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叶凝唇角无声划过冷笑。
而紧接着，叶诗语又继续抽泣，“你又能做什么呢，爸，她还是要什么都和我抢……”
“那爸让她消失不就好了吗？”
叶成冷哼一声，声音放低了起来，“乖女儿放心，本该是你的，谁也拿不走，等过几天爸找个人撞她一下子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样真的行吗，爸？这是犯罪吧？”
“怕什么，你爸在副市长身边经营了这些年，还能没点关系吗，都是小事儿！早点休息吧，明天回学校也稳住心态！”
叶成说完后，大步走出来。
他也并没有注意到旁边连椅上坐着人，更没想到那就是叶凝。
见他朝安全通道那边走去，叶凝也悄无声息的跟上。
“喂，我，帮我撞个……啊！”
叶成压低了声音开始打电话，但话还没说完就只觉得身后重重挨了一脚，整个人叽里咕噜直接滚下楼梯去！
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着杀猪般的惨叫，已经手机‘叮叮当当’往下落的声音。
而叶凝站在上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如果不是手机已经震了震，她绝对要下去再补上两脚，给这傻逼踢个腿折胳膊折！
贺霆就在走廊里。
叶凝走出来，就看见他站在病房外，神情照旧是俊冷的，沉静如水。
“那边说。”叶凝指了指走廊尽头。
贺霆点头，“好。”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好，竟照的他身上黑衬衫都仿佛多了一层柔光。
叶凝把弄着手腕上的戒指，“你能治好我吗？”
“不确定。”
贺霆的目光也落在那戒指上，眸色一霎又变得晦暗，但是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急，不要急。
只要彻底获得叶凝的信任，一定会得到真相！
而叶凝又透过走廊窗户看向外面，轻声问，“但你可以给我提供药，对吧。”
贺霆没有犹疑的点头，“可以。”
“那么……”
叶凝举起手腕对着他，眼神那样的平静，“你与贺锦，是什么关系。”
贺霆也看着她。
像是要先努力下定决心一般，贺霆深吸了口气，“她是我姐姐。”
叶凝点头。
其实，听到贺霆名字的那一瞬间她就猜到了。
只不过她暗中调查的时候发现，贺霆此人信息少的可怜，并且信息中也根本没显示他还有姐姐，可越是如此，却也越是佐证了这两人间的关系。
因为贺锦是牺牲的女英烈，一切都还在被保护中。
原本叶凝想要再找证据确认贺霆的身份，但现在她有些等不及了。
她不知道父亲究竟面临了什么。
但她必须活下去，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父母！
因此，她选择将一切向贺霆和盘托出，从而换取活下去的机会。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叶凝将那枚戒指从手腕上解下来，递给他，“有点长，建议你请我喝一杯。”
贺霆看着戒指，良久才缓缓接过用力攥紧靠近心脏。
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答案终于近在眼前了，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不受控制有些胆怯？
两人到了楼下。
“给，我的俩祖宗。”
秦之航本来在车里等，忽然收到个电话就让他去买酒。
而且还得两样，白酒和酒精浓度超低的果酒，一听就是照顾叶凝受了伤，所以少沾点。
“谢谢。”
叶凝接过易拉罐打开，仰头一口气喝下大半。
荔枝口味的，略甜。
而贺霆也沉默地吞了一口小瓶的白酒，感觉火辣辣的刀子在喉咙里走过。
“四年前，我在一个毒窝里见到的她。”
叶凝摩挲着易拉罐，静静说道，“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卧底，因为她看见我的时候，眼底露出怜悯。”
那是一次清除任务。
毒老大想要摆脱组织的控制，屡次搞出小动作，并且还威胁称自己收集了对组织不利的证据，如果还想要继续控制他的走毒团伙，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可毒老大严重低估了组织，也更低估了首领。
那些所谓证据，都是首领故意放给他，想引他露出‘叛变’的马脚罢了。
最终，首领派她和克里斯来国内‘打扫后院’。
为了不引起毒老大的注意，她扮做被诱骗来当运毒马仔的无知少女，和很多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的女孩挤在一起，眼神惊恐。
负责看守她们的，就是贺锦。
那些女孩，大都也是以打工的名义的被骗着带进去，最后发现和说好的不一样时，会又哭又闹。
而哭闹最凶的，要么会直接拉出来被一枪打死，这其实是最仁慈的做法，最家常便饭的则是会当众被用尽各种方法凌辱，破坏自尊和人格，最终也打消想要逃跑的念头。
最终沦为行尸走肉，死心塌地成为运毒工具。
“也许，她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叶凝轻声回忆道，“深夜时，她打开牢笼放我们出来，告诉我们一直往北跑，只要穿过密林下了山就能看见村庄，就可以得救。”
贺霆听着，用力捏住酒瓶，修白的手臂青筋绷起。
但，一个字都没说。
“所以，我知道她是卧底。”
叶凝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鬼使神差，我问她自己要怎么办，她似乎意外，但是又笑了笑，说很快她也会离开这里的，应该是代表任务快要结束了吧。”
秦之航听得揪着心，“然后呢？锦姐到底……”
“然后，她暴露了啊。”
叶凝似是苦笑，“所有人根本没来得及走，就被围起来了，而带头的人说早就观察她很久了，这次终于逮住了把柄。”
秦之航又问，“你没救她吗？”
虽然叶凝没有直说，但他也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叶凝的身份，但无论如何，他却愿意相信叶凝是善良的，叶凝当时一定也做了什么……
可叶凝却摇头，“我没有。”
‘啪’！
贺霆手中的酒瓶瞬间被攥爆，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
“为什么！”
秦之航忍不住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救救她！”
“她托我另一件事。”
面对秦之航近乎愤怒的眼神，叶凝却依旧平静，“她要我下山打一个电话，给她的单线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