚田恩大卸八块，但是吧，好像这人还有点用处，先恐吓一下试试。
顾竹岐哭笑不得，他艰难地维持住自己精英霸总的人设，默默给女鬼竖了个大拇指。
女鬼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看起来很是腼腆。
顾竹峰直接将新的音频发了过去。
郑集辉顺手就把音频播放了。
郑集辉拿着手机悄悄移动着方向，站在了楚田恩面前。
凄厉的女鬼声从他的手机中发出。
“后悔？后悔你用这护身符对付我？”
“你干的那些事，我，我都知道了！你以为，你买这些护身符有用吗？”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楚田恩的耳畔。
是，是蒋桂茹的声音。
就是她！
她的声音自己不会认错。
楚田恩咽了咽口水，额头上都是冷汗，脊背也被汗水浸湿，整个人伏在地上看起来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他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桂茹！我真不是故意的，护身符……这护身符是我，我担心你失去神智，这才买的。我只是为了自保，我知道你爱我！要是我死在你手中，你一定非常痛苦。”
女鬼：yue。
众人：……
顾竹峰又将手机放到女鬼跟前。
女鬼也顾不上恶心了，赶紧想台词。
“痛苦？爱？你真的爱我吗？”
yue！！！
女鬼觉得她说完这句话，阴寿都要少好几年。
小灰给自家同事用小翅膀扇风鼓劲，加油你可以的。
郑集辉将这话放出来是，勉强更加复杂了，五官都要挤在一块了。
别问，问就是起鸡皮疙瘩了。
“爱爱爱爱爱！我怎么能
楠諷
不爱你呢！”
楚田恩非常深情地说，他的语气都尽量放和缓了，面上也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记得蒋桂茹这傻女人最喜欢他这种阳光灿烂的笑容。
只是他现在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这么笑着非但一点都不英俊，反而又傻又油腻。
看得顾竹岐都没有嗑瓜子的欲望了，实在有点反胃。
也就只有顾竹峰还在嘎嘣嘎嘣地咀嚼夏威夷果。
手机再次出现在女鬼面前，女鬼硬着头皮说。
“真、真的吗？我，不，我不敢相信。”
“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你这个护身符分明能反击，你时候你只是为了自保！我不信！！！”
高欣倾和郑集辉难得非常默契地想，这位姑娘真的挺有配音天赋的，光是这台词功底，简直了！
吐字清晰，自带混音。
“我怎么会骗你呢！”楚田恩听出了蒋桂茹的犹豫，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这傻子变成了鬼还是傻子。
楚田恩心中暗啐了一口。
“这护身符是我随便买的，有什么用处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是被人骗了啊！我只知道这能保护自己，没听说还能反击啊！”
高欣倾听得差点冷笑出声。
你装，你接着装，你不知道什么用处你花五十万买下来，那你真是厉害了。
“你，被人骗了？卖给你护身符的人？”听到楚田恩自己就上钩了，女鬼立马装作迟疑地说。
“对对对！就是他！”说什么护身符能抵挡厉鬼的攻击，结果他还是被蒋桂茹缠上了。
五十万就买了个这种没用的玩意。
楚田恩本来心中就有怨气，听到蒋桂茹的发问，直接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竟然有人想要拆散我们，是谁！我……我差点杀了你，我要让他偿命！偿命！”女鬼自觉他已经把握了演绎的技巧，她的语气中带上癫狂，悔恨，无奈，痛苦。
其中复杂的感情都能组成了色彩斑斓的饼状图了。
蒋桂茹一副西子捧心状，明显已经克服了呕吐的冲动，彻底投入了角色。
癫狂痴情的女鬼。
嗯，可以说是非常敬业了。
“不！不行！他们很厉害的，桂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干傻事啊。”楚田恩还没有失去理智，那些人应该很厉害，他不想要惹怒他们。
高欣倾和郑集辉相互对视一眼。
这种时候了，楚田恩还不肯说实话。
估计是真的有所忌惮。
他这种人最会的就是欺软怕硬，那些人的实力应当不弱。
“好啊！你果然是在骗我！”女鬼的反应也不慢，她可不会真的被哄骗。
女鬼的话一放出，顾竹峰放在楚田恩旁边的触角，非常配合地再次掐住了楚田恩的脖子。
他整个人都被慢慢提了起来。
没错还是这一招。
但是招数不在新，能用就行。
呼吸的能力被慢慢剥夺，对于意志力坚定的人来说都是一种难以忍受地折磨。
更何况楚田恩这人没什么意志力。
“不是！我是、被、人、骗了！相信、我！”
顾竹峰顺手把人丢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楚田恩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是吗？是有人骗了你吗？真的是吗？”
楚田恩捂着脖子艰难地说：“是，有人骗了我，告诉我你是厉鬼，他会害我，我才会这么害怕，我爱你，怎么舍得伤害你。”
他的眼珠一转，一个狠毒的想法冲入他的大脑。
“都是顾竹岐，是他！是他说我被厉鬼缠上了！”
高欣倾＆郑集辉：？？？！！！
默默窥屏的顾竹岐：你说什么？
小灰＆女鬼：咱就说不要命了，其实可以直说的。
顾竹峰双眼一眯，杀意在他眼中涌动：要不还是直接杀了吧。
“老弟，你杀人！吓唬吓唬就行了。”顾竹岐见老弟神情不对赶紧说道，他自己并不生气，他又对楚田恩的人品没有期待，自然就不会失望。
他不想自己弟弟杀人，楚田恩当然该杀，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这世界上既然有鬼，那应该什么因果循环的说法也是对的。
顾竹岐不希望自家弟弟因为这事染上因果。
听到老哥的声音，顾竹峰眉眼垂下，只说了一个字：“好。”
暂时不杀他。
这一次楚田恩直接被提起来摁在了墙上，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气，楚田恩的脖子就会被直接扭断。
女鬼赶紧用鬼气接过手机说台词：“他身上的可是功德金光，你果然不说实话！”
郑集辉也被吓了一跳，他一边放着录音一边想，鬼灵这是生气了？
看来顾竹峰顾竹岐兄弟俩人，在鬼灵心中颇有地位啊。
也不知道鬼灵为什么这么看重他们。
楚田恩渐渐失去生机，是啊，女鬼缠着自己，应该见过顾竹岐，顾竹岐身上有功德金光，鬼自然能够感受到，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谎，不应该……
“潘、堂功”三个字从他的口中挤出。
顾竹峰稍微放松了一点对楚田恩的挟制。
楚田恩还被死死按在墙上，但是多少能够呼吸了。
“这护身符是他要我买的，真的！我不知道这护身符能够伤到你！咳咳咳。”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
高欣倾和郑集辉赶紧把这条线索记了下来。
郑集辉已经将潘堂功这个名字跟买家名单进行了对比。
买家名单不断更新，如今数据已经涵盖了好几个省，成交量早早就破万了。
这个数据对于日常用品来说也就那样。
但是这可是能够抵挡攻击的护身符！
这世道有没有一万只鬼都难说，他们竟然就卖出了那么多护身符！
名单一对比，竟然真的筛选出来了一个人！
他们调查过这些人的交叉关系，但是网络上根本查不出来什么。
果然他们这些买家私下是有联系的。
应该主要是线下见面，总有监控器和网络触及不到的角落。
最传统的方式反而是最安全的！
“哼，我再信你，一次，要是你再骗我，那我们就真的结阴亲，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分开了。”女鬼赶紧编了一段够吓人的台词，作为结尾。
郑集辉和高欣倾听得直牙酸。
这位厉鬼姑娘真是不容易啊。
对着楚田恩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顾竹峰的触角收回，楚田恩猛地摔倒在地。
剧烈的咳嗽声回荡在屋子中。
楚田恩伏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摸索着找出自己的手机。
物业群里，连一个骂他扰民的人都没有！
楚田恩发出没有意义地笑声。
没有人听见！这鬼，鬼，很厉害。
楚田恩握着那已经有了裂缝的护身符，潘堂功他们真能对付得了这鬼吗？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是女鬼还是那帮人他都得罪不起，最好他们能够两败俱伤。
这样自己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平生第一次，楚田恩感觉到了后悔，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他还不如稍微对蒋桂茹好点，活人可比鬼好操控多了。
他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他看起来比鬼还像鬼。
高欣倾和郑集辉见他一时半会不再透漏其他信息，就先离开了。
主要他们实在不想要跟楚田恩待在一块。
“你……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嘻嘻嘻嘻嘻。”女鬼看他这怂样忍不住说了实话。
小女鬼，还有两幅面孔。
小灰扇了扇翅膀鼓励道：“不用你亲自动手啊，等案子查清楚了，他肯定会被抓走的。”
女鬼听到小灰的话，又重新变回了那副腼腆的模样‘和善’地笑着说：“嗯，我知道，我等着国家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以说是很遵纪守法了。
顾竹岐正在怀疑，鬼灵都是招揽的什么属下啊。
这山能经营好吗？
他非常怀疑！
嗯，自己还是早点辞职过来帮忙吧。
顾竹峰、小灰和女鬼是不用睡觉，但是顾竹岐需要睡觉。
顾竹岐虽然很好奇之后的发展，但眼睛却有点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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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觉呗。”顾竹峰说话已经很流畅了。
这也算是老哥过来之后，自己的进步，顾竹峰心想。
他顺手将一颗夏威夷果丢进嘴里。
嘎嘣嘎嘣的声音，听得顾竹岐只牙酸。
他真为老弟的牙齿担心，难道这练习法术还能增强牙齿强度？
“我，不用，我在这儿眯一会就行。”顾竹岐揉了揉鼻梁，温和笑笑说。
小灰和女鬼都有些感动，大哥竟然乐意陪着他们熬夜。
顾竹峰却听了下吃饭的脚步。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顾竹岐一遍。
挑眉道：“老哥，你是不是害怕鬼啊？”
女鬼本鬼：“？？？！！！”
没有吧，大哥对她多好啊？大王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
女鬼蒋桂茹现在对大哥的好感度特别高，已经在叛变的边缘了。
顾竹岐的面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他静静地将手中的瓜子皮放下，抽了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动作。
但这都隐藏不了，顾竹岐这是在心虚啊！
竟然没有反驳！
小灰和女鬼，一妖一鬼都麻了。
竟然是真的。
这就是血脉之间的感应吗？
他们不太懂，但是大受震撼。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哥你到床里边睡吧，我修炼之后就不用睡觉了。”顾竹峰在这个时候没有笑话自家老哥。
小灰和女鬼还在呢。
笑话也不是这个时候笑话老哥。
他们兄弟大部分时候还是一致对外的。
他挪开身子，让大哥能够直接爬到床里面，睡在里侧。
顾竹岐非常想要留下一个冷哼回主卧睡觉。
但是最后他沉默着去刷了牙换了睡衣，躺到了床里侧。
顾竹岐一个翻身拿后辈对着他们，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小灰和女鬼面上的表情比刚才高欣倾和郑集辉看楚田恩还复杂。
啪嚓，顾竹岐的霸总光环，在一妖一鬼面前碎了。
顾竹峰心情特别好，心中丝丝缕缕的喜悦不断往上涌。
嗨，老哥也要倚靠自己吧？
就连楚田恩看着都顺眼多了。
这就叫春风得意吧！
嘿嘿嘿。
小灰和女鬼默默移开了眼神，看向屏幕。
高欣倾和郑集辉正在向上汇报他们刚得到的线索。
这一次接他们电话的是程局长。
“你们没把人吓坏吧？”程局长还是比较在意这个重要线索的，死也不能现在死。
“没问题，我们让人装女鬼吓他，楚田恩说了点消息，我们怀疑他们是线下发展人员，然后再由网站进行购物……”郑集辉简单地把得到的线索和自己的初步推论说了下。
程局长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你跟小高不太对劲。”
郑集辉的心提了起来。
他有点心绪地看了眼高欣倾，高欣倾挤眉弄眼地示意他冷静，别露出鬼灵的事来。
要不然他们都得玩完！
“怎么了？”郑集辉假装无事发生地问。
“没有视频资料吗？为什么传来的都是文字资料，我相信你们应该放了符篆，能拿到录像才对。”
郑集辉心想，他们那里知道女鬼会亲自配音啊。
他这不就是想着能够瞒上一瞒吗？虽然他们是拿着手机放录音，应该看不出问题，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您确定要听吗？我们让朋友写的对话有点怪。”郑集辉找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
“能有多怪？”程局长不理解。
高欣倾没办法只能把他们录的像发给了程局长。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被雷得外焦里嫩的程局长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中已经饱含了理解之情：“我祖爷爷那一代就没这么好骗的女鬼了，楚田恩竟然相信了？”
高欣倾＆郑集辉：谁说不是呢？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普信吧。
第 32 章
“行了, 既然得到了线索就好好调查。”程局长干咳两声鼓励道。
“可是局长，我们这调查的范围越来越大了，万一真要是牵扯出了什么大事, 像是迷山这样的地方, 往后我们的处理办法是不是也要改上一改了？”
高欣倾抢过手机问道。
郑集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鬼灵还能听到他们说什么呢，大姐你怎么问这个？
高欣倾瞪了郑集辉一眼，郑集辉安静下来听程局长的回答。
程局长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个要看具体情况，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
听到程局长这么说, 高欣倾立即明白了，可能管理办法不会改变。
唉, 他们两个估计要长期给鬼灵打工了。
————————
顾竹岐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 但是伴随着自家老弟嘎嘣嘎嘣的咀嚼声，他的眼皮却是越来越重。
不到十分钟, 顾竹岐就睡了过去。
女鬼和小灰见大王也没有赶他们走，就默默坐在原处跟着蹭‘电影’看。
高欣倾和郑集辉跟程局长通完电话，便随意找了个附近的旅店，两人轮流睡觉, 醒着的人监视楚田恩。
万一楚田恩那边又漏出点什么, 他们也不能忽略了。
顾竹峰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更加专心地啃坚果，小灰和女鬼却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嘎吱嘎吱的声音停了。
小灰和女鬼下意识看向他们的大王。
“？？？”
怎么不吃了？
顾竹峰咧开嘴角，露出了个僵硬扭曲的笑容。
“哦，来了一只小老鼠。”
顾竹峰扫了眼床头桌，原本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小泥人瞬间爬了起来。
一、二、三、四号, 扭着三头身用一种跟他们体型不成正比的速度溜出门。
小灰：“老鼠……顾管事, 半夜有人来迷山了？”谁啊，胆子这么大？
顾竹峰看向正在监视楚田恩的郑集辉。
这大半夜来这凶地, 不是干坏事，就是坏事被发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郑集辉他们调查打草惊蛇了。
“嗯，既然来了那就得好好招待。”顾竹峰将夏威夷果丢进嘴里。
那嘎嘣声，听着不像是嚼坚果，像是在嚼敌人的骨头！
小灰和女鬼有些跃跃欲试。
女鬼搞了一回‘配音’原本活泼的性格又活了过来，完全没玩够啊，她也想去看看。
顾竹峰看了看血呼啦的女鬼，又看看小灰。
一妖一鬼眼巴巴地看向自家大王。
“你们也去吧。”顾竹峰无所谓地说。
小灰和女鬼立马蹿了出去。
嘿嘿嘿，有人玩，谁还要跟大王待在一块啊。
当然，大哥除外，谁让人家有血脉压制的优势呢。
一、二、三、四号虽然是只有指头高的三头身小泥人，但小腿倒腾的速度极快，小灰和女鬼跟着活人的气味找到山脚下的时候，一二三四号小泥人早就到了。
来得是一矮一胖两个人。
活人的气息对女鬼来说格外有吸引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矮一胖两个瞧着关系还挺不错，目测也就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只不过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而是低着头打字，顺便借着手机和手电筒的光线往前走。
女鬼撇撇嘴，直接飘到了他们身后，扑到了胖子身上，让他背着自己，自己正好能顺便看看他们打了身后。
小灰也直接飞到了他们身上。
并给这两人抛了鄙视的眼神，这俩人这是防人不防鬼啊。
不过这俩人也没笨到底，起码打字交流的时候记得把流量给关了，俩人这是把手机当写字板用了。
胖子觉得身上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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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挺了挺腰，但是他又觉得自己背上什么都没有。
女鬼一喜，哦吼，自己没主动现身，这个大胖子竟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看来这人的六感很强啊。
她那血红的眼珠子一转，灵光一闪，她低下头在胖子耳边吹气！
阴气瞬间顺着胖子的脖子流转到周身。
就在这一瞬间，胖子脖子上的某个东西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女鬼却感觉到一阵灼热。
小灰立马将她叼了起来。
女鬼的鬼体虽然受到了一点点损害，但是问题不大。
“这人的身上有能够护身的东西，我这次被烧的感觉，跟遇到楚田恩的时候差不多。”虽然那时候女鬼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晕晕乎乎的，记不清楚那种感觉是被功德金光灼伤，还是被护身符灼伤了。
但是女鬼依稀感觉这两者是差不多的。
大哥并不想要伤害她，所以她凑在大哥跟前的时候并没有被灼伤感。
“靠，他们是怎么做出这么多护身符的？批发啊？”小灰也不理解，灵气这么稀薄，他们能用什么能源做护身符啊。
哪怕女鬼躲得快，那口气也已经吹出来。
那胖子一下就感觉脖子一凉，阴风阵阵。
胖子咽了咽口水，他低下头飞快打字。
【咱们还是回去吧，就是被发现了也没什么，没人知道他们是被咱们丢进来的。】
【你胡说什么？！我就是心里发慌，你没觉得发现的失踪人口太多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呗，这里太冷了。】
【你以为现在的警察是吃素的？万一他们尸检发现了什么怎么办？】
别说这两人打字速度倒是挺快的。
女鬼和小灰一看，感情那些失踪的人还真是被杀的。
一想到和自己同样下场的女鬼更是气愤。
这些人就该被抓起来！
顾竹峰又笑了。
今天他笑得很频繁啊。
这线索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不主动问问什么情况怎么好呢。
一二三四号小泥人感觉到了顾竹峰的召唤，找出几根杂草，不到五秒钟就编出了一条草绳。
新鲜的草绳在俩人脚底下一放，四个小泥人奋力往后一拉。
本来就难走的山路突然多了一条绳，这俩人没注意一下子就被仰面绊倒在地！
顾竹峰放在山脚下的触角在空中分成两股，猛地钻进两人的眉心。
俩人瞬间就陷入了昏迷。
小灰和女鬼：“？？？！！！”
他们眼见着这俩大活人啪的一声就躺下了，那模样像极了碰瓷。
但是他们耳边很快响起了大王的声音。
“你们身上的护身符是怎么来的？”
直截了当，丝毫没有审问技巧。
但是小灰和女鬼听到这两人开口了。
瘦子：“网上买的。”
胖子：“跟朋友买的。”
顾竹峰幽幽地感叹：“果然真是线上和线下都在售卖货物啊。”
顾竹峰心念一动，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小灰和女鬼默默站在大王的身后。
顾竹峰不用动手，一二三四号小泥人已经勤勤恳恳地将两人的护身符摘了下来。
小泥人将护身符高高举起，似乎想要举到顾竹峰的手里。
顾竹峰的触角将护身符勾起丢到了他手中。
护身符上的符文没有任何规律，看着就是一种繁杂的花纹。
顾竹峰的手摩挲着这两块护身符，嘴上还不忘问话。
“这护身符都有什么作用？”顾竹峰淡淡地问道。
胖子：“能保护自己，防止鬼近身，还能带来好运。”
瘦子：“有了这护身符什么都不用怕，运气会特别好。”
顾竹峰大脑缓慢地想，看来他们对好运这个印象更深一些。
甚至比防鬼的印象还深。
“哦！忘了。”顾竹峰突然说道。
小灰和女鬼看向大王，好奇大王忘了什么。
顾竹峰拿出手机，将手机塞给女鬼。
“把询问过程录下来，待会传给郑集辉和高欣倾。”这可是证据。
小灰和女鬼：“……”
嗯，他们就不该对大王有什么期待。
大王的操作一如既往地让鬼和妖摸不着头脑。
女鬼默默将手机抬起来录像，主要是录上躺着的两个人，不要录上他们大王。
顾竹峰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这护身符都有什么作用？”
胖子：“能保护自己，防止鬼近身，还能带来好运。”
瘦子：“有了这护身符什么都不用怕，运气会特别好。”
果然复读机才是人类的本质。
“运气好？怎么个运气好吗？”顾竹峰用阴气凝聚了一个椅子坐了上去。
模样那叫一个悠然自得。
胖子：“就是做什么都很顺利。”
瘦子：“干点坏事不会被发现。”
平常他们也遇不到鬼，倒不是说这护身符能帮助他们大富大贵，但是起码能够帮他们万事顺利。
要知道对于任何人来说万事顺利这个词就足够吸引人了。
“顺利？”顾竹峰翻了翻鬼灵的记忆，发现就算是身上有功德金光的人，也没法保证事事顺利。
他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护身符。
这上面没有染上阴气。
玉质还算不错。
顾竹峰看向地面，地上的泥土快速组合成了两块‘护身符’。
肉眼看上去一点都看不出区别。
“你们杀了人？”顾竹峰把玩着手中的护身符说道。
胖子：“我们只是把人放到了迷山，没有杀人啊！！！”
瘦子：“是！我把我老爹丢到了山上，他可算死了。”
小灰＆女鬼：“……”
一个死不承认，一个真小人。
都不算什么好东西啊。
“帮你们杀了想杀的人，还要卖给你们这么好用的护身符，这店家图什么呢？”总不会是图给凶地增加几条人命吧？
就现在这个灵气浓度，凶地消退的程度根本比不上增长的程度。
说句不好听的，多埋几个人效果不大。
胖子：“店家是好心，他们就是卖护身符的，我们花钱他们给我们东西。”
瘦子：“我可是花了五十万才买来的！”
得了，人家觉得自己付出的还挺多的。
小灰和女鬼都无语了，这些人这也太不了解行情了。
突然顾竹峰想到了自家老哥。
他好像是忽略了什么。
经过今晚，顾竹峰已经能够确认，楚田恩确实一点法术都不会。
那么他是怎么想蹭自家老哥功德金光就能蹭到的。
这又不是什么脏东西，蹭一蹭就能蹭上！！！
“你们周围的人，有没有走背运的？”顾竹峰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胖子：“他们倒霉关我什么事。”
瘦子：“哼，妈的，一个个都是活该，老子走运就行了！”
小灰和女鬼默默对视一眼。
不是吧，连人的运气都蹭？
“不止是蹭好运吧，只有杀过人的才能加入，这筛选机制也是有意思。”顾竹峰感觉自己今天的大脑转动的速度稍微快了些。
“蒋桂茹。”
“在！大王，我在！”女鬼听到顾竹峰叫自己名字，赶紧响应。
“你生前攒了多少钱？”
“呃……奖学金加上助学金，工作的时候攒得多一点，我会点板画，还能做兼职，七七八八加起来有
喃諷
六十万吧。”
顾竹峰扭过头去看女鬼，一双无神的眼中带着那么一点点惊讶。
顾竹峰跟女鬼年纪差不多大，攒的钱还没有蒋桂茹攒的多，而且蒋桂茹可是孤儿，攒点钱更不容易。
他仔细打量着蒋桂茹的脸，似乎要从她这张狰狞的鬼脸上看清她原本的面相。
“你的财运还不错，虽然亲缘淡薄，但总得运气不算太差，不应该英年早逝才对。”
原本顾竹峰心思都在吃上，最多分一点点给老哥，还真没仔细看过女鬼这张脸。
顾竹峰说着说着，似乎有什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他一时间抓不住。
“这样吗？嗨！我就知道我不是短命的人，都是楚田恩害了我！”女鬼再见到楚田恩的怂样之后怨气就消了不少，现在听到大王说自己不该早死，也没有太过哀怨，反而有种早该如此的感觉。
功德金光，寿命，财运……
真是能收的都收啊！
顾竹峰想了想又问道：“你们为什么上山？”
胖子：“我们接到了让我们认尸的电话，我们害怕当时做的事被发现。”
瘦子：“想看看我们埋尸的地方，想看看这迷山是不是正常了。”
“迷山正常了会怎么样？”顾竹峰抓住瘦子话中的关键词问道。
瘦子：“我觉得这卖护身符的就是要我们杀人，我怕迷山出事他就藏起来，我买不到新的护身符。我想偷了胖子的护身符，然后把胖子丢这儿，看看迷山能不能把人困住。”
顾竹峰：“……”
小灰＆女鬼：“我靠！！！”
这是什么阴狠操作？
“你们这护身符，不能一直用？”顾竹峰倒是没多震惊，他掂了掂左手边的真护身符，而他的右手边放着他捏成的假护身符。
瘦子：“用一段时间就会裂开，客服说是阴气太重，护身符给我们挡灾了，必须换着用。”
“多久换一次，你换过几次了？”
瘦子：“大概五年换一次，我换过两回。”
五年啊，要是一点点蹭别人的运气，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就是大师去看，估计也不会发现什么。
“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买到这护身符。”顾竹峰看向躺在地上的俩人。
胖子：“得有熟人介绍，确定你们认识的时间地点作为暗号，确定好暗号之后，将暗号发给客服电话，才能在网上买护身符。”
瘦子：“这个我不知道，我就是刷APP刷出来的，鬼使神差我就买了。”
顾竹峰点着头，嗯，起码能确定瘦子挺有钱的，五十万的东西都能鬼使神差地买下来。
哦，还能解释那个短信是什么意思。
那应该楚田恩和潘堂功见面的地点和大体情景，作为买护身符的暗号存在。
顾竹峰回头看了眼小灰和女鬼：“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赶紧问吧。”
其实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属下吗就应该在这个时候顶上来！
小灰＆女鬼：“……”
第 33 章
大王你都问的差不多了, 我们能问什么？
小灰顺嘴就把叼着的女鬼丢到了大王身边。
女鬼：“？？？”就很突然，真一点同事情分都没有啊。
“那个，我想问问, 你们知道这店铺出现多少年了吗？”女鬼很快就冷静下来, 事关她的死因，其实她还挺在意的。
胖子：“不知道。时间应该很长了吧。”
瘦子：“反正我知道的有十多年了。”
女鬼无奈，大王刚才问的就涵盖了这些问题了。
这俩人知道的事到底有限，没法提供更多的线索了。
顾竹峰又幽幽地看向小灰。
小灰扇了扇翅膀，让妖怪审案子, 大王可真有想法。
“大王，我没什么想问的。”小灰的豆豆眼带着十分的真诚。
“算了。”顾竹峰直接拿过手机将刚才的录像发给了郑集辉, 他在用触角跟他们说话的时候, 会刻意将声音弄得很缥缈，现在录像中的反而是他活着的时候的声音。
好容易轮到高欣倾监视楚田恩, 郑集辉可以眯一会了，就这么一会还被抖动的手机吵醒了。
郑集辉迷迷糊糊地将手机打开，起床气还没来得及升起就被视频内容给打碎了。
笑死，根本来不及生气。
高欣倾听到动静也凑过去看。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份堪称简陋的‘刑讯记录’。
嗯, 顾竹峰还附带了一个问题——你们想想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把人丢出迷山了。
“顾竹峰的胆子可真大, 敢一直留在迷山。”听到视频角落的男人陌生的声音，郑集辉下意识指了指他说，“看来他在迷山过的还不错。”
刚才接到录音的时候，他就怀疑给他发消息的就是顾竹峰。
“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说的气运！”高欣倾拍了郑集辉一把, 让他先把注意力放在案情上, 鬼灵和他收的属下待会再说。
“不光是气运，他们好像还偷寿命, 这……这太奇怪了。”他们只遇到了要么借寿命，要么改变气运的事，还真没遇到这种气运、寿命、钱财全都要的。
现在就算是知道犯案的理由。
想要抓到人也难，郑集辉又指了指那个瘦子：“他知道的事明显比那胖子知道的多，看来这些个不需要熟人介绍的，反而知道的多一点。”
“这也不一定，说不定是特殊情况。”
说着说着郑集辉觉得他们在这儿讨论实在没什么意义。
要是能直接找到人就好了。
“可惜，这份视频不能发给局里。”高欣倾叹了口气。
这要是把这视频发给局里，这不就是直接把迷山暴露了吗？
“咱们查案到底没有经验，要不，我们把消息告诉郑建丰，让他看看有什么想法？”郑集辉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说道。
高欣倾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咱就说这个时间给人打电话，真让人不好意思。
但是明天他们就要分开行动了，高欣倾到底是给郑建丰打了电话。
郑建丰早就习惯了半夜被电话吵醒，睡觉也格外的浅。
尤其是早些年社会环境还有些乱，半夜出警的机会就更多，这个习惯也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他立即接了电话，见身边的老伴连醒都没醒，这才放下心来，他给老伴掖了掖被角，这才拿着手机离开。
“怎么了？”郑建丰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郑叔，你现在方便出来见一面吗？”有些话实在不适合在手机里面说。
“行，你们在哪儿？我去找你们。”郑建丰说道。
高欣倾和郑集辉报出了他们住的旅店。
挂断电话，高欣倾挠挠脑袋：“我总感觉我们两个好像忘记了什么。”
“不会吧？我觉得我们考虑的很全面啊。”郑集辉看向自家拍档。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两人眼睛都猛地瞪大。
我靠！他们忘了顾竹峰还在等他们的回复了！！！
“我天！我这脑子是越来越不好用了。”郑集辉赶紧拿出手机给顾竹峰发消息。
都是同事，他们这么忽略人家，呃……好尴尬啊。
【我们没有别的想问的。】
小灰和女鬼现在就是佩服，非常佩服。
你们是怎么把大王给忘了的？！
他们这么大，这么大一个大王，你们就落在这里等你们的回复了？！
同样都是同事，你们为什么这么秀？
顾竹峰倒是没有生气，他见俩人没有什么想问的，自觉自己的询问效率非常高，成果非常丰盛，反而有那么一点点小骄傲。
当然只有一点。
跟老哥相处得多了，自己的情绪似乎多了不少。
这个想法在顾竹峰脑中飞快闪过。
顾竹峰随手将手
楠碸
中的‘护身符’丢到他们身上，然后指了指一二三四号小泥人，小泥人便嘿咻嘿咻地先将这泥巴做的‘护身符’戴到他们身上，然后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抬到了山脚下。
等明天他们两个人自然醒过来，发现他们身上的护身符和其他东西并没有丢，只会觉得迷山本身有问题，不会打草惊蛇。
小灰和女鬼看向大王。
不知道大王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顾竹峰收回自己的触角，并用那已经一分为二的触角包裹住护身符，随手一丢，那两块真的护身符就到了女鬼和小灰脖子上！！！
女鬼下意识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想象中的灼烧感没有到来，那护身符竟然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鬼那满是血污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疑惑。
这个护身符难道没有用了？
顾竹峰皱着眉头：“戴着，没事。”
女鬼听到大王这么说立即点头。
但女鬼还是很疑惑啊，这是把护身符给他们了？
“我查不出这些护身符的来处，因果消除得确实够干净。”当然这也不能排除，他还不能彻底地利用起鬼灵的力量和知识，才会找不到的原因。
当然这个就不用跟女鬼和小灰说了。
大王还是要形象的。
“所以，你们去外头找找，有没有什么野鬼认识这个护身符。”这信息技术不好使了，那不如用点阴间手段。
小灰：“……”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大王的思维还是那么跳跃。
女鬼那双血红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夸奖道：“大王这个办法很好啊，小灰，走走走走，咱们今天晚上就去找鬼！！！”
Z市的野鬼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就算他们没有理智，小灰会的法术很多，多多少少能探查出点问题。
顾竹峰接下了女鬼的夸奖，矜持地点点头：“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就好。去吧。”
顾竹峰摆摆手，他们一妖一鬼就被直接丢出了迷山！
小灰＆女鬼：“？？？”
大王，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可以自己飞出去？不需要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出去？
空中的小灰和女鬼一肚子想要吐槽的话，可惜只能憋着了。
顾竹峰拍拍手，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
他心念一动，整个人就出现在了‘宿舍’门口。
等他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老哥，心情似乎更好了一点点。
www.youxs.org，他面前阴气凝聚的屏幕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咳咳，一个对着赶路的郑建丰，另外一个对着下山找鬼援的小灰和女鬼。
多视角电影开启！
————————
郑建丰那边还在开车没什么好看的。
小灰和女鬼却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地缚灵。
那是个被撞死在丁字路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穿着很普通，人也普普通通，他不断地重复着快速驶过路口，却被失控的货车撞飞的死亡场景。
如今想要变鬼可不容易，必须要命格特殊加上死亡时有强烈的怨气。
小灰和女鬼顺着鬼气招过来，一妖一鬼都有些懵逼。
这位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而且表面上非常无害又平凡，在路上遇到这样的人，转头都会忘记他的长相的那种平凡。
没想到周围鬼气最浓的是这么一只鬼！
果然鬼不可貌相。
女鬼和小灰还在怀疑的时候，本来在用小电驴跟大货车玩碰碰车的中年男人毫无预兆地看向他们。
中年男人那双怨毒的眼睛还紧紧盯着小灰和女鬼，就好像撞死他的不是那辆载满货物的大货车，而是小灰和女鬼似的。
真是毫无道理的怨恨啊。
他那原本完好的脑袋突然如同被摔碎的大西瓜一样，喷射出红白交加的液体！！！
小灰＆女鬼：“……”
哈哈，好厉害哦。
一妖一鬼非但不害怕，甚至有点想笑。
但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节，一妖一鬼还是保持了严肃脸。
中年男鬼：“？？？”
男鬼一副不太聪明地样子，他缓慢地歪了歪头，似乎在仔细观察眼前的生物。
他看了看小灰和女鬼，最后将目光落在女鬼身上，好像是认出了女鬼是他的同类。
女鬼飘上前想要问话，那男鬼原本‘呆萌’的眼神立马变得凶狠，猛地向女鬼飘去，想要狠狠咬上女鬼！
中年男鬼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我就能够离开这里了！我就有力量离开这个地方了！！！
小灰默默用翅膀一扇迎面给了中年男鬼一个响亮的大逼斗。
我们这么礼貌，你竟然还想要吃我们！！！
骑着小电驴的男鬼被小灰抽得像是个小陀螺一样，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了下来。
中年男鬼面上迷茫的表情更重了。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在干什么？
自己刚才是被打了？！
“你、们。是谁？”中年男鬼磕磕巴巴地说道。
他的嗓音像是一台多年未启动的破风箱，整只鬼就是一台旧电脑，按下开机键只能听到响声，但没看到多少反应。
总结——并不比大王刚刚啃了鬼灵的时候灵活多少。
“你能说话啊？我还以为你不能说话呢。”小灰松了口气，要是他不能交流，自己就只能试一试搜魂了，搜魂可是很费精力的。
中年男鬼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似乎在说我怎么可能不会说话？
小灰不跟这个男鬼闲扯这些，他们这次出来可是带着任务的。
女鬼立即上前，她没有直接将护身符拿出来，他们刚才在山脚下的时候就将护身符遮掩起来了。
不然大咧咧的挂着，要是遇到了给坏人办事的鬼，他们不就是彻底暴露了吗？
“我想要报仇结果被那人身上的护身符弹开了，你在这儿的时间久，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卖护身符的？”女鬼将她跟小灰对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中年男鬼那烂西瓜脑袋歪得更厉害：“护身、符？”
“对对对，就是会发金光或是柔光的护身符，特别厉害那种！！！”小灰在一边补充道。
中年男鬼点点头，他那动作就好像要把那颗烂脑袋点下来似的。
“有啊。”
“真有？是啊？！”小灰迫不及待地问。
顾竹峰也来了点兴趣，还真的有啊。
真是有意思。
“就，我，被弹开过。”中年男鬼说道这个语气竟然激动起来，似乎非常愤恨。
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跟大货车‘玩碰碰车’！
小灰＆女鬼：“……”
对哦，他们都忘了，这年头的鬼那么少，要是卖护身符的广撒网钓鱼，这些在闹市的鬼碰上带护身符的人概率还是很高的。
尤其这里还是在迷山附近。
一妖一鬼赶紧上去把中年鬼按住。
女鬼拿出了那个护身符。
吓得男鬼瑟瑟发抖，看见那护身符就好像见到什么邪恶的东西似的。
“你想要撞车以后可以慢慢撞！你先把话说清楚了。你只是见过戴护身符的人吗？没有别的情况？你知不知道是谁制造的这个护身符？！还有你看到他们怎么运输护身符了吗？”小灰急忙问道。
“我，只见过，谁、做的？不、不、不知道。”中年男鬼感觉自己的鬼体被困住了，本能地感到恐惧，“运输？就、快递。送快递！护身符撞倒我，我就变弱了。”
小灰和女鬼有些泄气，这些他们都知道了啊。
不是什么新鲜消息。
“没事，多问一些鬼，我们总能知道，他们卖出去这么多护身符，我就不信了，咱们还找不到货源地！”
顾竹峰眼眸微垂，他好像有点灵感，但是不太确定，还是再看看郑建丰的分析再说。
————————
晚上街道上没多少人，郑建丰却不敢开快车。
大概开了一个小时，他才到达高欣倾和郑集辉居住的小店。
郑集辉和高欣倾实在是想要找个人倾诉。
两人快速详细地将他们调查的事跟郑建丰说了一遍。
反正郑建丰什么都知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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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没有顾忌了。
郑建丰安静地听他们说完了，这才问道：“你们是说，现在犯案的动机有了，为的是气运和寿命，不杀人不能加入这个团体，你们多少也知道这护身符的传播渠道，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抓到幕后凶手？”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们就是想要问问郑叔的看法。”郑集辉一边点头一边说。
“我的看法是他们肯定有个基地，可以不断地生产货物。”郑建丰说道。
高欣倾：“这个我们也能看得出来。”
“可问题是，你们这护身符制作需要的整个流程，我觉得更像是流水线工程。”郑建丰凭借自己的经验说道。
这样的出货量，这样的力度，如果不是流水线工程，那就需要很多很多的人。
而修行的人数目太少了。
同行之间多少都有点联系，不可能一下子蹦出那么多人。
所以虽然流水线这个说法匪夷所思，但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过护身符还能批量制作的！”高欣倾立马否认。
郑建丰摆摆手：“你别急着否认，我只是按照我的经验说一说，我听邵局长说，你们也将修行和科学相结合做出了不少好东西，流水线做个有问题的护身符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郑建丰的分析，高欣倾也有些疑惑。
好像，也不是不行。
“如果，我是说如果，郑叔你的说法是对的，那你觉得他们会弄一个什么样的厂子？”郑集辉问道。
“玉石加工厂！如果换做是我，我会选择用大隐隐于市的方法。而且很多小厂子可以坐在农村里，隐蔽性就更强了，想要查出有什么问题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郑建丰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猜测。
郑集辉觉得郑建丰说得很有道理。
将这一点记录了下来。
另一边注视着他们的顾竹峰突然开口提醒道：“他们卖了那么多护身符，肯定会伤到花花草草啊，这年头鬼比花花草草精贵多了。”
三人同时听到了这句话。
郑建丰头猛地抬了起来：“对啊，你们应该有外勤人员，有没有什么地区的鬼特别少！！！”
高欣倾和郑集辉对视一眼，他们似乎也抓住了什么。
郑集辉想了想说道：“根据特异局的档案记录，Q市的鬼非常少。！
而Q市恰好是楚田恩上大学的地方！
第 34 章
是啊！
如果按照郑建丰的思路, 真有个能够批量生产护身符的工厂，那么肯定会影响到周围的鬼怪生态啊！！！
这么简单直接的问题他们竟然没想到！
竟然还要鬼灵提醒！
“Q市？”郑建丰有一个疑问，“那边鬼很少吗？”
郑集辉：“是, 那边我们师兄去出差, 发现整个Q市只有三只鬼，虽说现在鬼很难形成了，但是就现在这城市密度，Q市又不是什么三线小城市，鬼的数目一般应该在三位数以上, 四位数也有可能。”
这基数那么大，就算概率低, 数量也不可能太少。
这是一个很基本的数学问题。
“郑叔, 你看看这是我们局里统计的各地没有投胎的鬼的数目和级别记录。”高欣倾拿出手机让郑建丰看他们局里的数据记录。
“这么多鬼你们不帮着超度吗？就让他们这样在外头待着？不会伤人吗？”郑建丰见他们竟然还有表格，整个人的表情有些扭曲。
“我们能在出任务的时候顺便记录下来就不容易, 现在能开天眼的人都少了，我这种天生开天眼的更少。”郑集辉叹了口气，人才凋零啊。
高欣倾赶紧解释：“只要他们没有太强的攻击性，厉鬼也最多存在个四五年, 大概率还没有理智, 我们一直在慢慢处理，按照级别先处理危险性高的，来不及处理就先把鬼困住，这是我们在处理时顺手做的记录。”
郑集辉说的那是什么啊，听着就好像他们撒手不管了似的。
郑建丰这才松了口气, 对嘛, 这听着才像是一回事。
“当时你们就不怀疑有问题，这数据相差的也太多了。”郑建丰低下头翻看高欣倾手机上的表格, 基本上所有的城市都有记录，就连一些小县城都有特别标注，看得出来特异局还是很用心的。
特异局将鬼的危险级别分为三级，分别是轻度，中度，重度。
只有重度危险的鬼才会被及时处理，而中度和轻度的鬼则会被放在待处理行列。
但是鬼这种东西吧，今年处理完，明年还会有，这就跟地里的韭菜似的，割完一茬必定会长下一茬，一直到灵气彻底消亡为止。
郑建丰看着表格上标注的每年解决的鬼数目，再看看每年的增长量。
虽然增长量逐年递减，但这也不能掩盖每年的增长量多过减少量。
努力那么多年，根本看不到头啊。
趴在郑建丰肩膀上的触角晃来晃去，就像是在不断摇头，太多了太多了，这得多忙啊，自己这俩下属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容易。
当然这个想法只在顾竹峰那拥挤的大脑中存在了一秒钟，一秒钟过去后立即消失。
真，有良心，但是不多。
“你们……也不容易啊。”郑建丰一看，突然觉得他的工作也不是很忙了。
真是有对比才有幸福感啊。
高欣倾翻着死鱼眼说：“唉，其实我们能来迷山出差也算是比较好的工作，不然就得四处出勤，坐飞机的时间比睡觉的时间还长。”
当徒弟的时候还好，没出师还有师父带着，出了师那就是社畜啊。
当然待遇还是挺好的，问题是待遇好他们也得用时间享受啊，没时间享受的好待遇都是耍流氓！！！
真是一个逻辑怪圈。
现在特异局有些修行的人都期盼着灵气赶紧消散个干净，这样几十年后他们就能过上安稳的退休生活了。
反正没法长生，还不如过好点。
嗯，就是这么现实。
“咳咳咳，咱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你们没觉得Q市的情况有问题，没有调查一下原因？”郑建丰艰难地找回了自己老刑警的敏锐度。
差一点，差一点头脑风暴就要划入对社畜生活的吐槽了。
太危险了，现在的年轻人。
郑集辉：“这个，不同的城市因为地理位置，城市修建等等因素，鬼怪数目差别会非常大。现在大学里建筑学还要学一学风水基础知识呢，当然明面上不提这个风水这么名称。”
“这影响因素一多，想要排查原因就难了，当时好像说那边地里位置不错，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还真没仔细调查。”
高欣倾指了指首都说道：“按理说首都有国运护持应该鬼少吧，还真不是，数目能到前十了，按照一般逻辑调查工作量太大了。”
真不是他们工作不细致，实在是相差大是正常情况，他们根本没有调查的意思。
郑建丰＆顾竹峰：“……”
好有道理，根本没法反驳。
“行吧，但是三个也太少了。你们还是查一查吧。”过了很久郑建丰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没查过就没查过吧。
“这个必须查，而且楚田恩的大学正好在Q市，这样吧，我跟邵局长说一声，将郑叔你借调过来，我们两个明天去Q市。”要调查的事多了，郑集辉觉得自己可能应付不来，而且在经验和思维上他确实不如郑建丰。
“这个没问题，反正都是工作，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来。”郑建丰没有意见，他又扫了一眼表格突然想到一点，“你们必须得将鬼比较少的前十个地区圈定出来，然
諵風
后排除有没有你们的同行居住，或是地形问题等等别的因素，再确定具体城市。”
万一人家鬼最少的城市第一名形成真是靠运气呢。
总不至于前十都是靠运气吧？
筛查一遍，只要他的思路没有错，总能发现问题。
“对，确实该筛查。”郑建辉觉得这个思路不错确实不能忽略脸黑的因素。
至于这个思路，他们暂时只是向特异局信息组的历昌蓉说了一声。
反正只是他们的猜想，当不了证据，真的证据视频又不能发出去。
历昌蓉有点吃惊：“你们这想法有点意思啊，不像是你们能想得出来的？”
作为同事，她还挺了解这两人的。
“郑建丰说的，就是发现迷山尸骨的警察，我们觉得自己有点进入思维怪圈了，就把人叫来当外援了。”郑集辉实话实说。
历昌蓉也就是随口一问：“行，你们去验证吧，现在的线索确实有点乱，有思路总比没思路强。”
“嗯好。”郑集辉挂了电话，整个人就像是史莱姆一样瘫在木椅上。
唉，这只要一开始说谎，这撒的谎就得一个接一个。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真难。
郑建丰倒是想得开，主要他有种直觉，那鬼灵说不定真是个好的，不是假装敷衍他们。
真要是假装的，那这鬼的表演欲也太强了。
从一开始只是入梦收拢他们，到为了顾竹峰的哥哥愿意帮他们调查案件。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凶残的厉鬼能做出来的事。
几人商量完，已经快五点多了。
天都亮了，他们干脆就下去吃早饭了。
现在市中心小吃摊子都少了，多是一些小店。
他们三人都不是什么挑剔的人，直接在旅店外的包子店里买了煎包配上米粥吃。
碳水配碳水，给三人带来了一点点快乐。
果然这么吃最爽！！！
吃了一晚上零食的顾竹峰。
他看了看屏幕中的煎包和米粥，默默踢了一脚身边的老哥。
迷迷糊糊的顾竹岐：“……”
“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有人踢我？
“哥？你醒了啊！咱们今天早晨吃什么？”顾竹峰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自觉很是自然地问道。
睡迷糊的顾竹岐揉了揉眼睛，心想，难道自己感觉错了，没人踢他？
他慢慢坐起身，年纪大点了就不敢猛地起身，顾竹岐顶着一张懵逼脸。
顾竹峰十分体贴地给自家老哥戴上了他那副金丝边眼镜。
“所以老哥，今天早晨咱们吃什么？”
“你饿了？”顾竹岐回过头就看见地上堆得乱七八糟的包装袋，他指着装满三个垃圾袋的包装袋，修长的手指都在颤抖了。
“你别告诉我……你还饿？！”他还是对老弟的饭桶程度不够了解啊。
“一直饿，自从我开始学了法术就没吃饱过，现在灵气太少了，唉。”顾竹峰叹了口气，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两者之间并没有因果关系。
他喜欢吃单纯是因为他是饿死的，对吃有很强的执念。
顾竹峰还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屏幕。
“我开了一晚上的屏幕看他们查案子，更饿了。他们还在吃早饭馋我！”
顾竹岐嘴角抽了抽。
养……养不起啊。
怪不得老弟要骗有钱人给他买吃的了。
突然，顾竹岐就理解自小遵纪守法的老弟，为什么要在犯法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唉，都是为了生存啊。
“我去给你把晚上没吃完的饭菜热一热，然后……”
顾竹岐还没说完，顾竹峰就用他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大眼睛瞅着他。
顾竹岐：“？？？！！！”
呃，他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妙的想法。
“你，你晚上把剩菜剩饭吃光了？！”顾竹岐那沉稳的男神音都开始劈叉了。
“昨天，我不是熬夜看他们破案吗？嘴巴空着也是空着，反正就，就，吃了呗。”
顾竹峰难得心里有了点心虚。
好久没吃到老哥做的饭菜了，他这不是怀念吗？
再说了，老哥都知道一些他的情况了，他也不用遮掩自己大胃王的情况。
他不就把冰箱里的剩菜给吃光了吗？
顾竹岐：“……”
他陷入了沉默。
顾竹峰抠了抠手指，老哥不会是被自己吓到了吧？
他就是多吃了亿点点。
“放心，我会努力工作的。”努力把原来的工作辞了，过来帮你搞农场，既然都吃那么多了，不能浪费了那能自动控温控光控水的能力。
太适合种地了！！！
种出来的粮食他们作为员工应该能扣一些，这样自家老弟的口粮就有保证了，自己在干些兼职，收入上还是能有一定的保证的。
顾竹峰眼睛一亮，他就知道亲人只会在背后默默支（做）持（饭），不会说他是饭桶。
“老哥，在这么下去我都要舍不得你回去了。”想把你留下来做大锅饭。
“放心，很快我就会回来看你的。”顾竹岐拍了拍自家老弟的肩膀，放心等我过来帮你种地，咱们就不骗人粮食吃了。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但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心声，可以说是非常没有默契了。
只是这早饭还是要做的。
顾竹岐见老弟看着人家吃包子直流口水，他干脆就撸起袖子和面包包子。
因为没有提前发面，只能加上点豆腐用的内酯，小苏打和内酯反应就能有发面的效果。
“你这里调料挺全的。”顾竹岐没想到一找还真找到了内酯。
“那是当然。”顾竹峰并不意外，秦美芳五天来一回，每一回都像是要把超市给他搬过来，尤其是对于各种关于吃的东西，准备得更是又多又全。
时间长了他这里厨房材料就非常多，很多调料以前顾竹峰连听都没听说过。
顾竹岐这个精英立即化身没有感情的包包子机器，馅料还做了三种，猪肉白菜、韭菜肉丁、芹菜肉末。
都是顾竹峰爱吃的口味。
以前爸妈工作忙，根本没时间做饭，顾竹岐作为全家唯一的希望就会提前给家里准备吃的。
包子是顾竹岐最喜欢准备的东西，顶饿又好吃，一蒸就能弄好几十个，塞满冰箱可以吃很久。
碳水蔬菜和肉类都能得到补充，营养也算均衡。
时间长了顾竹岐包包子的技术非常高超。
顾竹峰在在家老哥包包子的时候，在旁边给自家老哥描述了一遍昨天晚上的案件发展。
顾竹岐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
“昨天晚上有人过来？”顾竹岐一边包着包子一边回头问。
顾竹峰点头：“对。”
“你让一只鬼和一只妖出去找线索？”
顾竹峰点头：“对。”
顾竹岐嘴角抽了抽：“鬼灵是怎么选中你的。”
这样的安排真的好吗？
顾竹峰理直气壮：“因为我命格好，你是我哥你身上还有功德金光呢，要不然楚田恩为什么会看上你，蹭你的运气。”
鬼灵看上他本来就是因为这个啊！！！
顾竹岐：“……行吧。”他无话可说。
“你继续讲吧。”顾竹岐选择忽略自家老弟的神奇操作。
他对案件发展非常感兴趣。
一晚上的时间也够他建立起新的三观了，他现在已经完全能够接受世界上有些奇奇怪怪的，甚至还有特异局这么一个机构了，而且这个机构貌似很缺人啊。
顾竹峰不擅长讲故事，前后过程讲得平平淡淡，顾竹岐却听得兴致勃勃。
没到一个小时，顾竹峰就已经蒸好了一大锅包子。
刚才做馅料的时候煮上的米粥也好了。
顾竹
諵風
岐给自家老弟用醋、香油、一点点蒜泥和辣椒做了个简单的蘸料。
“吃吧，你也是够怪的，大包子还要蘸料。”
“不蘸料不好吃。”顾竹峰也就有精力回应这么一句，立马就投入了跟大包子的战斗。
顾竹岐吃了一个的时候，顾竹峰已经啃了四个大包子了。
“慢点吃，知道你饿，但是慢点吃能更有饱腹感。”还能少吃点，能省一点粮食就省一点。
当然后面一句话顾竹岐没有说出口。
顾竹峰只是点头没有答应，笑死，忙着吃饭根本没时间答应。
在他们兄弟俩人‘和谐’地吃饭的时候，山下晕倒的两人已经醒了。
“我，我们这是怎么了？”瘦子捂着自己的额头，宿醉一般的疼痛让他紧皱起眉头。
“不知道啊，咱们不是在山上，走着走着就昏过去了。”胖子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咱们也没丢东西啊，护身符和手机都还在。”
胖子挠挠头，什么都想不起来。
“估计是这迷山有问题。”瘦子回头深深看了眼迷山。
“你这话说得，迷山要是没问题咱们能过来啊。估计是护身符保护了我们，我们这才没迷路。”没有迷失在里面，胖子松了一口气。
瘦子听到胖子的话，倒是也点了点头：“我还是感觉不对，不过……迷山这边发生什么都正常。”
俩人心里都有疑惑，但是他们又好好的，只能走了。
至于女鬼和小灰，他们已经将Z市找遍了。
竟然还真摸清了一些‘快递点’和‘快递路线’。
虽然不算是什么大线索，但证明问鬼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这从侧面证明，郑建丰的想法说不定是对的！
郑建丰和郑集辉吃饱喝足之后就去了Q市，准备开始摸排调查。
而小灰和女鬼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迷山的时候，碰上的就是大王大快朵颐。
顾竹岐给自家老弟添白粥，笑着问他们：“你们要不要吃一点，呃，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这些。”
顾竹峰百忙之中回过头‘和善’地看了自家两位下属一眼。
小灰和女鬼：“……”
小灰和女鬼赶紧摇头。
小灰：“我不吃包子！”
女鬼：“我不吃人的食物！”
顾竹岐也不强求，毕竟他们是妖和鬼，不吃包子很正常。
“好的。”顾竹岐转头继续给自家老弟添粥
第 35 章
Q市。
刘家埠村是个很普通的乡镇小村, 连通向镇上的路用的甚至还是土路。
几十年了，也从来没人来修。
一代一代的人都是从这条小路到镇上走出去的。
不过前些年土路被压平过一次，土压得很实诚, 只要不是下大暴雨, 这路也不会有什么坑洼，勉强能当水泥路用。
这边大伙最喜欢用的交通工具还是小电驴。
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这条连接和全镇到刘家埠村的小路上已经有不少骑着小电驴的路人。
入秋了，早晨已经很冷了，这些路人都是顶着冷风从刘家埠村到镇上上班或是赶集。
郑集辉和郑建丰他们则是在想办法怎么悄悄去刘家埠村。
Q市开车到镇上, 还不显眼，真要是开车进村, 真是有些惹眼了。
“这个潘堂功不是Q市师范的学生, 他应该算是去借读的，他家里有个亲戚在Q市第一师范大学当讲师, 他几年前考研就在那里借读，后来去了别的城市读研究生，可是读完研究生之后他的身体一下子就不好了，只能回家养病。”
这些都是郑建丰托老朋友查的, 潘堂功这人在刘家埠的名声还挺大, 毕竟农村供养出个研究生不容易，好容易供出来了结果他却病了。
时不时就要去市里住几天院，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养病。
家里只能靠着父母打工挣钱，幸好他们这边有自己的乡镇企业，是个包装袋加工厂, 主要生产的是那种编织袋和各种盒子, 别看这就是个小活，工资那是按照计件算, 手脚麻利的一个月也能挣上五六千。
离着家里又不远，吃喝住宿花的钱都少，外加还有种地的收入，两口子一起挣钱，一年下来还真能攒不少钱。
所以潘堂功家其实过得还不错，真不到贫困的程度。
“他生病了？怎么可能？我看着那些个买了护身符的人过的都不错啊。”郑集辉将他那辆平平无奇的小轿车停到镇医院门口，这边停了不少车还不要钱，多他们一辆小车也不奇怪。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查到的就是这样。”郑建丰哪里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Z市距离Q市第一师范大学比较远，他们查出潘堂功的近况干脆就先来刘家埠村了。
“唉，难道他突然清醒了，知道这种东西不能乱用？所以他就放弃了用护身符？结果被反噬了？”
郑集辉给了郑建丰一张隐身符，嘴上还在说他的猜测。
郑建丰摇摇头，他觉得不太可能。
尝试过走捷径的快乐，很少有人能够彻底脱离吧？
两人下了车，郑建丰熟练地去修车店买了一辆八百块的二手小电驴。
只要一个月内还回来还能给退七百块，修车铺甚至还给开了发票作证。
郑集辉看得啧啧称奇，郑建丰指了指后座：“走吧，太远了，咱们总不能走着去。”
到时候把车停到一边，让郑集辉用法术遮掩一下就成。
郑集辉赶紧坐了上去。
“走走走走。”
别说带郑叔过来真是个正确的选择，刚才他还想着直接走过去。
“鬼灵找得这位属下还是挺好的。”顾竹岐给自己泡了一壶茶，评价道。
“确实，大王的眼光非常不错！”顾竹峰点头应是。
累了一夜趴在床头跟小泥人一个地位的小灰和女鬼都见怪不怪了。
一鬼一妖脸上戴着疲惫而又平静的笑容。
大王夸起自己来，真是丝毫不会脸红。
另一边，郑集辉和郑建丰遇到了麻烦。
倒不是他们遇到了鬼。
就是他们跟着导航找刘家埠村的时候，没想到他们一不小心就闯进了集市，这一进去那就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们只能慢慢跟着人群往前走。赶集这种事真的热闹，导航的街道都堵了。
“好久没见到这种场景了，还是乡下有烟火气。”郑建丰骑着小电驴龟速前进，眼睛扫过街道两侧的小摊，这两年小摊经济虽然有所恢复，但是真要论起来还真不如乡下大集种类丰富。
就他们‘蠕动’的这一小会，他们都路过七八个小吃摊子了，甚至还有现场榨油的，香油和麻酱的香味飘满了两条街。
顾竹峰抱着零食越看越饿，郑建丰和郑集辉早晨都是吃饱了才过来的，他们没有被周围的小摊吸引，就是觉得周围的人太多了。
趴在两人肩膀上的小触手已经摊成了两滩史莱姆。
唉，不知道精神触手能不能吃东西。
顾竹峰很好奇，他伸出试探的触角想要偷偷拿一个炸糖圈吃。
这里的摊贩都是现榨现卖，油锅滋滋地响，刚炸出来的糖圈金黄金黄的，上面还洒着白糖。
看着就适合他。
“等到咱们有空也可以找附近的集市逛一逛。”顾竹岐突然出声。
顾竹峰的精神触手立即收了回来。
“以后再说了。”他现在也不出去，说什么都是白搭。
顾竹峰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老哥孩子，顾竹峰没滋没味地啃了一口鸡爪，不怪他忍不住实在是刚炸好的糖圈太吸引鬼。
顾竹峰不能去看食物，只能将注意力放到了来来往往密密麻麻的路人身上。
艰难前进的郑建丰和郑集辉还不知道，他们险些就要担负起给山大王买零食的重担了。
这人都长得差不多啊，顾竹峰百无聊赖地想。
“等等。”顾竹峰
喃風
一弹响指，活动的画面突然停止。
顾竹岐：“？？？”这还能暂停啊，老弟这法术似乎更有用处了，往后投影仪的钱都省了。
“你们看，这个。”顾竹峰把屏幕放大，然后拉进放清晰。
一翻凌空操作让顾竹岐坚信了以后确实不用买投影仪，这还能放大变换像素。
“这个，是不是玉啊？”顾竹峰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他的触手不能离开郑集辉和郑建丰太远，小触手感应到主人的心思也支起身子拼命往后看。
顾竹岐看向顾竹峰指的那个人。
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看着五十来岁，脸上的黄褐斑和皱纹非常明显，一看就过得很劳累，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非常传统沉默的中年人。
但是她的手腕上却露出了碧绿的一角！
只可惜不论放大多少倍，也开不太清这东西的品质。
“目测很是玉，但是太小了，看不太清。”顾竹岐也凑过去看了看。
顾竹峰把昨天‘拿到’的护身符丢给老哥。
“老哥你眼力比我好一点，你看看他们绿得深度像不像？”顾竹峰一本正经地问道。
顾竹岐：“……”
差点忘了，在老弟面前玉这种东西，只有颜色的区别——很绿，不绿，有点绿，其他颜色。
可以说是非常浅薄了。
“你以为玉石能批量生产是因为玉长得差不多？就是同一块原石里开出来的玉质都不同，这个真没法看。但是能大概判断，反正我看着那一角的东西，和这个玉的品质是一个档次的。”顾竹岐无奈地说。
顾竹峰有点震惊，原来看不出来啊，只能大概划分啊。怪不得特异局这种国家机构都没法从材料的源头找到幕后之人。
“就算不能判定是不是一样的材料，光知道这里是潘堂功的老家，突然出现玉石也很值得调查了。”顾竹岐说道。
像是这位大姐这样，连来逛集市都穿得干净清爽适合干活，就算她要买点首饰，大概也会买什么佩戴在脖子上的，戴在手腕上的东西太耽误工作了。
他们俩的老妈以前就是从女工做起的，后来一边工作一边考证收入才增加了不少，虽然老妈也热爱打扮，但是手上还是会尽量不戴东西，为的就是干活快一点。
当然顾竹岐知道这也可能是自己的刻板印象。
但是查一查总是没错的。
得到了自家老哥的肯定，顾竹峰立马通过触角叫出还在慢慢向前动的两人。
“等等，你们左后方，穿着灰色上衣黑色裤子黑色鞋子的短发大娘身上好像有玉。”
郑建丰＆郑集辉：“？？？！！！”
俩人几乎是一同回头，然后他们发现这么大半的大娘不止一个！
郑建丰＆郑集辉：“……”
呃……大王咱就不能直接说点那种布灵布灵的特点吗？
你自己看看按照你的说法，能确定这位大婶是谁吗？！
俩人的内心在咆哮。
“大，大王，你能说清楚点吗？”郑建丰硬着头皮问，实在是不问不行啊。
顾竹峰皱眉，自己说得这么清楚，他们还找不到人。
唉，老哥说得对，自己找的属下还是不够有能力。
啥也不知道的顾竹岐打了个喷嚏，他看向自家老弟，总觉得刚才老弟刚才在骂他！
顾竹峰无视了自家老哥‘炙热’的目光。
“就是脖子上有个黑痣的那个。”顾竹峰说。
郑建丰和郑集辉松了口气。
这不就对了吗？！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大王说的那位女同志。
“我看到她手腕上好像带着玉石做的佩饰，你们上去看看。”顾竹峰丢下线索就跑。
唉，这也不能怪自己的下属，谁让自己能够暂停和放大呢。
顾竹岐就看到自家老弟沉默了一会，屏幕中的两人就开始疯狂掉头想要跟上后面的女同志，他哪里还有不懂的。
自家老弟这是能够直接跟这些人交流？
老弟好像太强了。
“哥，你看我干什么，不继续看他们查案了。”顾竹峰瞅了眼自家老哥。
顾竹岐将视线移到屏幕上：“没事，我就是觉得你太厉害了。”
他随口试探道。
顾竹峰挺了挺胸膛，自觉非常矜持地说：“那是当然！我本来就很厉害。”
顾竹岐：“……”
嗯，老弟还是这么中二，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次顾竹岐重新将注意力放到了郑建丰他们身上。
偷偷在他们身后看着的女鬼和小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哥，还真信了大王的话啊。
真是信了大王的邪了！
另一边，郑建丰和郑集辉已经掉了头，郑集辉在他们的小电驴上贴了一张忽略符，能让人下意识忽略他们的存在，而他们又不会凭空消失。
贴了符纸之后，他们的行动速度那叫一个今非昔比，从‘蠕动’进步到了‘漂移’，很快就跟上了这位大婶。
郑集辉弯着腰盯着那大婶的手腕。
虽然动作很是猥琐，但是郑集辉也没有办法，要是对待犯人他早就一个符纸丢过去了。
但是这是一位看着劳苦了多年的普通大婶。
他……他就有点下不去手了。
大婶时不时就要停下来买点东西，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袖子时不时就要往上卷起，随着她的动作郑集辉真的看到了一个不规则的玉石块！
那玉石块用红绳穿着，简单地绑在手上。
看着不像是一个商品佩饰，更像是一个废料！！！
而且这个大婶很小心，每当玉石块要露出来的时候，她就会赶紧将袖子弄下来遮住，郑集辉看了好久才看出那真是一小块玉，显然并不想要其他人发现她带了东西。
好像这种玉石是见不得光似的。
她只是想在这个大集市，平日最热闹的时候，偷偷戴一戴。
“废料。”郑集辉嘟囔道。
郑建丰扭头看向后座的郑集辉。
潘堂功的老家，潘堂功为什么会安静下来，还有玉石废料。
对了！
他们打听到了什么来着。
这里，有个乡镇企业来着！
郑集辉想了想凝神重新看向眼前的大婶。
他平日并不会特异用阴阳眼看人。
毕竟看得鬼和阴气太多，对他的修行也没有好处。
他刚才就下意识没有使用他的阴阳眼。
如今等他再看，就发现那小小的一小块废料，竟然能够慢慢地吸收周围人的气运！
等等！等一等！
郑集辉有些想不清楚，那护身符当时对他进行反击，到底是因为护身符真的护身的作用，还是因为护身符吸收了别人的气运和功德之后自然而然的保护主人？
会不会从一开始他们想的作用机制就错了？！
至于批量生产，如果可能雇佣普通人，那不就可以不考虑人手问题了？
会不会生产不是重点，护身符也不是重点……
那重点会不会是——玉石材料本身！！！
第 36 章
郑建丰和郑集辉对视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 他们就知道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俩人立马放弃了去找潘堂功，而是跟在这位大婶身后。
“这是不是太巧了点。”顾竹岐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皱着, “不对, 是不是这玉的材料本身有问题啊？不是什么做工上的原因？”
顾竹峰有点吃惊地回过头看向自家老哥。
不是吧，老哥也没看到那玉石废料的情况，郑集辉和郑建丰可是没把话说出口，老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不是看出来的。”顾竹岐把手中的护身符往前拿了拿。
顾竹岐摩挲着手中的护身符说：“这玉我摸着有点不舒服，直觉让我想要把护身符丢出去。”
等待听大哥分析的小灰和女鬼：“？？？！！！”
顾竹峰：“……”
直觉系的人果然不能讲逻辑。
顾竹峰：“这两枚护身符好像已经吸足了气运了。这护身符没有蹭你的功德金光, 你还能觉得不舒服。”
老哥估计有点修行的天赋啊，可惜了是自家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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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这该是多好的下属后备役！
顾竹峰感觉自己亏了一个亿。
“嗯, 我第一眼见到这个护身符就不喜欢。”顾竹岐点点头。
“这东西说不定不是玉，我就听说过玉养人, 没听说玉害人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顾竹峰还真判断不出来，他本身对玉石就没什么研究，同样的鬼灵似乎对这些玩意也不感兴趣，灵石没了灵气有可能化作玉石, 但是鬼灵吸收的是阴煞气, 并不能直接吸收灵气。
所以顾竹峰本来就没这方面的知识。
“哥，你不舒服，那就别拿着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竹峰将护身符拿到自己手里，他闭上眼睛, 他手上的两块护身符瞬间消失了。
而盯着那位大婶的郑集辉和郑建丰一人手中多出了一块护身符。
郑集辉＆郑建丰：“？？？！！！”
两人赶紧将护身符收了起来。
郑建丰揣着这个护身符跟揣着一个炸弹似的。
这东西要是真能吸收什么运道, 那可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郑集辉却已经开了阴阳眼，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这两块护身符上的气运流动很流畅, 估计已经吸收够了气运，足够抵挡他的三次全力攻击。
在灵气稀薄的今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郑集辉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看这位大婶子好像一时半会逛不完集市，有点想要立即去工厂看看。
郑建丰却把人按住了。
这种乡下的小厂子，基本上每个员工都能七扯八扯上点关系，甚至不需要招聘，就是老员工相互介绍过去的。
突然出现生面孔非常可疑，而且他们要是猜对了，工厂里肯定有布置，郑集辉的这些符纸不一定有用。
这个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跟踪比较好。
郑集辉虽然着急，但是不傻，被郑建丰这么一按就冷静下来。
“桂香，香油不要一点啊？”榨油的摊子没什么人，机器开着就能出油，摊主就忍不住想要跟人说话，瞧见熟人她就忍不住叫一声，想要聊两句。
“香油就不要了，要点麻汁吧，要个十块钱的就行。”被郑集辉和郑建丰盯着的大婶停下了脚步。
“行！哎，我听说，前几天你们隔壁那个研究生又去市里看病了？”摊主一边帮着装麻酱一边问。
“是，我听说是身上长了褥疮，去医院看病了。”
云桂香笑了笑说。
“哎呦，这孩子也是可怜，你说他好好的，怎么就半瘫了呢？供出个研究生来多不容易。不是说以前还能走两步吗？”
“以前是还能走两步，现在不行了，只能坐轮椅，平常也不见他出来晒晒太阳什么的，就是闷在屋里躺着，以前我还能听见他摔摔打打的声音，现在连摔打声都没了。”
说起这个，云桂香也忍不住叹息，都是当父母的，自家孩子虽然不成，但好歹健康，云桂香很是唏嘘。
你说要是家里人照顾得不好也就算了，潘家那两口子又肯干活又好好照顾，可就是不成。
时间越久这孩子越不能动弹。
“以前啊，我听说还能哼哼哈哈地说出几个字来，现在好了，字都说不出来了，唉。”云桂香又叹了口气。
“这样啊？”摊主瞬间来了兴趣，说这个她就兴奋了，“那怎么不去大医院看看，他们两口子在厂子里能挣不少钱吧？我听说他们俩都是能干小活的那种，在老厂子里面。”
“对，他们是老员工了，干活也快。哪里没去看病啊，去了！看不出来，都说是没旁的病，说是除了脊椎歪了没毛病，就是站不起来也不能说话，也就比植物人好一点。”
云桂香说着说着声音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这，这是不是那叫什么……渐冻症啊！我看网上说的就是这毛病，不会动。”摊主终于把麻酱给打好了。
“不是不是！听说不是，不过我瞧着像。”云桂香也不懂这些，不过潘家那小子确实挺吓人的。她将麻汁接过来，笑着跟摊主说了声，“不聊了，我下午还得去厂子里干活，我先走了！”
“行行，你去忙吧。”摊主摆摆手。
等人走了，摊主才叹了口气：“唉，也是可怜。”
“来二十块钱的麻酱。”郑建丰突然开口道。
摊主一抬头这才发现有个面生的老哥跟自己说话。
虽然面生，但这老哥长得端端正正的，看着就挺好相处，他们这边的大集市还挺有名，五天一次，每一回都能有不少别的镇上的人过来，所以看到面生的人，他也没当一回事，应了一声就低头打麻将。
“堂功哥还没好呢？我上回来的时候说是他还成，能走走。”郑集辉语气中好奇中掺杂着一点点同情。
演技可以说是很不错了。
那摊主正好没聊够呢，一听他们这么说立马接嘴道：“就是啊，这都三四年了吧。一直美好，小兄弟你是他同学啊，我看你年纪跟他差不多。”
郑集辉：“不算是，我一个朋友认识他，是他朋友。”
当然，那个朋友叫楚田恩。
呵呵。
“是吗？哎呦，你说说一个高材生，他以前挣钱可多，现在的小三层还是几年前起的，现在不成了，整个人活着就跟死了差不多，连动都动不了。”说到这里摊主呸了一声，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难听。
“唉，这样啊。”郑集辉心想，看来不是巧合，这个潘堂功生病估计和这个护身符有关系。
但是听说他这病是慢慢变重的。
太奇怪了。
反噬也该是一下子被反噬，很少有慢慢被反噬的，听着更像是折磨人的方法！
看来工厂和潘堂功这两边都得去看看。
他们手中多了二十块钱的麻酱。
郑建丰带着郑集辉不近不远地跟在云桂香身后。
云桂香买完东西就直接提着去了工厂。
他们跟着找到了这用水泥糊成的厂子。
这工厂表面上看起来实在太简陋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破院子。
工厂名还是用油漆写在水泥墙上的。
他们没有敢直接靠近，只能骑着小电驴放慢速度经过，方便后座郑集辉观察这个工厂。
“这里很正常。一点阴煞气或是灵气都没有。”郑集辉甚至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了。
这种工厂说不定连监控都没有。
郑建丰：“人不可貌相啊。而且你没听说，他们这厂子还有个老厂，这是分厂。”
郑集辉眼睛瞪大，他指着这个小破厂子：“这是分厂？”
这还能叫分厂？
“别小看这种乡镇企业，有时候真出事大厂子熬不下去，这些乡镇厂子反而能混下去，尤其是这种年岁长的，肯定是当地有本事的人建的，外地人真要是在穷乡僻壤建厂子，一半都活不久。”郑建丰耐心地跟郑集辉解释。
郑建丰：“我觉得这个分厂说不定真没问题，咱们再去找找那个老厂在哪里。”
这个老厂子连导航上都搜索不到！
“要不先去潘堂功家吧，他爸妈不都是在老厂子干活吗？咱们跟着他们总能找到。”郑集辉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聪明的智商也占领高地了。
“行，不过咱们得小心点。”郑建丰没立刻回去，反而是买了点菜。
嗯，除了二十块钱的麻酱外，他们又收获了两颗大白菜，一把韭菜，两斤猪肉……
他们俩现在看着真像是一对来买菜的父子了。
等到中午逛集市的人陆陆续续开始散，郑建丰这才随着大流跟着回刘家埠。
因为忽略符的存在，加上他们做了伪装，就算是一直住在村里没有出过远门的人，都没发现他们两个外乡人。
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到了刘家埠村。
郑建丰谨慎地找了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将小电驴和买来的东西放好。
“这，怎么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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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村子还挺大。”郑集辉眼巴巴地看向郑建丰。
郑建丰一脸震惊：“你不是会法术吗？”
郑集辉：呃，是啊，差点忘了。
咳咳咳，郑叔太可靠了，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定位了！
郑集辉手一翻，一块罗盘出现在他手中，他将纠缠过楚田恩的阴气注入罗盘，潘堂功和楚田恩的命运应当是纠缠在一起的，想要找到潘堂功住哪里一点都不难。
“东南边第一户。”郑集辉收回罗盘指着一户红色大门的人家说。
————————
三十来岁的男人躺在床上，他面上水肿，但是手脚却很病态的干瘦。
为了方便打理，男人剃了个寸头，地上有个尿壶，而尿壶上就是男人的尿袋。
腥臊的气味在阴冷的房间里挥之不去。
本来应该是最好的年纪，潘堂功却只能僵硬地躺在床上。
郑集辉试探着穿过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真的是反噬！
第 37 章
“呵, 瞧着真可怜。”顾竹峰评价道，他趴在郑集辉身上的触手在这个人身上嗅到了一股腐朽的气息，这种气息他曾经在那个差点吞噬了自己的鬼灵身上嗅到过。
郑集辉下意识不喜欢这个人。
小灰心想, 大王你脸上的表情虽然木了点, 但是他们还是长眼睛的，您现在是在冷笑吧！
一定是冷笑吧。
“行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别先入为主评价人。”顾竹岐给了自家老弟一手肘，让他少说风凉话。
顾竹峰：“……”
他一下子瘫在被子上, 想着还是得把老哥弄回去上班，不然他这个大王当得就太没有牌面了。
顾竹岐不知道自家老弟在想什么, 他正专注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潘堂功。
这人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色素沉着, 还是因为病导致的，脸上是一块又一块的黑色斑块, 潘堂功双眼半睁半合着，眼白浑浊混黄。
瞧着根本不像是个年轻人，更像是快要死的老人。
顾竹岐这个年纪了，年纪大的长辈去世, 他也是要帮着操办葬礼的, 也是见过死人的。
他胆子小，但是在外要撑着老大哥的面子，每回都会帮着老人家‘擦洗换衣服’，让他们走得体面一些。所以他很清楚一个人快死了会是个什么模样。
顾竹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活不久了。
郑集辉虽然没有这么强的直觉, 但是他现在还主动开着他的阴阳眼呢, 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看出这个人最多再熬上几个月。
还真是反噬啊，可是潘堂功看着也没修炼, 那就应该是惹了什么人，才会弄成这幅模样。
一时间郑集辉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潘堂功太虚弱了，真要是用对付便利店老板的方法审问他，他估计活不下去。
而单单依靠着反噬的痕迹，郑集辉根本判断不出他受伤的原因。
“我回来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声音打断了郑集辉的思绪。
哪怕郑集辉现在身上还贴着符纸，他还是下意识地躲在了房间的角落。
一个看起来五六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提着一个编织筐进了屋。
女人留着一头灰白交杂的头发，可能是因为平时摄入的营养不足，女人的短发干枯炸起，她身上穿的还是一身蓝白交加的旧校服。
这衣服应该是潘堂功中学时的校服，矮小的女人穿着有些宽大，但作为工作服来说，这衣服不怕脏也耐穿。
不用猜，女人应该就是潘堂功的母亲。
虽然她瞧着有些狼狈，但是看她走路的劲头和眼睛中的光彩就知道，这女人是那种能够经受得住苦难，不会被轻易打倒的人。
光是看她面相和眼睛，郑集辉就能确定这是个好人。
可是这好人身上的气息很斑驳，身上甚至有好几缕阴煞气！
这一家人都不太正常。
女人先将装满了菜的编织筐放下，去床边给潘堂功清理好尿袋。
她做这些时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已经习惯了。
“今天太阳挺好，待会咱们去外头晒晒太阳……”女人一边给潘堂功翻身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闲话。
潘堂功连个反应都没有。
好像除了眼睛能动，他已经没有别的地方能活动了。
他的手臂内侧和大腿处都有腐烂的褥疮，女人给他翻身的时候还要给他换药，来来回回忙活完已经出了一身热汗。
她虽然长得矮小，但是有一把子力气，竟是能生生自己动手将死沉地潘堂功抱到轮椅上。
潘堂功的身材高大，腿只能耷拉托在地上，被半拉半扯的塞进小小的轮椅上。
这轮椅还是比较好的电动轮椅，功能很齐全，但是现在潘堂功看起来连手都动不了，这些个功能也就用不了，只能当摆设。
郑集辉在一旁看着女人把潘堂功推到院外中晒太阳。
跟着走出来的郑集辉这才发现，这个家里所有的台阶和门槛都用木头或者是水泥，将所有的槛都垫成了平缓的坡，为的就是方便轮椅进出。
今天的阳光还算温暖，在阳光下潘堂功身上的阴气却一点都没被驱赶。
但是这点光似乎让他觉得暖和了点，郑集辉发现他眨眼的频率快了许多。
这人还有清晰的意识。
“这是生不如死。”顾竹岐将手中的瓜子放下。
就算知道潘堂功可能不是好人，顾竹岐心里也没多高兴，照顾一个这样的病人，他的亲人很不容易。
“嗯，应该是，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顾竹峰嘎嘣一声咬断口中的小熊饼干。杀人不过头点地，非得让他这么半死不活。
真是有点意思，顾竹峰木着一张脸想。
另一边郑建丰也没闲着，他在四周围摸查。
他这人本来存在感就低，中午的时候大伙都去吃饭了，外头没什么人，郑建丰小心翼翼地围着潘家转了一圈。
他们一开始跟踪的那位老大姐说是潘家的邻居，郑建丰也没有忘记她，将左邻右舍的情况也看了一遍。
大姐那一家就是普普通通的水泥房，因为宅基地太大连院子都没有封起来，院子里还开了一块菜地，菜地收拾得很仔细。整个院子里最干净的反而是这块菜地。
房子里更是连装修都没有装修，墙面是光秃秃的水泥，看着有些像是毛坯房。
一个连装修都不讲究的人，会给自己买饰品吗？
恐怕……不会吧。
不是买的，那废料还能是怎么来的？
郑建丰在院子里等了一小会，没等到那位大姐回家，他垂头一想就明白了，人家估计是直接去工厂上班了，要等晚上才能回来。
他见没什么线索就离开了。
同一条街，潘家的小洋楼真是好看得格外出奇了。
旁人盖小楼都是表面贴瓷砖或是刮大白。
而潘家直接是用不错的石料做的外层，这种设计很是豪横啊，而且他在系统中查过了，潘堂功名下曾经有过一栋市中心的房子，甚至还是全款拿下的，后来为了治病那房子打折卖了二手。
郑建丰走进屋子时，顺便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潘堂功家的客厅。
这小楼里面的装修还不错，普通村里装修一般都是刮大白铺地板，买一套好一点的沙发和一些好家具就可以了，但是这人的家装修风格非常统一，看起来像是专门设计过的。
潘堂功前几年的生活水平应该非常不错，那个护身符可不便宜啊。
难道潘堂功变成这样是因为钱？
他跟一旁的郑集辉对视一眼，郑集辉对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的眼睛看不出潘堂功变成这样的源头。
“呜！”
一声沙哑微弱的声音传出。
声音太过微弱，正在做饭的女人完全没有听到。
在他身边的郑建丰和郑集辉却听到了，他们两人瞬间向着声音来处看
nānf
去。
潘堂功！！！
他在看着郑建丰的方向。
不对！
准确来说他是在看郑建丰。
郑建丰捏着自己手中的隐身符晃了晃，疑惑地看向郑集辉。
总不会是这符纸出问题了吧？！
刚才去隔壁的时候不是好好的？
郑集辉也很懵逼啊。
从他进来开始潘堂功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根本没有看到他啊！
“不会是因为郑建丰身体比较弱吧？就是潘堂功快死了，所以他能看见郑建丰但是看不见郑集辉？”顾竹岐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顾竹峰嘎嘣嘎嘣一口一个小饼干，他声音有些含糊地说：“我猜是郑集辉的功法的问题，郑集辉能利用阴气，他的体质特殊，郑建丰表面的生气和阳气比郑集辉强。而且郑建丰身上也有一层很薄的功德，在潘堂功眼里那就跟小灯泡一样。”
隐身符的那点效果根本挡不住。
不过老哥说的也有道理，主要还是潘堂功生气太弱了，他快死了才会对郑建丰格外敏感。
顾竹岐视线根本没有离开屏幕，点了点头：“怪不得，潘堂功这样有点吓人了。”
现在半躺在轮椅上的潘堂功比女鬼还像是个厉鬼，他的脸憋得通红，面上有黑色的斑块显出一种诡异的黑紫色。
充血的双眼拼命地往郑建丰的方向看，可是他连脑袋转动都费力，这个时候想要看清郑建丰又怎么会那么容易？
他的眼中几乎只剩下了眼白，以一种几乎称得上不科学的角度去寻找郑建丰的身影。
看到他这幅模样，郑集辉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短暂震惊过后，郑建丰还是直接走到了潘堂功面前。
随着他的脚步，潘堂功的那双眼睛一点一点地转动。
明明是艳阳高照，郑建丰却无端地感觉一阵寒冷。
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面上还维持着那稳重可靠的样子。
他指了指自己。
‘你看得见我？想要说话？’
潘堂功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刚才能够□□出一个音节已经是他的极限。
现在无论怎么挤都挤不处一个字了。
看到他这个模样，郑建丰对犯罪嫌疑人一向很是冷硬的心，多少泛上了一点同情。
就是那么一晃神的功夫，他没发现潘堂功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炙热。
一双眼睛几乎能够喷出求生的火焰。
他看到了！他真的看到了眼前的人！这人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温暖，炫目。
突然潘堂功的手中动了一下。
那多功能轮椅的操作杆被他推动着往前冲，轮椅动了！
功能完好的轮椅朝着郑建丰冲去。
郑集辉：“？？？！！！”
事情来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郑建丰还算利索地一个侧身躲过潘堂功的冲撞，潘堂功因为前冲的惯性整个人和轮椅一起翻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终于引起了在厨房里做饭的女人注意力，她急忙忙地跑出来，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潘堂功和轮椅翻起来。
郑建丰一张沧桑的脸皱了起来。
这人是怎么回事？干什么这么激动。
他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给郑集辉。
郑集辉双手抱臂冷笑一声，他能看到潘堂功身上的阴气，自然也能看到郑建丰身上的功德金光。
现在他十分确定，这个人肯定是知道点什么。
这人是变成这样还想着蹭别人的气运！
第 38 章
“他应该是想要蹭你的气运。”郑集辉耸了耸肩说。
郑建丰眉头皱起：“他身上也没带护身符啊。”
潘堂功的衣服穿得很简单, 身上有没有戴东西一幕了然。
他身上连一根红线都没有！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估计是病久了考虑不了那么多，只能搏一把。”郑建辉走到郑建丰身边, 看着潘堂功的老妈艰难地将他翻起来, 因为冲得太厉害，潘堂功的脸和肩膀都被坚硬粗糙的水泥地面磨破了。
可就算有伤口，他的伤口渗出的血也是暗红色，可就是这样颜色糟糕的血他也流不出太多，就好像他的身体中根本没有多余的血水可以往外流。
即便是这样, 潘堂功还想要往郑建丰的方向看。
这回，虽然潘堂功比刚才看着还要可怜。
郑建丰眉头皱得更紧, 这种被贪婪粘腻的目光紧盯着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不过要是那老厂子真的有问题, 潘堂功现在可是看到他了，说不定他还有通风报信的能力。
想到这一点, 郑建丰还是忍着不适走到潘堂功跟前，不让他乱看，防止潘堂功的老妈发现不对。
“你冷静点。”郑建丰眼珠小幅度转动了一下，或许自己可以借用潘堂功的求生欲,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伸出手在心疼地给潘堂功拍打身上的灰尘的女人面前挥了挥。
女人浑然未觉。
就好像她根本看不见眼前的手一样。
潘堂功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他是鬼？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潘堂功不相信, 这人明明身上有金光，怎么可能是鬼？
郑建丰又拿出郑集辉给他的隐身符，这符最多让人隐身两个小时，但这种隐身只是欺骗人和机器的眼睛而已，如果被活人装上还是会被发现。
所以他不能像是郑集辉那样随随便便就穿墙进房间, 他只能走大门。
他在挥了挥手之后, 便小心地避开了那个忙着推潘堂功回屋上药的女人。
看到那张符纸潘堂功眼中突然迸发出了一阵名为求生的光芒。
他看郑建丰的眼神也从贪婪变成了祈求。
变化的速度之快让郑建丰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刑警都很吃惊。
“他这是把郑建丰当成救命稻草了？”顾竹岐有些奇怪，“要是这里就是幕后之人的生产地, 这边应该会有布置吧？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摸过来？”
他对潘堂功知道的信息价值很怀疑。
“他们身上有w……鬼灵的气息。”顾竹峰差点把一个‘我’字秃噜出去，还好及时悬崖勒马，他赶紧絮絮叨叨地那话语冲击自家老哥，让他没时间想自己刚才的结巴，“一般的阵法和布置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但是我也没发现周围有阵法。郑集辉的能力不错，要是有布置他也能发现。”
“我说呢。”顾竹岐注意力放在屏幕上，也就错过了顾竹峰一瞬间的慌张。
默默看了全程的小灰＆女鬼：“……”
咱们就说，大哥你又与真相擦肩而过了。
另一边，郑建丰自觉地开始假装高人。
他不动声色地说：“我，以前倒是见过几个你这样的人。”
潘堂功的眼睛更亮了，他就像是要将眼睛瞪出来一样，死死盯着郑建丰。
自己还有救！自己一定还有救。
郑集辉也意识到老郑在干什么，这个办法好啊，要是潘堂功戴罪立功，他确实有办法让他多少舒服一点。
“堂功你看什么呢？”潘堂功母亲一抬头就看到儿子死死看着前面，她回头一看却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看到。
“你冷静点，如果你让人发现我的存在，我就离开。”郑建丰作势要走。
潘堂功立即眨巴了两下眼睛，目光也稍微收敛了些。
潘堂功母亲摇摇头，心想难道是自己擦药的动作太大，儿子疼得这样？
她这么想着，手下的动作更轻柔。
“我见过的那几个人，都佩戴过一种奇怪的护身符。”郑建丰试探着开口。
潘堂功眉
喃風
头不受控制地一抖。
郑建丰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心中却更加肯定潘堂功知道什么。
听到护身符三个字，潘堂功的目光中突然充满了恐惧。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现在的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还没等郑建丰再问什么，潘堂功竟然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郑建丰：“！！！”
“他这是怎么了？！”郑建丰回头去看郑集辉。
郑集辉上前检查潘堂功的身体。
“他应该是说不出什么，有人给他下了禁制。刚才他想说关于护身符的事，就晕了。”郑建辉面上的表情并不好看，因为他能感觉得到下禁制的人修为比他强上不少。
就算他们知道那老工厂的存在，自己也不能轻易去侦察了。
万一被人抓住就不好了。
他得联系特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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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柳麒过来了，还给我们拿了午饭。”顾竹峰吃小熊饼干的动作一顿。
顾竹岐瞬间从屏幕前回过神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脚麻利地飞快收拾床头桌上的垃圾。
然后把顾竹峰盘起的腿拉开盖上被子。
顾竹峰：“？？？”
小灰＆女鬼：“！！！！”
瞳孔震惊，大哥每次在死亡线上大鹏展翅的动作都是如此优美，让他们一鬼一妖十分赞叹啊。
“你不是摔断腿了，你同事既然来看你，你就好好装着，还有把电视给关了。”没办法顾竹岐心虚啊，他们还占着人家便宜呢，顾竹岐暗下决心自己得努力工作，不能让自家老弟一直蹭吃蹭喝！
顾竹峰完全不知道老哥许下了什么宏远的愿望，柳麒被他放出迷山，自己要一点吃的，顾竹峰自觉并没有问题。
不过这些话就不能跟老哥说了。
顾竹峰他只能将‘屏幕’关了。
哼，老哥不看，他自己看，他是不会给老哥剧透的。
顾竹岐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包装袋和坚果壳收拾好了。
“这些怎么办？”顾竹岐看向床头托着腮摆烂的小泥人，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让他们在这边吧，要是柳麒发现了，就跟柳麒说这是鬼灵留下照顾我的就好。而且他们不动的时候就是普通小泥人。”顾竹峰摸了摸又他精神触须控制的一号小泥人的脑袋。
一、二、三、四号小泥人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
顾竹峰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容：“你们乖一点。”
一旁的小灰和女鬼被这个‘和蔼’的笑容震了一下。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是跟他们说的呢。
山脚下，柳麒将大包小包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来。
柳麒今天下午没课，虽然他不太想要来迷山，但以己度人，顾二哥要一直留在迷山呢，那不是更可怜，他就去饭店里打包了很多菜饭过来。
他可还没忘，迷山上除了顾二哥顾大哥以外还有个饿死鬼呢。
让饿死鬼吃饱点，顾大哥和顾二哥也能过得好点。
说来，跟他们联系的声音到底是大王的还是那位饿死鬼的他们都不知道。
他觉得就是饿死鬼的，郑集辉和高欣倾说是像鬼灵的。
可让他们回忆那声音复述出来，他们又说不出来，脑中的记忆都好像会因为回想而模糊几分。
他们干脆就不想了。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除了大王，山上应该还有一只彩鸟，一只饿死鬼，两个大活人。
柳麒在快到山脚下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
对了，差点忘了。
他用胳膊挂起打包带，腾出一只手艰难地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大王的打工人】
一号打工人（小柳）：‘我到山脚了。’
顾竹峰留在山脚下的触角晃了晃。
柳麒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很清晰啊。
很快群里就有人回消息。
二号打工人（祁涵）：‘到了？你小心点，说话注意一点。’
三号打工人（小周）：‘只有我觉得那位大王不错吗？你不是说了顾大哥和顾二哥住得挺好吗？摔断了腿还能让亲人来照顾。’
一号打工人（小柳）：‘……’
二号打工人（祁涵）：‘……’
三号打工人（小周）：‘行吧，行吧。对了你这次别忘了问问，咱们第一步工作要干什么，手续马上就要下来了，马上这片荒地就能包下来。’
二号打工人（小祁）：‘妺眉说得对，别忘了问正事。’
一号打工人（小柳）：‘我知道。’
四号打工人（小高）：‘柳麒你小心点就好，问不出来也没什么。’
一号打工人（小柳）：‘嗯嗯嗯嗯，高姐，我知道了，你们工作还是很忙吗？怎么也没空聚一聚。’
四号打工人（小高）：‘很忙啊，小郑和老郑去出外勤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问我。’
一号打工人（小柳）：‘嗯嗯嗯，欧克欧克。’
柳麒艰难地将手机塞回口袋，他这才提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往上爬。
这年头的大学生哪有喜欢爬山的？就算有那也不是他啊！
呜呜呜呜，明明以前他是一只快乐的咸鱼。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小屋边上。
第一次来的时候太紧张，他都没有细看，周围开辟出来的田地整理得还挺整齐。
难道大王让他们包下山的目的是——种地？！
一道灵光似乎从他脑子中劈过。
对啊，他们国家的山大王为什么不能热爱种地，太应该了！
顾竹峰会被留下来不一定是因为他惹了山大王，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擅长种地！
还有顾大哥，一看就是经营管理人才啊。
这闷头种地肯定不成啊，必须得有管理人才啊。
大王果然心思细腻。
让他们把田地包下来，收服了特异局的两位大师，让他们能够帮忙走手续，将郑建丰纳入麾下。
让他帮忙将山上乱七八糟的尸骨弄走，毕竟谁也不想种出来的东西底下都是尸体吧，虽然都是物质，但是这对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是有‘一定’的考验。
最后留下能干的顾大哥和顾二哥全权操作。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还能搞不好建设？
妙啊！！！
也就是柳麒现在腾不出手来，要不然他要立即拍一下巴掌，为自己聪明的小脑瓜鼓一鼓掌。
他自觉自己已经猜中了大boss的心思。
自己果然是个小机灵鬼！！！
知道了‘真相’柳麒瞬间抖索起来。
他艰难地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饿死鬼那么饿都没吃我，大王他们肯定是好鬼好妖怪。’
喜欢种田的鬼，一定不差。
刚才发表了大王善良论的周妺眉：“？？？？”
你这个反转是不是太快了点。
可惜不论周妺眉和祁涵问什么，柳麒都没时间看了。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喊道：“顾大哥，顾二哥，我来了！”
顾竹岐刚泡好茶水，外面响起了一道清亮的男声。
“柳麒来了，赶紧进来吧。”顾竹岐在客厅招呼柳麒。
柳麒笑盈盈地提着东西进来：“顾大哥顾二哥，我给你们买了点吃的。”
“怎么买了那么多？”顾竹岐见他大包小包的模样，下意识回了一句。
可一想到自家‘大胃王’老弟，他沉默了。
柳麒想起饿死鬼，他也沉默了。
那什么顾大哥不知道见没见到鬼啊，自己应该不能说吧。
柳麒并不知道，现在房子里就有一只女鬼。
“开饭了吗？”顾竹峰见他们不说话，疑惑地开口。
柳麒：“开饭了！”
顾竹岐：“吃吃吃，就知道吃！”
两人尴尬地相视一笑，柳麒犹犹豫豫地说：“顾大哥，顾二哥他受伤了，您可以稍微宽容一点。”
顾竹岐整个人都麻了，这被骗吃骗喝的人，让他对那个骗吃骗喝的人宽容一点？
可惜他还得帮着骗，他的心情十分复杂，顾竹岐飘乎乎地将饭菜摆好，然后回屋去扶‘行动不便’的老弟。
“这些就不拆开了，你们留着以后吃，或者是留给其他同事吃。”柳麒不知道顾大哥知不知道这里有鬼，只能含含糊糊地说是同事。
“……好。”顾竹岐艰难地说
nΑnf。
柳麒眨巴眨巴眼睛，哦，原来大哥已经知道这里有鬼了，怪不得大哥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咳咳，其实顾竹岐眼下有青黑是因为他昨天熬夜跟老弟看‘电视剧’来着。
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顾竹峰倒是坦坦荡荡地坐下，毕竟他还没有进步到能感觉到尴尬。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闷头吃饭，倒是顾竹岐和柳麒聊了起来。
“大哥，你看外头那些地整理得不错啊，也不知道这里适合种什么。”柳麒好奇地问，顾竹峰应该会不经意间透漏一点消息给顾大哥。
顾大哥要是也对种地的话题感兴趣，那自己的想法不就能得到进一步印证了？
不愧是我！小机灵鬼！
他已经吃过了但还是陪着拿了个碗，跟着吃两口菜。不然人家吃着他看着，顾大哥和顾二哥会不好意思的。
顾竹峰：其实并不会。
“这里的土地还是贫瘠了点，我想着先种些豆子和玉米。这里荒地很多，山上还可以种树，这个得慢慢计划……”说起这个顾竹岐就来了精神。
他要养活老弟，对这些当然更加上心，说起来今天他沉迷看‘电视剧’还没把昨天写的迷山完整好。
果然玩物丧志啊。
听到顾竹岐这么说，柳麒眼睛一亮。
果然啊，自己猜对了！
第 39 章
顾竹峰这个‘病号’靠在床头一边吃零食一边刷手机。
而顾竹岐则是拉着柳麒勤勤恳恳地做策划。
柳麒对荒山的土地很是了解, 毕竟是查过许多资料将荒地的囊括面积计算出来的人。什么地方是平地，什么地方是坡地，柳麒都门清。
两人在一块还真碰撞出了很多好点子。
当然顾竹岐不是想要加班工作, 他是想要柳麒忽略不断吃零食的老弟。
唉, 为了让小弟吃口饱饭，他也是不容易。
柳麒根本没注意这个，在他的印象里，病号嘛，吃的多一点很正常……吧？
干活才是正经事, 他得让大王看到自己的努力。
嗯，其实, 大王并没有看见。
顾竹峰正一边吃着零食喝着肥宅快水, 一边观察郑建丰那边的情况。
发现儿子晕了，魏春梅赶紧跑到卧室去翻抽屉, 她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张名片。
郑集辉不太明白：“她干什么呢？不送医院吗？”
“这种偏僻的小地方上医院，一般都是找熟人开车，司机会给客户留名片。看她这样，潘堂功应该是经常晕倒, 不然人家开车的也不乐意拉他, 容易出事。”
郑建丰解释道。
“那直接把手机号存下来不就行了？”郑集辉实在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很多老人不习惯存联系人，基本上是认号码，太着急的时候容易想不起来。”郑建丰看了眼魏春梅的老人机耐心地给郑集辉说道。
郑集辉恍然：“哦，这样啊。”
他还真是有点想当然了。
“潘堂功不会死吧？”郑建丰问，潘堂功可是他们找出来的罪重要的线索, 别断了。
“死不了, 他最后一口气磨不干净，幕后的人不会让他死的。”郑集辉想了想, 又有些不确定，实在是潘堂功现在这幅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看着不像是能熬下来。
他纠结了一会，还是伸手在潘堂功身上点了两下，帮他稍微卸掉了一点阴气。
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引起幕后的人的注意。
可就算是只卸除一点点阴气，潘堂功青紫的脸色也稍微褪去了一点点，只是这一点点好转并没有让潘堂功醒过来，他的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似乎就连昏迷的时候也能感觉到痛苦。
魏春梅找出名片很快就找了熟悉的电话号码，赶紧打过去电话。
“喂，赵哥，堂功他又昏了。”
“我知道了，二十分钟就到。”
“行行行，麻烦了，太麻烦你了。”
三两句话就把事给说定了。
“万一这人还有别的活呢，赶不及过来怎么办？这人心也是够大了，不怕惹上事。”
郑集辉觉得这次自己出门见识的事还真是多，以前他也来过乡下，但是都是跟着他师父，他师父走到哪里都是大师，要让人敬着供着，哪怕他跟高欣倾出差，也是要兄弟部门配合，村里生活是个什么模样，他其实并不清楚。
“可能有老人牵线作证吧……”郑建丰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郑集辉眼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郑建丰眼睛眯起。
等等，确实不太对！
正常的病人去医院，确实符合郑建丰的说法，总不能每次都叫救护车，地方偏僻又打不到顺风车和计程车，有个长期联系的司机很正常。
要按照潘堂功他们邻居大姐的说法，潘堂功以前的身体还不错，晕估计也不会是晕死过去，送一送还勉强能说得通。
可是潘堂功现在的病越来越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
如果真的死在他车上了怎么办。
按照郑建丰的经验，开车的老司机七成以上都是很讲究这些的。毕竟开车这事风险比较大，宁可信其有啊。
除非他们的关系特别铁，不然谁心这么大啊，随叫随到。
郑集辉眨巴眨巴眼睛：“郑叔怎么了？”
“等等，我们待会看看那个司机是谁。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观察。”郑建丰当机立断说道。
郑集辉乖乖跟着郑建丰躲到了二楼的东屋。
这里装修的时候应该是想要做成衣帽间，衣柜做得不错，但是现在这里就是个杂物间，地上随意地堆着几个箱子，各种破旧衣服胡乱塞在衣柜里，没有一点章法。
即便是这样，这东屋还很宽敞，站着他们两个大男人也一点都不拥挤。
郑集辉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个小洋楼差不多就是个小别墅啊。”
“嗯，潘堂功以前在市中心还有一个二百来万的房子，全款买下来的，不过为了看病给卖了。”郑建丰说。
郑建辉疑惑：“啊？这么有钱啊，他不是还得买护身符吗？护身符这么贵，他才多大，刚工作没多久吧，哪里弄来得这么多钱？”
“所以，我觉得他就是栽到了钱上。”郑建丰顺便把他对司机的怀疑说了出来。
郑建辉赶紧把消息上报。
起码得让历昌蓉帮他们查一查前几年潘堂功的账面流水，不光是明面上的要查，不再明面上的也要查。
两人刚说完没等多久，那位被叫做赵哥的人就来了。
他把车停在了外面，自己慌慌张张地下车跑过来。
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昏迷的是他的儿子。
这人长得胖胖乎乎，看着非常和气，跑了这么两步额头上就冒了一层的汗。
而郑建丰和郑集辉却都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线！
从他的衣领边布料的形状，因缘可以看见里面似乎有个方形物体。
护身符！
郑建丰和郑集辉两人眼睛猛得睁大。
果然这人就是有问题。
郑建丰想了想说：“那，我们跟上去？”
“等一会，高欣倾有话跟你们说。”顾竹峰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郑集辉＆郑建丰：“……”
大佬，你都开口了，就不能跟我们说高欣倾要说什么？
这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
俩人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无奈。
没办法，只能等着了。
另一边，顾竹峰放在高欣倾身
喃風
边的触角凑到了高欣倾身边，看着她快速给郑集辉和郑建丰发消息。
高欣倾这边一直监视着楚田恩。
楚田恩今天根本没有去上班，他反而是找了当地人非常多的景点待着，哪里人多去哪里，就差追着人群跑了。
从早到晚没有出现问题，高欣倾一上午都懒懒散散地不远不近跟着他。
这次观察得久了，高欣倾多少也看出这护身符在缓慢的吸收周围人的气运。
只不过这动作太隐蔽了太柔和了。
根本不像是阴煞之物有的效果。
刚才有人给楚田恩发了一条看过后会自毁的小视频，高欣倾才来了精神。
郑集辉和郑建丰的手机就同时响了起来。
两人拿起手机一看。
“高欣倾？”
“小高来的消息。”
两人一对消息是一样的，高欣倾发给了他们两个人。
【楚田恩刚才收到了一条几秒钟能自毁的小视频，视频里是一个晕倒的人，楚田恩看到消息之后竟然笑了！笑得还挺开心，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她说的，晕倒的人不会是潘堂功吧？”郑集辉挠挠头不确定地问。
“应该是，潘堂功这些年变化很大，小高就是看过潘堂功的资料应该也没法认出来。”郑建丰带着郑建辉下了楼。
“他们这是图什么，就是发个小视频？”郑集辉眉头紧皱着，五官都快拧到一块了，“不会是为了震慑吧？因为楚田恩是潘堂功介绍的？
“那司机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说到后面，郑集辉自己都不太确定了。
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算了，我得先叫支援，这边的厂子肯定有问题。”郑集辉摇摇头。
他这一看手机这才发现，就在刚才他们看高欣倾的信息的时候，历昌蓉就把潘堂功的流水发了过来。
速度可以说是神速了。
潘堂功二十三岁之前，他的账户流水和购买记录都很正常，家里贫困，他最大的收入就是大学的奖学金。
到了后面几年的流水却开始不正常了。
没多少收入，买的东西倒是挺多。
除了郑建丰一开始查到的房子，他还买了不少奢侈品，一看就是有了暴富的渠道。
“他……他不会是拿着护身符卖给别人吧？当二道贩子？”郑集辉除了这个想不到别的理由。
不然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还会受到这么严重的反噬。
幕后的人明显是想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潘堂功邻居的那一小块废料，说不定就是潘堂功还能动的时候留下的后路，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在了他邻居手里。
两人感觉情况越来越清晰，只不过幕后之人弄出这么一张大网，收集那么多寿命和气运是为了什么啊？
郑集辉快速将能说的情况汇报到特异局，申请支援。
他的消息发出去没一会，他们就看到司机背着潘堂功上了他的小面包车。
魏春梅手忙脚乱地收拾了点东西跟着上了车。
“我们去追吧！”郑建辉搓手，这个胖子看起来就有问题。
他这话刚落，从后车门下来的胖司机就远远地看向潘家二楼东侧。
他的视线中似乎有疑惑。
郑集辉的身体一僵。
热血瞬间退了下去。
他不会看见我们了吧？
郑建丰和郑建辉都感到了一阵恶寒，鸡皮疙瘩瞬间就爬满了胳膊！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顾竹峰控制着趴在他们肩头的触角，拉长蔓延形成了一道屏障包裹住了郑集辉和郑建丰。
赵英朝眉头皱起，他刚才好像看到了楼上有人。
可这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透过玻璃窗，隐隐看到乱七八糟的杂物和衣服。
“赵哥！咱们赶紧走吧，去县医院。”
“哦，好，这就来！”
赵英朝摇了摇脑袋，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他带着这份疑惑上了车。
“他没有……修为吗？”郑建丰见他走了才开口问。
“我，我没看出来。”郑集辉摇摇头，他看着就是个有些白胖的中年人，没别的特殊的地方。
“他身上有点意思。”顾竹峰突然开口道。
顾竹峰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腐朽气息。
第一次他嗅到这种气息是在要吞噬他的鬼灵身上，第二次是在潘堂功身上。
第三回就是在这个人身上。
有点意思啊。
像是……同类的气息！
弄出这么一条生产线来吸收的气运和寿命，不知道有没有啃了他这个累世善人多。
抓到你了！
顾竹峰面无表情地嘎嘣嘎嘣嚼着巧克力小饼干，当摆件的小灰和女鬼都快脱敏了，连哆嗦都不哆嗦了，已经麻了，就当是特殊的背景音乐吧。
小灰甚至抽出了点心神想，大王这是又看见了什么好吃的啊？
第 40 章
面包车很快开出了街道, 郑集辉起身就要跟上。
郑建丰却把他拉住了。
“你自己去追，我去这边的老厂看看。”郑建丰说道。
郑集辉眼睛瞪大，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郑叔, 你别冲动啊, 局里说了尽快给我们调人过来。”
以前都是他往前冲，怎么现在换成郑叔莽撞了。
“放心。”郑建丰重重拍了拍郑集辉的肩膀。
别看他上了年纪，他的手劲可一点都不小，也亏得郑集辉修炼多年，要是一般人都要被拍个淤青。
这么刻意, 没有想要表达的意思才怪。
郑叔，这是有话想说但是说不出口啊。
郑集辉一瞬间就想起来鬼灵每次出声的时候, 声音都是从自己肩膀上传来的！
郑集辉脑中一丝灵光快速闪过。
噢噢噢噢。
他明白了, 郑叔的意思是大王不会看着他们出事的！
刚才那司机的窥探就是很好的例子。
只要他们努力干活，大王就会保护他们的！
好像, 这么说也说得过去。
大王作为鬼灵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郑集辉在这一瞬间竟然对鬼灵升起了一点点好感。
他反应过来，赶紧疯狂摇头，想要把脑子里进的水晃荡出去。
啊啊啊啊啊，再这么下去, 他就要被彻底洗脑了啊。
郑建丰：“？？？！！！”
这孩子怎么回事？
“那什么, 好的，郑叔我先走了，你小心点。”郑集辉想了想还是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好几张符纸，这些都是普通人就能用的符箓。
郑集辉一一给郑建丰介绍了这些东西的用处。
要是大王不管，郑叔好歹也能有点保障。
郑建丰没有拒绝道了声谢, 两人就分开行动了。
顾竹峰将小饼干丢进嘴里, 嗯，郑建丰这是要薅自己的羊毛啊。
看在好吃的的份上, 薅自己的保护就薅吧。
顾竹峰对美食的期待，让他无视郑建丰这一点点小心思。
郑建丰等了一会，那鬼灵并没有说什么。
看来这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他悄悄长舒了一口气，这鬼灵的脾气在鬼中应该是很不错的吧。
郑建丰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去找那个老厂子。
这个也不难，只要等着看村里人吃过午饭会去哪里上班，基本上就能找出厂子在哪里。
这有人在工厂吃饭，也肯定有要回家做饭的。
可以根据这些人离开的方向判断，他们是要去新厂子上班还是去老厂子，新工厂在哪里他还是知道的，虽然有可能出现误差，但多跟几个人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他闷头找。
郑建丰没等多久，就有一个年轻女人先把孩子送到了村头的小学，然后急忙忙地往工厂赶。
他骑着刚买来的小电驴在后面追。
这小姑娘看着也不过二十多岁，孩子都上小学了。
喃颩
她也不像是知道什么的模样。
郑建丰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直跟着她沿着土路上了山，这村子旁边的土山很小，山脚的坡度也不高，盘山的小土路也是压实过的，并不难走。
而那个厂子就盖在半山腰的平地上。
这种地方需要的资金低，跟周围几个村的距离也近，似乎将工厂盖在这里很正常。
郑建丰却觉得有些不对，放在这里实在不是个好运输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护身符的产业链是怎么构造出来的。
因为已经快下午一点了，这小姑娘很是着急，小电驴的速度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到了山腰，门卫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到有人进来连保安室都没有出。
这小姑娘直接骑着车冲了进去，一直到了停车的雨棚才停下车，把小电驴见缝插针地塞到雨棚里。
郑建丰想了想也跟着开了进去，将车塞进雨棚。
他做得极其自然，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这里的员工一样。
这个老工厂外头瞧着跟新工厂一样，就是用水泥胡乱糊弄起来的大一点的院子。
但是进来之后就会发现这里的建筑还不错，地面的水泥铺得很平整没有疙疙瘩瘩坑坑洼洼的地方，院子里有一排厕所，弄得还很干净。
工作间是大联排，从头走到尾就是可以看到头的机器。
每个人守着一个机子，去领班那里拿活回来干，周围都是水泥墙连个大白都没刷，一进门就能听到说闲话的声音和机器工作的声音。
两者交杂在一起，简直让人脑壳疼。
这里简单直接到让郑建丰想到了十来年前的黑工厂，让郑建丰有一种浓浓的穿越感，说起来他也有很久没到乡下工厂调差案子了。
当然这里比以前的黑工厂好多了，这里好歹有空调和暖气片，虽然这里是秋天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吧。
郑建丰悄悄沿着堆满货物的墙从头走到尾，他深吸了一口气，怎么看这些人手里面的活都是做尼龙或是编织包装袋。
并没有玉石的线索。
郑建丰仔仔细细得将所有的工作间和工位都看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郑建丰不由得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让郑集辉来这里，郑集辉的眼睛应该能看到点什么。
对了！他有符箓啊！
他可以开眼啊。
郑建丰没有犹豫从口袋中挑出了一张符纸，他一下就将符纸贴到了自己身上。
在这一瞬间，郑建丰忍不住自嘲，没想到自己年纪这么大了，还能有主动想要见鬼的一天。
可是符纸贴在身上，他的眼睛除了感觉一凉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变化。
周围还是‘干干净净’。
根本没有郑集辉描述的阴煞气！
郑建丰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肩头的空气。
莫名被戳到的触手：“？？？？”
顾竹峰手中本该丢到他嘴里的小饼干砸到了自己脸上。
这是要自己帮忙？
郑建丰的胆子很大嘛。
顾竹峰并没有觉得冒犯，反而升起了几分兴趣，这可是个胆子大，而且积极工作的好下属啊。
不过自己也不能白帮忙。
哪里有老大白干活的，这是原则问题。
“我要你的一点功德金光。”顾竹峰悠悠然开口道。
郑建丰：“？？？！！！”
这年头鬼也要功德吗？
“放心，我只要一点点，不会伤害你。”顾竹峰说道，这人以前身上的功德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是自从郑建丰帮忙将那些‘失踪’的人找到家人之后，郑建丰身上的功德金光就更厚了。
只不过这是他自己的劳动所得，虽然顾竹峰自觉有向黑心资本家前进的趋向，但好歹还没完全蜕变不是？
所以这点好处他也没跟郑建丰要分成，而且他一只鬼，还是会一只要修炼下去不会投胎的鬼，要那么多功德有什么用？
不过他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了，他想要给自家老哥身上糊上一层。
他被楚田恩那家伙蹭得太厉害，功德金光都快没有了，他得睁大了眼睛看才能看到一点点。
“你不要害怕，我只要一点点。”顾竹峰强调道。
郑建丰：“……”
大王，您不觉得你这话说得有点像是哄骗小孩的鬼话吗？
听着就不可靠啊！
但是……
郑建丰很想要知道这个鬼灵可不可信，毕竟他们几个一时半会都摆脱不了这个鬼灵，要是连他的好坏都确定不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只能是战战兢兢的活下去，不敢与亲人朋友有什么交集。
自己有媳妇闺女有外孙女，当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要不要赌一把，根据他这些天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个鬼灵是可信的，他几乎从不说谎。
如果小灰和女鬼知道郑建丰对大王的评价，估计要笑出声。
他几乎从不说谎？
明明是他几乎从不说实话！！！
“好！”郑建丰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很快就一咬牙下了决定。
顾竹峰满意点头，在郑建丰答应的一瞬间，他的触角就小心翼翼地分离出了一点点功德金光，原本应该不能被‘窃取’的功德金光，像是温驯的水流，自觉地流动到他的触角上。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阴冷的气息从郑建丰的脚下升起，有什么东西突破了顾竹峰的屏障，感觉到了功德金光的存在！！！
顾竹峰直接用触角将功德金光包裹了起来传到了本体手中。
那道阴冷的气息一下子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却还在执着地在郑建丰周围飘荡，似乎在寻找失踪的猎物。
郑建丰的整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连呼吸都停止了。
黑雾！
他真的看到了黑雾！
郑建丰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双眼瞪大，他有一瞬间怀疑是鬼灵说谎了。
但很快他仅剩的理智就让他发现，阴气不是来自他的肩头，而是来自他的脚下！！！
他的脚下有东西。
“好了，线索你知道了。”顾竹峰开口道。
郑建丰：“……”怎么感觉自己成了诱饵？
不会是错觉吧？
好歹知道鬼灵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很守信的。
算是好事吧。
郑建丰无师自通地融会贯通了自我安慰这一技能。
顾竹峰十分无辜，他没想着把郑建丰当诱饵。
顾竹峰原本想要用触角探查一下这个工厂。
没想到根本不用他动手，但是能透过他的触角屏障发现郑建丰的存在，这个‘美食’的能力还不错。
但是比起自己还是差了不少，顾竹峰颇为欣喜地想，能力越不错，味道也就越好啊。
顾竹峰随手将手心中的光点丢到顾竹岐身上。
顾竹岐似有所觉地回过头，刚才他好像感觉到有什么暖呼呼的东西砸在了他身上。
他这一回头，就见老弟对着他傻傻一笑。
顾竹岐摇摇头再回味了一下，那种舒服的感觉却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他回过神继续跟柳麒讨论种田计划。
就他这个傻弟弟，他还是得努力工作啊。
而工厂这边，郑建丰已经回过神来，他身边的阴煞气正在逐渐散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转变思路，在工厂中寻找通往底下的路径。
郑建丰别的东西可能都缺，但是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更别说，现在还有鬼灵给他兜底！
看到他莽撞行为的顾竹峰歪了歪头。
自己好像是彻彻底底被当成保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