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泽,你受伤了”坐在副驾驶的诗雅神魂未定的看着司泽胸口流出的血液。
“小伤不碍事,话说回来,他们说还钱是什么情况”司泽轻轻瞥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
“.......唉”诗雅一想到这个就叹出一口长气,似乎是很不情愿提起这件事。
“不想说也没事,不用勉强”司泽见状便不继续追问下去。
“不,没事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也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受伤”试验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实际上我爸是个赌鬼,你知道的,那种老赌鬼,一旦上瘾后是戒不掉的。
当年爷爷的地皮被国家征收,那时候我爸就拿了很大一笔钱,当年那笔钱放到现在,估计也得七八千万。
后继他拿着这笔钱,在妖都买了两套房,剩余的钱拿一部分去入了股,一部分自己做生意。
那个年代,只要胆子大点,什么都能搞钱,入的股赚了一大笔,生意也如茶如火。
本来家庭幸福美满,后来因为他一个朋友的介绍下去小赌了一把。
后继就可想而知了,跟大部分人的赌鬼经历一样,都是先赢了些,随后又输了。
他们总觉得自己能赢回来,便加大了投入,一笔一笔的巨资砸进去,连水花都没翻起。
他把入股的钱全输了,大概有三千多来万把,后来他痛定思痛,便不再去赌博了。
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是半年后,他生意赚的越来越多,便再次杀回赌场。
再度回来的时候血本无归,生意赚的钱全部亏了进去,到这为止本来还可以抢救一下。
因为妖都的房价在这时候涨了不少,不去接触赌博靠着两套房还是有着不错的资本。
只可惜,赌鬼的本性难移,他还是去了,赌了,两套房全卖了,妈妈走了,留下我跟他两个。
我不想跟他的,可他执意要求,妈妈的执念并没有那么重,因为她已经对这个家失望透顶了,我能理解她的。
我只是恨他,相当恨,他把一个家毁了,他亏了有上亿元,这些钱哪怕捐给贫困山区,我也不会恨他。
可他赌掉了,这是个莫比乌斯环,他输给了另一个赌鬼,那个赌鬼的运气不会一直好下去,他也会输给其他赌鬼。
我恨他,真的,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恨他,我长大了,我走了,我远离了那个糟糕的地方,我来到这边。
可他的债主追上来了,就是刚刚那群人,估计又欠了不少吧,但我不想问,我不想知道欠了多少。
早在我没过来前,我未满十六岁,去打工,你知道吗司泽,没人要的,没人会要不满十六岁的女孩子打兼职。
我去求人,给人跪下,磕头,好不容易要来一份在后厨的洗碗工,冬天手都搓破了还得搓,一天洗几百个盘子。
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拿到的那点钱,去维持那残破的‘家’,可是,他偷偷拿着我赚来的那微薄的薪水,去赌了。
我把脸贴在地板上,去求来的一份兼职,一份差点把手搞残废的兼职,拿着别人施舍过来的一千多块,被他偷去赌了。
我闹了,我生气了,我哭了,他满怀愧疚的买了几个包子来安慰我,样子像极了犯了错的小孩。
可他表现的越可怜,我越觉得他恶心,比谁都恶心,我甩开他的包子,我让他滚,他照做了,那一晚他都没回来。
他背影很沧桑,像是七八十岁的老翁,我心软了,第二天他回来,我还是原谅了他,毕竟是亲生父亲。
后面手实在是不行了,根本动不了了,我便辞职走了,那份钱店主看我可怜,还是给了我,他是个好人,真的。
直到现在,我的双手还是有后遗症,一到冬天就不行了,被冷水冲过后就根本动不了,估计是什么病的后遗症把。
后来啊,我去捡瓶子了,我一放学就从找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换上草帽和眼镜,把书包藏好后,就去捡瓶子。
我会去游乐园里面捡瓶子,里面的人消费高,瓶子也都很多,不会翻到很恶心的东西,所以我喜欢去游乐园捡。
我看着那些幸福美满的家庭,心中满是羡慕,是真的羡慕,好几次一边捡瓶子一边哭,那些家庭真的好美啊。
那些小孩好幸福啊,他们想要什么,跟爸爸妈妈撒撒娇,爸爸妈妈就给他们买了,十几块一根香肠呢。
我每次进去后,心里波动都很大,但我不能走啊,游乐园的瓶子确实好捡,但我也是翻墙进去的,也被抓到过几次。
但我求情啊,我给保安他们跪着,让他们不要抓走我,我不会再来了,只可惜这种办法只能用三次。
我被抓了三次后就再也进不去了,说是我再进去就要报警抓我了,我当然害怕啊,所以我进不去了,我只能换地方。
没地方了,满大街的垃圾桶,虽然也会翻出不少,但是会翻到很恶心的东西,发霉的面包,长蛆的烂肉,还有呕吐物。
后面有一次啊,我在放学不久后,日常去换好装备,却被人同学发现了,后面就不用说啦,第二天自然是全校都知道了。
我被叫成野孩子,有爸没妈的野孩子,他们说我是捡垃圾的,说我浑身又脏又臭,说我好恶心,看见我就恶心。
不过啊,可能是小时候经历的比较多吧,我就没太往心里去,随他们说吧,我就过我的。
直到后来,我听到他们有人在说,我妈是鸡,跟我爸这种废物生下我就跑了,我当时就上头了。
后来我跟他打起来了,那家伙的父母是个有钱人,普通的赔礼道歉不行,他们有后台,把我搞走了,我被学校开除了。
后面进厂,送外卖,当服务员,当水泥工,做奶茶,卖车,卖房,全都试过了
不行啊,我还是坚持不下去,我还是想学习,我还是想读书,后来我就把所有积蓄用到这座学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