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潭洗髓

晨光熹微,大雪初霁。天枢峰后山的的一方池水中,正隐隐的散发着几缕寒意。

裴翎双腿盘坐在这处寒潭中,明明是极其寒冷的环境,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正在经受着灼热炙烤。

一缕缕不详的黑气好似不堪忍受一样,宛若游蛇般从他体内朝四周溃逃而出。

然后无一例外都被纪元白抓在了手里。

“……这东西怎么长的那么像虫子,黑乎乎,还扭来扭去的。”纪元白一边说着一边嫌弃的看着捏着的那几条,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其生生捏碎。

系统:“……”宿主,真彪悍。

与此同时。

纪元白忍不住开始打量起了手里那把铜锁。

可无论他怎么看,这把锁看起来跟普通的也没什么两样,除了上面刻着的弯弯曲曲的纹路,倒像是谁家放了几十年已经落灰了的黄铜锁。

可就这样平平无奇的一把锁,竟然是牛逼哄哄的混沌神器之一。

真·修真界大了什么都有。

随后纪元白又看了眼还在池里泡着的裴翎,见他一副备受煎熬又一声不吭的样子,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憋出什么病来。

于是,暗暗问了系统一句:“不过,这冼寒池真能压制魔气吗……?”

别到时候什么效果没有,还反倒把裴翎给压制了。

“答:冼寒池是天枢峰的疗伤圣药,不仅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还能帮助修士冼练灵气。”似乎是觉得纪元白是问了个废话,系统一边冷笑着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却见纪元白指着冼寒池道:“……那要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现在这又算是个什么情况。”

冼寒池是铸造用来给纪元白疗伤的,所铸造的材料更是当年凌玄在雪阳峰,耗费了三天三夜才勉强削下来的一块“寒髓”,坚硬如铁,冰冷刺骨。

然而,随着裴翎在里面的时间越长,他的状态却明显变得越来越糟。

当冼寒池刚一开始冼练他体内的魔气时还好,但随着魔气逐渐的被逼出来,他却慢慢的开始变得难以忍受。

原本不算健硕的身体变得愈发苍白,额头上的汗珠更是一滴一滴砸落,就连握在池边的那只手都暴起了青筋。

即便如今的纪元白只是远远的看着,都能深刻感受到裴翎此时此刻的痛苦。

可,他貌似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剧情。

那本书里只描述了原主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定坤锁”,随后便带着裴翎来到了天枢峰后山的冼寒池里,借着这个池子得天独厚的功效,最终成功帮他压制住了体内的魔气。

微微一顿,纪元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

对了,如果说前面的剧情跟原文中不一样的话,那此时此刻裴翎的情况也可能比他想得更糟。

——完了。

这次都不用系统给他警告了,纪元白就已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他决定牺牲自己。

下一刻,只见刚刚还在岸边的纪元白,转眼间就跟裴翎一起浸在了冼寒池里。

此时此刻,裴翎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微微上挑的凤眼带着旖旎的薄红,带着一种不堪一击的脆弱,眼底则好似深潭般暗不见底。

他却仍是死死的咬紧着牙关,然后一字一顿的挤出字来:“师尊……”

“弟子不疼,真的。”

所以,不要离开他,他再坚持坚持。

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但也许是被冼寒池里的寒气挡住了,纪元白恰好错漏了裴翎眼底的那一丝祈求。

裴翎看着他那一副清清冷冷,宛若天上皎月般俯瞰众生的模样,眼底悄然划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神色。

紧接着,下一刻,一双手轻轻敷在了他的后背上。

“以后疼了就说疼,不想做的事就拒绝,别强撑着让自己这般狼狈。”

纪元白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说道:“好了,闭眼,然后记得用心感受。”

紧接着,裴翎便感觉有什么清清凉凉的东西,进到了自己的体内。

那种感觉有点怪异,仿佛自己的领地被占据,让他有种下意识的抗拒。

可一想到这是师尊……

裴翎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的轻颤着,一颗又一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慢慢的滑落在了他微凸的喉结上,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欢愉。

随后像是被一场春雨滋润了的大地,体内的躁动慢慢开始平息了下来。

以前总是会叫嚣着让他杀戮的东西,如今在师尊的手上被拔除得一点也不剩。

纪元白则毫不犹豫的捏碎了最后一只“虫子”,然后把定坤锁化作了一个护心镜,顺着裴翎的脖子上套了下去。

“师尊……”裴翎睁开了还带着些许迷蒙的双眼,似乎有些不解这是什么东西。

纪元白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真相,但又觉得这么快让他知道不太好,于是便轻轻咳了咳道。

“……此物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一命,另外,也能帮你压制些不必要的东西。”

裴翎微微一愣,眸色愈发深沉。

果然,师尊什么都知道。

可他不仅没有嫌弃,反而还这般不作保留,真心真意的把他视作弟子。

纪元白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这孩子不高兴了。

没办法,只好匆忙的补充了一句:“另外,今日翠竹峰那位虽然是陆家的嫡孙,但太华剑估计也没怎么让他好过。”

“……当然,这件事后太华剑自是会被惩戒一番。”

纪元白一边维持着不ooc,一边暗暗打量了眼裴翎的神情。

然而,下一刻,却见裴翎突然穿着湿透了的亵衣站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个弟子礼:“弟子谢过师尊。”

纪元白微微一愣。

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这一刻,他一点也听不进裴翎说的话。

只看了一眼裴翎那件湿透了的亵衣,纪元白下意识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他刚刚在池子里可是上手摸了的,万一要是让自家徒弟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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