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汉苗不婚 银铃再次抬起头……

银铃再次抬起头时,陆清河的左腿裹得跟蚕蛹一般,白白胖胖的。上了药,晚上烧一夜,明早消肿就能下地走路。

“好了,没事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要点吃的。”

她问着,帮路清河套上裤子,挪挪他尊贵的腚拉上裤腰带。一眼就看见了挂在眼尾晶莹剔透的泪珠,忍不住扑哧笑开,凑上前用指头抹了去。

“喂,你哭了?”

陆清河愤愤的撇过头不看她,软被子覆盖上身子,绷紧的神经才敢松懈一分。

“我就是想要救你而已,不用这么憋屈的模样吧。”

小姑娘哼了哼,“当初你那样对我,我都没哭。现在我就是看了一下,你就哭了,你这也太.....”

她埋怨着,显然忘记了客栈那夜自己是“没哭”,不过是恨了陆清河好几天,以至于至今还记得他登徒子的嘴脸。

但心情还是颇好,凑到陆清河的枕头边顺毛捋。

“其实你还挺厉害的,你不知道寻常我这样帮人治伤时,只剪了裤腿,那宝贝活起来了。但你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信你是个正人君子。我们一人一次,就当扯平了。”

这.....这叫什么夸奖?

陆清河错愕,暗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个丫头上哪儿还有这样给人治伤的。buhe.org 非凡小说网

不过忍得辛苦,也不算一无所获。丢些脸,至少保住了自己的清誉。所以也就顺坡下驴,缓和了些脸色。

银铃扫了眼床上的后脑勺,心下暗自发笑,转身出去寻吃的。一直立在门外的大汉端着已经快要凉掉的水避到墙后,认出了那是矮寨的二姑娘银铃。自然也猜到屋子里的人是巴东世子放虎要杀的人,但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放虎。

这次屋子里的人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倘若他当真在山里被咬死,苗疆上下,乾州里外谁不知虎是她的。

巴东世子和这姑娘青梅竹马的长大,谁都瞧得出来那狼子野心的人心中是有她的。可他却将所有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推到了心上人的头上,自己游走事外,看着像个任劳任怨给小师妹收拾烂摊子的大师兄。

那还要杀陆清河吗?虽然上面已经撤销了刺杀令,但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大汉站在屋外,犀利的目光从木板缝中盯着床上的陆清河。犹豫着要不要动手,胳膊却已经自觉伸到腰后抽出了别在上面的砍刀。

吱呀一声,虚掩的木门被推开。陆清河没有回头,以为进来的是银铃。而然脚步声靠近了床边,人还是未发出半点响动。倒是让人窒息的肃杀已经笼罩了下来,陆清河迟钝的察觉到身后的不是银铃。

闪着寒光的砍刀猛地劈下来,急促地呼救声大喊银铃,床上的身影也滚到了床榻里,砍刀劈到了枕头上。

“三哥,住手!”

听见屋内的响动,厨房里的银铃立刻就奔了回来。只见毛三举起刀又朝床上劈去,胳膊落在半空中就被双手拽住拦僵在床边。

“三哥,不要杀他!”

“二姑娘,他是汉人!”

“我知道!”

银铃拦在床边,奋力将身前的大汉推了一把远离陆清河。怒睁着杏眸,争辩道:

“可我喜欢他,我没有办法了才把他绑上山来的!你不能杀他!”

“你....你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山里带?!”

毛三扫过床边的直裰汉装,凶神恶煞的瞪着银铃,仿佛她带进山里来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三角眼中也不见适才的凶狠,反倒是一股自山民质朴。

陆清河刚才屠刀下捡下命来,窝在床角背脊阵阵冷汗,当真领会到为什么进村前银铃要自己装哑巴了。山中寨民果然凶悍,对汉人极为仇视。

“三哥,不要杀他好不好。我抓了他上山就不会在放他回去了,而且没人知道这事的,你放心不有事的!”

银铃长臂护着陆清河,着急的小脸上瞬间就真心实意的掉了几滴晶莹的泪珠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举刀的毛三。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在做戏,演得入木三分。

毛三恨铁不成钢道:

“你欢喜这怂蛋什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跟个娘们一样,还是个汉人!叫你师父知道,她不打断你的腿!”

“他是个怂蛋,但是个好看的怂蛋,我.....我就喜欢他!”

小姑娘梗着脖子硬顶,颇有几分山寨娇蛮大小姐下山抢压寨夫君的样子。毛三当然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但没杀成陆清河怕被怀疑也想赶紧找台阶下,装成一副老大哥痛心疾首的模样。

被骂做软蛋的陆清河此时颤颤巍巍的从床角探出头,拉了拉银铃的胳膊,示意她去将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然后从卷在里面的革带上解下一只忍冬缠枝如意纹荷包,将里面的青丝拿给毛三看。

“在下心悦银铃姑娘,她当日留下的信物我有好好收着。只是她一走竟是了无音讯,我以为她....”

陆清河握着手中的青丝局促道,耳根子也红了,手指发着颤。灼灼目光又坚定地望着床边的小姑娘,身影纤薄却坚韧如蒲草。

屋内两人谁也没想到他竟还真的拿出了定情信物来,银铃又才刚换下了衣服,一头青丝正是散着。脸颊旁断的那截发,可正是握在陆清河手中。

“这次我就是来找她,银铃,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毛三看着陆清河,那厮眼角当真是红了几分,演得比银铃还真。若不是早前奉命追杀陆清河,半道被这二姑娘劫了道,他当真也要被骗得以为这小丫头下山抢夫君去了。

屋内一时有些僵住,谁也不说话。陆清河拿不准毛三信不信,有煞有其事解释道:

“在我们中原,只有有情人才会赠青丝,只有夫妻才会结发。姑娘的情意在下一直都记着,在下的心意姑娘知否,为何当日赠以情丝又一走了之?”

他颇为哀怨的质问,银铃耳朵嗡嗡的响,险些迷糊了自己上哪儿惹得这情债。蹙着眉头十分不好意思的瞧着毛三,脸皮向来是比墙厚的她终还是浮上了霞色。

“三哥我.....”

“哼,这我可管不了。你是矮寨的二姑娘,莫说你师父不会将你轻易许人,更不会把你许给汉人,我劝二姑娘趁事情还未闹大前赶紧把这软蛋送下山去。”

“是是是,三哥解释清楚误会,我.....我会想办法送他下山的。”

毛三斥了一顿,终于是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银铃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了,殷勤的将人送出去。

再回来时,银铃抱回来了一床新的被子。院子外正响着老太太的斥骂声,适才凶神恶煞的汉子耷拉的肩膀,站在墙边挨老娘的训。

小姑娘帮着收拾干净床,将新被子盖在陆清河身上小声同他嘀咕道:

“大人,没事了。他是我寨子里的三哥,脾气火爆了点,人不坏。别看他长得那么凶,最是怕他娘了。”

“嗯.....”

陆清河靠在床边,将手中缠着红线的青丝递了过来,“适才我胡说八道的,这是客栈以发代首的头发。当时只是想教训教训你,现在误会说开了,物归原主了。”

银铃接过好奇的扒拉着上面的红线,软声问道:“这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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