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吱旱忙道:“四位大侠,这个不用操心,我会吩咐手下给办好。”
赵楠烛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了。时间也这么晚了,呼大哥,你和暄翮、大虾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八个人留在这里守着。”
当莫暄翮三人退出祭祀台的原区域后,赵楠烛执诛光剑,舞出剑光将他、扶仑和六个石工族族丁一起用结界封在了里面。
莫暄翮和董嗣钦执意要送呼吱旱到住处,然后才两人并肩在月色中行走,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以妖魔一般诡异的形状拖曳。
走着走着,董嗣钦道:“看来,南烛是故意给我们独处的机会。”
没成想,莫暄翮却甜笑了起来,虽然表情在夜里不那么能清晰地被董嗣钦瞧见,但他却明显感觉到了。原来,莫暄翮想说的是:“大虾,你虽然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但是你骨子里还是带着股幽默感的。你说说,咱们同去十日国,独处了那么久,南烛还需要故意给我们机会吗?你呀。”
自然,她心里明白,董嗣钦是想表达他很珍惜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可董嗣钦却不再多说什么,只问道:“暄翮,你为什么想到要为我铸一把宝剑?”
莫暄翮苦笑了下,回道:“理由我白天不是已经在天山上说过了,想铸把宝剑送你就送你呗,哪那么多废话。好好回房休息吧。”
隐约朦胧的天地间,董嗣钦的脚步先是一顿,然后继续如常,没有语言,只有坚毅。
在莫暄翮到自己的屋外时,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的倩影时,董嗣钦心里其实很有一种想要从后面抱住她的冲动,却终究是忍住了。
莫暄翮并没有转过头,而是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再轻轻关上。如果,如果董嗣钦真的抱住她的话,她不会拒绝的。但,他们之间,从此,连一个拥抱都变得遥远。
她也希望董嗣钦能够变得越来越优秀出拔,当想到天山那么多质地上佳的青铜矿层时,是猛的一瞬就有了这个念头,没有为什么,想到了就是想到了。她要铸一把剑,送给董嗣钦,送给这个一直在他身边守护她,默默爱着她的大男人。
即便不能相许为妻,也要与他并肩战斗成就功业。手中有剑,心中有念,她相信,他与她一样,是一个有执念的人。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只是,在感情方面,董嗣钦是果敢而坚决的,爱莫暄翮,爱就是爱。不爱虹照,不爱就是不爱,连一点犹豫都没有。而莫暄翮,先不说扶仑,却是面对董嗣钦与嬴夔两人是无比纠结的,这种纠结,导致了她的退避,谁也不许,只怕为一人伤另一人,最终自己也苦恼。虽然,她装作是不苦恼的。
第二天一早,阳光就从屋外透了进来,莫暄翮起了个大早,一出来发现董嗣钦比自己更早,已经带上那块沉沉的青铜石。他们一起赶到广场上,在那里,石工族人正在大锅里熬着稀粥,见他们一来,便赶紧为两人递上了两碗。
早就巡视了一圈的呼吱旱也过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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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莫暄翮和董嗣钦道:“依莫女侠的吩咐,我派了不少人手去天山上采青铜石,铸剑坊也连夜搭建好,就请莫女侠指点,先让铸剑的师傅们为董大侠铸一把绝世好剑出来。”
莫暄翮叹道:“呼大哥,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能办事效率这么高,实在是辛苦了。”说着看了眼董嗣钦。
呼吱旱忙摆摆手道:“四位大侠为我们斩凶除恶恢复家园,这是何等的恩德,我们这些粗人其他的不会,遵从吩咐照做是一定义不容辞的。话不多说,咱们就这往铸剑坊去吧。”
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太阳早早升起晒得人暖洋洋的。铸剑坊设在城邑的西边,靠着一条蜿蜒而过的小河。再仔细观察,发现石工族的人已经在开始渐渐将废弃的原城邑做修复,让人感觉到了生机在起来。
因为是赶工出来,铸剑坊是用大块的山石垒砌起来的,看上去里面较为宽敞,一二十位师傅已经在待命,他们本身都是有铸剑技术的人,是专为族人打造兵器的。莫暄翮看眼前这些几乎彻夜不眠的师傅们,现在依然这么精神抖擞,想想也真是挺为难他们的,这么短的时间要赶出来。
扫视了大家一眼,莫暄翮只是静静地站定,从袖中取出连夜在房间内绘好的剑形图,决定称呼这把将会铸好的剑为“玄武剑”,是的,他是玄武神宿的灵身,自然应叫“玄武剑”。她将剑形图交给为首的制范师傅,将她的想法大致讲了一下,师傅很快领会了她的想法。然后让董嗣钦将肩负的长块青铜交给师傅,然后便交代逐渐的一些事项、范式要求,接下来就是紧锣密鼓地开始工序。
呼吱旱说道:“两位大侠请放心,我们一定在半个月的时间将剑铸好,交到董大侠手上。”
莫暄翮点点头:“有劳了,不过也急不得,每一个步骤都要做好,不能出差错。这样,呼大哥,我知你族中事情也多,有事你就先去忙活,我和董大侠在这里守着就行。”
呼吱旱也就不推辞,先离开铸剑坊。此时,师傅们已经热火朝天地开起工来。虽然一边在旁观看,莫暄翮一边向董嗣钦讲解起来:“这铸剑,主要有五道工序,制范、调材、熔炼、浇灌和修治。石工族的古城邑选址在这里,风水必定是很好的,我之前看过,这里的泥土没有问题,可以用来铸剑。
大虾,他们先开始在制作剑范,然后放入那边的大泥窑中用烈火烘干,然后再进一步制作图来修整。这是个精细活,要使得器形匀称、大气,还是很费功夫的。这第一步,与我们曾经在上虞制陶时打坯有相似之处。我在剑身上,画了一龟一蛇,你自然懂得,属于你的佩剑,必定应叫做‘玄武剑’。”
她正说着,董嗣钦用深澈的眼神一动不动看着他,身后,正是忙活的铸剑师傅们。许久,他才笑道:“如果铸出的剑叫玄武剑,那岂不是你和南烛、扶仑的剑都应该改名?”
莫暄翮却摇摇头:“我们三人的剑名都挺好的,改什么改,这一改不就告知天下了,何必那么招摇。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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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冰清剑,玄素冰清剑……对哈,怎么也是玄字开头!”
这话,顿时都乐了董嗣钦,但在铸剑坊内这么多人,他也还是克制住,尽量不笑出声来,道:“是啊,我说暄翮,你给我的剑取名都要取个玄字开头的,想要跟你的剑配成一对儿。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莫暄翮一下小嘴翘起来:“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哼。不过我的剑名是四个字,你的是两个字,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对不对。玄素冰清剑是灵力十足的剑,刚柔并济。你这么爷们,玄武剑当然要打造得刚气十足。对了,用半个月时间铸出这把剑来的话,每到工序大概平均需要三天,这前天主要守着他们把剑范制好,到时还要在内壁上刻纹。第二步的时候,就非用你亲自上阵不可,否则就不叫玄武剑。”
见莫暄翮突然神秘地一笑,不再说话,董嗣钦心下都猜到了。关于铸剑,他从小生长在漓水一带,那里也有不少部族会铸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自古铸剑便有血铸法,人之精气神俱存于血中,用血淬火,以之铸剑,可使剑生灵气,人剑合一。照此法,恐怕三天后要取午时阳气最盛时的血铸之。
两人相视,随即默契地安静下来,观看整个制范过程,俗话说“慢工才能出细活”,莫暄翮要求铸剑师傅们尽量精细不出任何差错,当然这些道理本不用她多言。
过了一个时辰,莫暄翮道:“这样,我在这看他们制范,就不过去了。你先去祭祀台那边替南烛和扶仑,让他们休息下,有什么发现及时知会我便是。”
董嗣钦应了应声,知道莫暄翮是想确保铸剑过程的万无一失,便先径自去祭祀台了。白天他在祭祀台的废墟处忙活,晚上到铸剑坊和莫暄翮轮流守夜。
这两天,倒也相安无事。祭祀台底下大概一丈半深的地方都给挖掘了出来,碎石渣滓清理起来垒出了好大一片乱丘。
部落会盟的头天晚上,阴阳历五月十三晚,趁董嗣钦在铸剑坊守着,莫暄翮径自来到祭祀台废墟处,进入结界内,见赵楠烛和扶仑都安静地坐着,几个族丁也都一旁休息着。
“怎么,都在打坐思考呢。明天是会盟之日,今晚要早一些休息,养好精神。”莫暄翮说着,再扫了扫被挖开的土层,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赵楠烛起身,对莫暄翮道:“暄翮,你摇个什么头,不说了等明晚月圆夜看有什么异常吗?”
扶仑却是抬起头,看了眼莫暄翮,没有言语。莫暄翮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赵楠烛却是笑道:“不过你的主意是很好的,等大虾的剑铸成,我们四人到时再捉摸着创出一套天下无敌的四剑合璧之法来。”
说到此处,扶仑的目光一闪,在月光下,发出莹莹的光亮来,莫暄翮也感觉到了,她眉梢一喜,浅浅地笑着,道:“我说咱四人在一起那可是很容易奇思妙想不断哪,南烛哥哥的提议非常好,我全盘赞同。古有阴阳双剑合璧,我们是四个人,四个方位的合璧,那可谓包罗天下,更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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