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拘留所。
时念被关了二十天,今天终于被警卫放了出来。她内心不甘,但却不敢说出口,只要辱骂时音,她又将被重新关进去!
时音这个贱人!仗着她爸爸投注失利,仗着二房暂时失势,她就落井下石!
贱人!不得好死的贱人!
时念从法院侧门出来,一面往大街的方向走,一面在心底咒骂。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是二房座机打来的电话。
“小姐您快回来吧,夫人、夫人她不行了!”
“轰”地一下,仿佛一道滚雷砸在时念头顶,女人险些没站稳摔倒。
“妈妈怎么了?!”时念在街边拦下一辆taix,报了地址后车子呼啸离开了。
二房庄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时念下车后就赶忙往屋子里跑,院中站了好些佣人,屋子里也是嘈杂声一片,还有个私人医生在。
“妈妈呢?妈妈怎么了?”
“小姐。”管家走上来,“小姐夫人在楼上,您去瞧一下夫人吧,夫人不行了……医生说撑不到半个小时了。”
在管家给时念打电话的时候,唐英茹就撑不到半个小时了。时念回家的路上花了二十多分钟,此刻的唐英茹已经是弥留之际。
时念立马跑上二楼。
昏暗的房间里,仅仅是靠近那间房间就散发出刺鼻的鲜血味儿,鲜血与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唐英茹躺在床上,她的枕头满是黑了的血,沾了她大半边脸,头发丝上也都是黑血。
“妈妈!”
“妈妈你怎么了?”
“妈……”时念跑到床边,她被唐英茹这幅样子吓了一跳。
妇人嘴唇乌黑,面色铁青,眼睛边角溢出了血,是中了毒了,还是剧毒。
“……妈,你不要吓我,妈妈……”惊吓过后的时念是担心,是害怕,是手足无措。
“念、念念……”
时念回来得太晚了,唐英茹仅仅喊了三个“念”字便撒手人寰,死的时候连眼睛都还没闭上。
“妈妈!”
时念晕厥到苏醒经历了三个小时。
女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唇形依稀是“妈妈”两个字。
“小姐您醒了!您可吓坏我了!”管家站在床边,整个人都憔悴了。
时念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转过身就拉住管家的手,“我妈妈呢!妈妈在哪里!妈妈……”
“小姐,夫人中的毒太厉害,她的血会感染普通人的。医生建议送去殡仪馆火化,三个小时前已经被送去殡仪馆了。”
时念的手重重从管家衣服上摔下来。
妈妈死了!
妈妈真的死了!
“爸爸……爸爸在哪……”时念神情都有些呆滞了,目光木讷。
“小姐您是伤心糊涂了啊!老爷早在二十几天前就通过了法院审判,当天晚上就执行了死刑,牌位都早已送入了祠堂。”
时居安死了,唐英茹也死了,只剩下她时念一个人了,她的爸爸妈妈相继在二十天内都死了!
时居安去世的理由时念知道,是时音搞的鬼,时音害死了时居安!她就算跪下来求时音,那个贱人也不肯救时居安!
但是唐英茹!为什么会中毒?一个好好的活生生的人怎么就中毒了!
“谁给妈妈下的毒?妈妈怎么会中毒了?管家,到底是谁下的毒!谁啊!”时念抓着管家,像疯了一样拽他的衣服。
“是……是……”管家像是不敢说,“……是时音小姐!”
“时音小姐昨天上午来了庄园,她吩咐了一些事情,夫人也照着她的吩咐去做。时音小姐和夫人一起喝了茶,就是那杯茶后,夫人就觉得胸闷气短。”
“到了今天早上就开始呕吐,中午的时候就吐血了。医生过来之后,夫人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又是时音!又是那个贱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害死了爸爸还要害死我妈妈!为什么她这么歹毒!不肯放过我们一家!”
管家拉住时念,她疯了似的挥着拳头砸着床铺已经失控无法控制。“小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您的安危了。时音小姐把老爷和夫人都害死了,下一个就是您了啊!”
“难道我会怕她吗?”
“您是不怕,但是时音小姐现在手握大权,背后还有她的丈夫薄董撑腰,老爷都被他们设计害死了,您不得不想办法防着啊!”
“这样吧,您今天晚上连夜离开北欧,走得越远越好,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我不走!管家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给爸妈报仇!这个贱人,我要她下地狱!”时念面目狰狞,丝毫看不出她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
“不行的小姐,您只有留住性命才能报仇!您要厚积薄发,我会在北欧等着您回来的!”
管家注视着时念,十分真诚,“小姐,我去给您安排车,咱们今天晚上深夜离开吧,不要被时音小姐的人发现了。”
管家抹了抹脸上的泪,重重叹了几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床上,时念揪紧了被子,指甲深深地扎进了被褥中。
她随手抓起床头的一件陶瓷器,猛地砸向远处的玻璃窗。“砰”地一声,玻璃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