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完这两句，吴刚的暴怒又变成悲伤，他痛哭出声，“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他求财……”
他哭，水脚印急得原地转圈。
我看着水脚印，若有所思。
我的阴阳眼再不顶用，没有靠着阵法躲藏的厉鬼冤魂还是能看见的，但是，我看不见吴刚的媳妇。
在我眼中，水脚印也只是水脚印而已。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继续问。
吴刚捂着脸，“我老家在涞河边上，自小就供奉河神，我不能看着我媳妇魂飞魄散，就抱着她的骨灰回老家，求河神帮我。”
“没想到，河神真的现身了，他留住了我媳妇的魂魄，但河神也说我媳妇的八字命格被抹除，已无法入阴司，只能当一滩水精。”
涞河河神！
我心头一震，“你啥时候求的河神？”
“八年前。”吴刚说。
所以吴刚求的是失踪多年的前涞河河神，不是后来由我促成，成为河神的王倩。
我赶紧问吴刚：“涞河的河神长啥样？”
吴刚说是个老头，一米六左右，长得很胖，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
“当时涞河的河神跟我说他没有能耐给我媳妇弄八字命格，只能让她当个水精，我们俩要是能撑过八年，就能有解脱的契机。”
吴刚认真的说：“我冥冥中有种直觉，周仙姑，你就是我的契机。”
我是不是契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也没法给吴刚媳妇弄八字命格，让她投胎。
看我不说话，吴刚眼珠一转，改变策略：“周仙姑，你要是肯出手，我就告诉你关于那具无头尸体的事。”
“你见过无头尸体？”问出来，我就发觉我问的很蠢。
放置仙主尸体的地方是他找工人建的，他怎么可能没见过？
吴刚点头，“见过，只要你肯帮我，我就把事情告诉你。”
我看着水脚印发愁，沉思几秒，我定定的看向吴刚：“涞河河神都做不到的事，我也做不到，但是，我可以送她去城隍庙受香火供奉，待时机到了，她或许能坐化成地仙。”
吴刚连连摇头，“不，我要送她入轮回。”
我微微笑道：“不要误会，你没有拒绝我的机会，我送她入城隍庙，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事，不然，你们两个别想离开。”
话落，我当即掐诀请仙。
眨眼的功夫，堂口里仙家尽数现身。
黄老太爷看我一眼，挥挥手，仙家们极有默契的把吴刚和水脚印围住。
局面瞬间反转，本是吴刚尸体的事威胁我，现在是我用他和他媳妇威胁他。
一直躲在我背后的周经理咽了口唾沫，默默后退，远离我。
吴刚眼角抽了抽，表情甚是憋屈，但仍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黄老太爷看了灵灵一眼，灵灵上前两步，用稚嫩的童声说道：“我好久没有玩具了，能把这滩水和他的魂让我玩玩么？”
周经理又后退几步。
吴刚最终没有扛住，同意我的处理方案。
“你保证把我媳妇送到城隍庙。”
我点头。
吴刚这才说：“那具无头尸体本来就埋在那里，难安最初是想把尸体带走，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改变主意，建了那么个地方，把尸体留在了地下车库。”
“对了，他不能碰尸体，我看到过一次，他一碰到无头尸体，表情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