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宝珠

江帆摔的是七荤八素,但是好在他掉下来的时候,大部分身躯压在了络腮胡子的胸腹处,身体上虽然有些挫伤,不过没有太大的开放性伤口。

他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触动了什么,一道微弱的光芒突然在眼前出现。

原来是一个脏兮兮的矿工帽,上面的照明珠本来处于关闭的状态,但是两人从上面坠落下来时,不小心砸到它,巧合下启动了开关。

这个矿工帽上的照明珠能量几乎没有了,所以照出来的光芒极其黯淡,不过好在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借着光亮,江帆发现络腮胡子横躺在两具尸骨之上,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他的左胸上透出。

江帆定睛一看,一根不知道什么部位的尖锐骨节,穿过了络腮胡子的胸膛,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没有完全死透。

络腮胡子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处冒出来的骨头尖,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他嗓子里咳出来几个血泡泡,双目圆睁,彻底没了气息。

死不瞑目。

江帆小心翼翼的走到络腮胡子尸体边上,用脚踩了几下他的脑袋,确认他真的死了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活下来了!

感谢老天保佑!

短短半刻不到的时间内,他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大恐怖,现在猛然放松下来,身体都是软的。

他费力的挪开刘阎的尸身,随意瞧了几眼通道内已经只剩下白骨的两具尸体,猛然间瞧见了其中一具尸骨手腕上,似乎戴着一个翠绿色的手镯,江帆浑身一颤,跪在地上。

眼睛几乎要贴在手镯上。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江帆的眼中流出,两年来吃过那么多苦,都没有留下一滴眼泪的他,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白骨手腕上是他母亲的手镯。

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

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里,不知道听母亲讲述过多少遍父母相爱的故事。

那根带着些许瑕疵、值不了多少银钱的小手镯,贯穿了故事的全部。

江帆发现了,穿透络腮胡子胸膛的那根骨头,其实是父亲的手臂骨,他们即使已经死去了两年,仍旧保护了他。

江帆父亲原本成拳头状的指骨缓缓打开,一颗淡金色的珠子从手掌中心滚动而出。

江帆好奇的捏起珠子,但是它就像冬日中的雪花一样,融化在自己的手掌心之中。

江帆眨了眨眼睛,压下心中的悲伤和对淡金珠子的好奇,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拿起父亲尸骨旁的矿工帽,头也不回的向着主通道的方向跑去。

舅舅还在上面不知生死,得先考虑活人的事,然后才能顾及死人,想来父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支持他的决定。

从地下二层的塌陷处掉下来,这里就是地下三层,江帆凭借感觉,朝着主通道的方向跑去,矿工帽上安装的照明珠能量几乎耗尽,所以他根本看不清四周,最终江帆走到通道尽头处,那里出现了一个狭小的洞口。

他钻进去后慢慢的向前攀爬。

“一定要是个通口!老天爷保佑!”

江帆心中祈祷,如果他死在这里,舅舅肯定也活不了。

好在这处低矮的洞口虽然狭窄,但是的的确确通往三层的主干道,爬出洞口后,江帆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在周围做了一个大大的记号。

洞口低矮,在黑暗的主干道中,几乎看不到位置。

江帆浑身上下全是矿渣,辨认了一下方位,一路摸索着走到向上的阶梯,幸好主干道上下都在一条线上,地下三层的出入口和地下二层的出入口相距仅有上下十几米。

他连滚带爬的跑上二层,钻进暗道,拐过几道弯,终于看到了地面上的舅舅孙元。

江帆摸索着孙元的鼻子,还有呼吸,他赶紧脱下上身的麻布衣服,用匕首割成几个布条,先是简易的包扎了孙元手腕和跟腱上的伤口,这才勉强止住了血。

孙元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发现有人靠了过来,悚然一惊,抬眼才看到是自己的侄子,这时候他才放下心来,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江帆咬咬牙,抓住孙元的双臂,一点点的向后拖拽,他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热流,从丹田处传遍四肢百骸,支撑着他前往光区。

幸运的是,从光区到地下二层的矿工还在陆陆续续的下来,他们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江帆,拖着几乎成为血葫芦的孙元,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帮着江帆抬起孙元,一起向着光区奔去。

江帆踉踉跄跄的随着众人跑到光亮区域,见到熟悉的灵翠矿守卫后,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同样也昏迷了过去。

武勇挎着长刀急匆匆的赶到熔火窟,这几年日子过的太平,已经好长时间没出过恶性杀人的状况了。

身为练功堂的堂主,灵翠矿的巡护队领头人,武勇武堂主专门负责此类的案件,玄云县的官府管不到灵翠矿,所以在周围的一亩三分地里,武堂主就是实际上的“捕快头子”。

矿口熔火窟里面就有一个小小的药堂,平常矿里面的人得了头疼脑热,都在这里抓药取药。

药堂里面坐堂的大夫,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医师,姓江,行医几十年,临到老了,回到家乡,找了一个养老的地方,平常也不忙,有什么事情,都是徒弟处理抓药。

但是这次徒弟们不敢上手了,他们压根没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江大夫吩咐徒弟们赶紧烧水,找些干净的布来。

取下孙元手腕上的麻布后江大夫脸色还好,不过当两个脚腕上的麻布被取下后,他当即摇了摇头:

“即使救回来了,怕是走路都难,被人斩了脚筋,下手真的不是一般的狠,是照着死路上出的刀。”

然后江大夫又上手从上到下对着江帆摸了一个遍,讶异道:

“这小子浑身都是血,怎么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奇了怪了!”

“人在哪儿?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老子的地盘撒野,不想活了是不是!”

武勇人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嗓门之大,就好像是有人在耳朵边上扯着嗓子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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