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力气小,丢也丢不准,丢准了也打不下来,几次三番之后……走人,边走李飞的嘴里边嘀咕“都没熟透,肯定是酸的,不好吃,不吃了,给我都不吃。”
李飞骂骂咧咧的退出了林子,回家,也差不多该吃饭了,回到家中,张翠兰的衣服刚刚做好,李莉在厨房忙碌,李美在烧火,看到李飞进来,又开始嘀嘀咕咕:“偏心,他们都不干,就让我干。”
那我来吧,我也会烧火。”李飞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忙凑过去。
“走开”李美赶他,“你会吃,还烧火,等下烧到手,还不是我挨打。”
没办法了,不做也不是,做也不是,李飞只好陪着笑脸,坐在旁边陪着笑,小心的说点小话,背理么,怂点也没啥。
衣服做好了,张翠兰拿着衣服去了一趟大哥家,回来说:“后天把打谷场上的麦子收了,明天把刀都磨一磨,到时候你大哥德进会来帮忙。”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张翠兰就开始收拾家里的刀具,磨刀石。当时的农村,收小麦有两种刀具,一种是镰刀,一种是大刀,这边叫泼刀,镰刀就是普通的那种,平时割草用的也是,大刀是专门收麦子用的,黄豆都不行,黄豆只能用镰刀来割。这种大刀是长柄的,一头做了一个像镰刀的刀头一样的横木,然后专门的大刀片就卡在这个横木上,使用的时候直接平挥就可以,一挥一个半月形的小麦就倒了下来,好处是速度很快,不好的地方就是需要一个专门的人来把割倒的小麦收集起来,相当于两个人合作。
这种泼刀需要一定的体力,才能挥的动,一般都是男人使用的,女的或者小孩都是用镰刀。
一天时间基本都消磨在准备农具上了,磨刀,板车,钉粑,石碾子,又灌了两编织袋的麦壳,晚上的时候张翠兰又仔细的听了收音机里面的天气预报,确定最近几天是没有雨的,才安心。
这天早上,很早就起床,做了早饭后就让李正去叫李德进来一起吃饭。这个时候大家都没什么钱,也没有拿钱请人做事的,都是自己家族的人互相帮忙,不用给钱,给饭吃就成了。
吃完了饭,大家就准备出发,农具都放在板车上,张翠兰背着背筐,李德进牵了牛拉着板车,小孩子跟在后面。
出门的时候被二娘看到了,二娘过来问道:“老三家的,这是干什么去啊?”,张翠兰笑着说:“哦,打谷场上的麦子熟了,今天去收了,要不怕过两天来不及”
“哎呀!早说啊,等下我让你二哥也去帮忙,你看看,都不是外人。”
“不用啦,就那一小片,我们一会就收完了。”张翠兰婉言拒绝,二伯家和李飞家关系不是太融洽,也没什么仇怨,就是二伯这个人不爱说话,家里是二娘当家,二娘这个人呢,其实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喜欢占点小便宜,再加上本身就是邻居,邻居嘛,总是会有些鸡啊鸭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到了地方,黄牛就被一根桩拴在一边吃草,现在还用不上它。大家把工具准备好就开动了,李德进使用泼刀,其他人都是使用镰刀,而李美的任务,则是跟着李德进,把泼刀收割的麦子收集起来,堆在一起。
连李飞都被分配了任务,收集麦穗。有些熟的快的,麦秆和麦穗连接的地方就比较脆,很容易折断,李飞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折断的麦穗收集起来,等到收割完的时候一起脱粒。
收割小麦的活不重,就是累腰,泼刀还好,那个是长柄的,站直了挥舞就好,镰刀就需要弯着腰收割,所以一块地收完,李正就呼痛不止。
然后就是需要使用一种叫做钉耙的东西,长的像梯子,平放在地上,两边的长木棒上都是向下的长铁钉,叫耙齿。用牛用力向前拉动,下面的耙齿就会把土松动、平整,一般是土地先耕后耙,不过这里不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把收割后的小麦根给耙出来。
帮忙把耙给黄牛套上之后,张翠兰就走了,她要去买肉,做中午的饭,后面的工作,她不在也没有太大影响。
李德进站在钉耙上面,用鞭子和缰绳控制黄牛的方向,几个孩子跟在后面捡拾能够拿起的麦根。两圈之后,麦根就没有了。
把钉耙从黄牛的后面卸下来,挂上石碾子,李德进开始压平这块地,打谷场的压平是很麻烦的,需要洒水,压平,撒麦壳,再压平。终于完工了,孩子们欢呼一声收拾农具准备回家吃饭。
而已经收割完的小麦,就堆在旁边,等待打谷场晒干之后才能够脱粒。
回到家中,张翠兰已经煮好了饭,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饭菜了,加了红薯丁的干饭,豆芽烧肉,还炒了两个青菜。
吃完了饭,张翠兰还给李德进带回去一斤猪肉,李德进推托不要,看张翠兰盛情要给,最后也只能拿回家去了。
张翠兰又忙着发麦芽,前天的麦芽好了,又做麦芽糖,李飞跟在后面,“大哥还是厉害的,干农活一个人顶几个人。”张翠兰叹了口气,“这些年你大哥帮了家里不少忙,你还小,不记得了,有一年下大雨,柴火都被淋湿了,烧不着啊,反正我是没本事烧。当时我们家还没有这个前屋,厨房和你大哥家的在一起,当时你大哥一个人烧两个锅,就像个鼓风机一样,这边呼呼的吹一会,那边呼呼的吹一会。”
张翠兰抹了一把眼泪,“你们那时候都太小了,帮不上个忙…唉!不是人过的日子呀。”扭了一把鼻涕,又说:“还有你鼎叔,去年的时候啊,哦,你和小美都睡着了,不知道,你大姐和你哥知道。家里的牛半夜跑了,那时候刚买的牛,还认生,你大哥喊人来找,后来在后面的小河边找到了,当时牛发疯了,别人都不敢上,你鼎叔一个人冲上去了,后来牛抓住了,你鼎叔也被牛在胸口顶了一下,还好骨头没断,那也歇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