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凝，我知道你自幼跟着你师父，底子不错，你不必修灵了。直接练吧！这些是我南遗记录在册的所有灵术，你可以慢慢练。晚卿暂时还用不上。”
“是，仙尊！”
“行了！你去一边，把这些东西全部记住再出去。对了，还有，等会……”
白莞莞一边翻找一边交代，似乎真的很忙。
“全部记住吗？可，我师父不是南遗弟子，日后我或许也不会是，你真的放心将这些全部给我？”
语凝把话挑明，她会来此，也是因为师父交代，日后肯定不会久待。
“没事，我同你师父交情不错。而且，我给你这些也是有条件的，之后你要手默一份送给晚卿，日后她也用得到。还有，我要对施谨守誓言咒，在这之前，你需要发个毒誓，若你没有遵守誓言，会立刻暴毙而亡。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这关乎到你的性命。”
语凝犹豫了一下，一口答应。“我答应你，只要不要太过分。”
“放心！”白莞莞嘴上说个不停，手上也没闲着，一会儿功夫，她终于翻出了一套竹卷。足有四卷，每一卷都特厚，仅仅四卷，都快赶上语凝那一堆了。
“师父，这是？”苏晚卿也被她手中的书卷给吓到了，这个，短时间内如何记得住啊？而且她还得修灵。
“放心，你专心修灵，这个可以日后慢慢看。你只需记住这四季卷的位置，日后你可自行来取。行了，你出去修灵吧！我还有话对语凝说。”
“是，师父！”苏晚卿没做停留，径直出了小屋。
兮妄清老早的就等在门口，见人出来了，他立马来了精神。
“小晚晚，你师父同你们在里面干嘛呢？怎么你自己出来了，语……”
“滚！少打扰我徒弟修行。”不出意外的话，兮妄清又被砸了，他一边揉脑袋一边看向苏晚卿，那模样还挺委屈。
苏晚卿也害怕自己师父，赶紧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不敢搭理兮妄清。
刚刚她也注意到了，旁人手中或多或少的都聚出了各色的气团，那是他们聚的灵，似乎都有了成效。所以自己得更加努力了。
所有弟子都在认真修炼，除了许宁宁，她在等着看苏晚卿的笑话。
果然，半晌过去了，她手心空空如也。
“哈哈……”许宁宁笑出了声。“苏晚卿，你这是在干嘛？沉思吗？拜了这么厉害的师父，也无法改变你废物的事实呢！”
话音刚落，好几道眼神立马聚焦到她身上，她也不以为意，继续道。“真是没用！你瞧……”
“闭嘴！”
“闭嘴！”
兮妄清和白衍厉声呵斥，心中暗叹：这娃，怎能如此没点眼力劲？他们还打算再说点啥，下一秒，一道白光破晓而来，冰玉剑从天而降，直直插在许宁宁两腿之间。
许宁宁惊出一身冷汗，这剑的威力不小。她甚至都无法确定，这一下，是苏晚卿发的力还是白莞莞对她手下留情了？
“师，师父！”许宁宁有些吓到，委屈巴巴的看向白衍。
白衍冷着脸，故意走到苏晚卿身旁大声说道。“你若再口无遮拦，便回去吧！就当我从未收过你这个徒弟。”他绝对是故意的，还特意跑来苏晚卿身旁，想同她拉近一下关系。
“我错了师父，我以后不敢了。”许宁宁连忙认错，她如今还需要师尊入室弟子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将事做绝了，回不去了。
“光承诺是不够的，你要说到做到，昨日收你们上来是希望你们能团结一致，而不是勾心斗角。”
兮妄清也出言警告，他当时没在场，否则他一定会阻止白衍收她为徒。有她在，于这个团队而言是拖累，不会是助力。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几人多少都有了成就，就连语凝都将那些书卷记住了。唯独苏晚卿，她尝试了无数遍，还是没用，就是聚不起灵来。
“晚卿，不要气馁，慢慢来！”现在就连兮妄清都严肃起来，一直给她加油、劝导。
白衍远远瞧着，见她还是防备，也没敢上前。
许宁宁老是盯着她，笑得诡异，又带了些挑衅。苏晚卿总觉得她不一样了，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好像比以前变聪明了，至少现在她很少主动挑衅别人，就算挑衅也会不留痕迹。
“行了，各位回去吧！晚卿，我有话同你说。”白莞莞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也憔悴了许多，脸色煞白。
几人拜别，语凝看了眼苏晚卿，也快步离开了。这些天都是这样，所有人离去，苏晚卿留在这，不知干嘛。
“师父，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苏晚卿垂下头，不敢看白莞莞，怕她嫌自己丢人。
“晚卿，不要自卑，抬起头来看着我。”
听闻此话，苏晚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白莞莞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师父，对不起！可能我天赋是真的不够吧！但我会努力的。”她稍稍抬起了眸，同白莞莞对视着。
白莞莞像大多数的父亲那般，抬手轻轻抚了抚苏晚卿的脑袋，眉眼不似平时那般冷厉，只道。
“我知道你的努力，每日练到深夜，你也累了吧！今晚，为师带你去看人间烟火。”
“啊？”
白莞莞每次的回答，总能出人意料。苏晚卿还在犹豫，白莞莞便不由分说的将她拽上了仙鹤。
“你就是整日太紧绷了，师父还在呢！不必对自己太狠，这么多日了，你不累，为师每天看着你都累。”
苏晚卿不再多说，她这位师父任性起来，就连两位师尊都拦不住，更何况是她苏晚卿呢！
白莞用意识控制着仙鹤往人多又热闹的地方飞去。
“师父，你要去逛夜集吗？”苏晚卿站在白莞莞身边，微微抬眸问，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灯会，你不会没逛过吧？”
苏晚卿陷入了沉思，自她记事起，父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姑娘家家的，不宜抛头露面。”
妹妹还好，她每次偷跑出去，苏严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她苏晚卿不一样，她总共跑过两回。一回差点被打死，另一回倒是没被发现，只是差点丢了性命。
“我父亲说女子不宜抛头露面，我从未逛过灯会，倒是长听门卫——简一提过夜集。”
“苏严那是在放屁，你别听他瞎说。咱们女子，也能同男子那般，潇洒肆意，无拘无束。而不是整日困于闺房，死于宅院。”
白莞莞第一次暴粗口，言语虽是粗糙了些，但听在苏晚卿耳里，格外舒坦。
“师父，你今日好像同往日不一样了。但我知道，你不是之前在洗髓池边的师父，我是有两个师父吗？”
白莞莞似乎是料到了苏晚卿会这般问，她也不急，轻掩笑意，避重就轻道。
“是吗？怎么不一样了？”
苏晚卿明白，白莞莞这是不想说，或者是还没到说的时候，她也不再追问，顺着白莞莞的话往下接。
“往日的你冷冰冰的，也好似很心急，每日不是在安排事务就是在操心我。你已经好几日没睡个好觉了，师父，对不起！我没能成为你的助力，好像还拖累了你。”
苏晚卿真心实意的，这些天白莞莞是真的对她好，什么都为她考虑清楚。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她这个人，从不轻易交出真心，若一旦交付了，便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她也可以为那人去闯。
白莞莞回头，冲着她甜甜一笑，经过这几日的练习，她笑得不再那么诡异。
“你也同往日不一样了，你学会关心别人了。仅这一点，师父就心满意足，这么多天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所以，今晚奖励你玩个痛快。”
“谢谢师父！”苏晚卿一时激动，微微上前，给了白莞莞一个爱的抱抱。
白莞莞还有些蒙，但她没有迟疑，回抱住了她，淡然一笑。有欣慰也有感动，有动容也有担忧……
“走，师父给你买个最好看的花灯！”
苏晚卿使劲点着头，白莞莞见她开心，差点把整条街都给买空了，还差点花光了她所有积蓄。
一处河边，许多人在放着花灯，兮妄清懒洋洋的靠在一边。旁边是站得笔直的白衍，他手里也不合时宜的提着盏紫白色的花灯，灯面精致清秀。
“小师叔这几百年攒的钱啊！真为她感到肉疼。不过，小晚晚今日倒是开心的很，只怕这趟回去，就再也没机会了。”
兮妄清轻松的说着，眸子却不自然的染了层阴郁。
“可晚卿她成长的太慢了，你说我们若等不到她成长起来的那日，谁保护她，保护南遗呢？”白衍担忧了起来。
“慢吗？我觉得她把这一切都做到了极致，只是还差个契机。她修这一行，就是如此，前期太过艰难，因此好多人都坚持不下去。可若坚持下去了，往后便只剩惊艳。”
“你是不是觉得她没有天赋，选错了路？可，其实修这一行，天赋是其次，坚持才更重要。”
白衍沉默着听他说完，然后继续沉默。兮妄清见他不理人，又忍不住唠叨。
“是不是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你不作声就是默认了，不过，你一个大男人买这么丑的灯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以前你也不喜欢这玩意啊！你……”
“闭嘴！”白衍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左右瞧着自己手里的灯，心中喜滋滋的，想必她一定会喜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