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惨

朱明慌了,色厉内茬地叫道,“你敢!”他旁边的两个随从也挡在他面前来。

江琬一点也不动容,冷着脸,“跑上门来坏我生意,还纵容恶犬咬人,我还需要容忍你?把这三个人都丢出去,还有这狗的尸体也丢出去,出事我负责!”

早就忍着怒气的跑堂们立马上前,七手八脚把三个人抬起来,不顾他们的挣扎叫唤,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把人抛出去,屁股着地,瞬间开花,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鲜血还没凝固的尸体就砸在了他们身上。

朱明瞬间被恶心吐了,周围的群众对着三人指指点点,几乎是连滚带爬,他们才离开了现场。

江琬回去后院清洗了一番,换了衣服,才去二楼的休息室看齐鄞。齐鄞已经清洗过,身上干干净净,穿着跑堂的制服也不影响他的气度,胳膊被白布缠住,正靠在轮椅上养神。

见她来了,他睁开眼,笑道,“让我看看,嗯,洗干净了。”

江琬白他一眼,把手里灌了热水的汤婆子塞他怀里,“当时我明明可以一脚把狗踢开的,阿志也会出手的,你傻不傻啊还用自己胳膊去挡狗嘴。”

齐鄞没受伤的手搂住汤婆子,顿时委屈,叹了一声,“情急之下,身不由己。”

“下次再遇见这种事,你就躲我后面去,若是再强出头,那你别说认识我了,我不喜欢这种朋友。”zusu.org 茄子小说网

齐鄞被噎住了,只好哦了一声,江琬才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莫要与我置气,你为我受伤,我这心里很过意不去,不想别人为我犯险。”

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怎会生气,说,“你叫人把他们丢出去,不怕与亭长结仇?”

江琬无所谓地坐在他对面,扯过他胳膊查看包扎得有没有问题,“我不丢出去难道就不结仇了嘛,上次麻辣烫方子的事就已经结上了。再说了只丢出去已经手软了,我应该找条野狗把他们咬几口才解气。”

齐鄞眼底浮现笑意,“那他们再上门找麻烦呢?”

“来就来呗,来多少打出去多少,不过一个亭长罢了,真把我惹急了,我就去府城,去京城告状去。”

她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个狗,不会有狂犬病吧!

见她突然脸色发白,齐鄞微垂头,问怎么了。江琬瞥眉,不知道怎么解释狂犬病,道,“我担心这狗牙口不干净,引起什么病来。”

齐鄞倒是不怕的,他有这方面的药,是打仗用的,再说他有内力,用来护体还是够的。

“不必担心,我有专门对付此类伤口的药。”

江琬点头,心里还是有点不安,齐鄞转移话题道,“听闻陈举人要回来了。”

临近过年可不得回来了嘛,还要大办一场宴请亲朋好友,也算是补上成亲的宴席,日子已经定下了,镇上有头脸的老板们都收到了帖子。

江琬冷冷道,“这下陈家要大赚一笔了。”举人老爷邀请,不得不去,去了总得送礼吧,送礼了你还能指望人家给你回礼?说白了就是被陈家白.嫖了。

“你有何打算?”齐鄞想起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心里对陈家也是不齿得很,不过他不会贸然出手,要江琬有需要,他才会帮忙。

“待他回来再具体打算吧,他回来了估计听了他娘告状,会来找我的麻烦。”

齐鄞听了,沉吟,只道,“有需要你就和我说,我一定尽力帮助。”

江琬一笑,打趣道,“就怕你到时候把我拒之门外。”

齐鄞正色,“不会的,除非我躺床上起不来了。”

不远处坐着的阿志内心:……

……

为了感谢齐鄞,这天下午便挂了牌不营业了,分店也关门了,江海和蒋氏来到酒楼帮忙。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由江琬亲自下厨煮的锅底,跑堂的和后厨帮忙的坐了两桌,江家人坐了两桌。

如今天气冷了,私塾也放假了,孩子们白天就跟到店里来,江家也买了一架大马车方便来回。

小辈们一桌,长辈们一桌,其乐融融。

桌上还摆着一盆麻辣土豆,是专门挑出来的小土豆做的,圆滚滚的,用勺子舀着吃,长凤还细心地用竹签把土豆穿起来三个弟弟妹妹吃。

江家一向是不讲究男女不同席,女人坐一边,男人一边,连阿志都被分了一个位置,江琬挽着袖子,用长漏勺舀起烫好的肉,招呼一声,几双筷子迅速伸过来夹走。

见齐鄞有些可怜兮兮地坐着,眼巴巴看着肉被别人夹走了,她心一软,豪气地下了几盘肉,盯着待肉质最鲜嫩的时候舀出满满一漏勺,倒入齐鄞的碗里。

齐鄞受宠若惊地看着一碗肉,唇边荡漾出笑意。江海不满地说,“你们看看小妹多霸道!”

江琬白他一眼,“勺子在我手里,我想给谁舀就给谁,有本事你叫二嫂给你舀啊!厨房里还有勺子。”

蒋氏嘴里塞着肉含糊不清地说,“没空!自己夹去!”

柳婆子也道,“老二,去再拿个漏勺来,给你爹和我舀肉,今天我也享受下被儿子伺候的感觉。”

江海觉得自己失宠了,认命地去了,江琬抿唇,坐下来开始吃,无意中一抬头,察觉齐鄞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被她撞上了,弯眼一笑,吓得江琬手上的肉差点没夹稳。

这小子,没事放什么电波,真是。

吃了晚饭天已经偏黑,收拾了一番后关了店门,两架马车嘎达嘎达向镇外驶去。

晚上江琬一边泡着脚,一边想起下午和齐鄞闲聊听他说起自己的事。

他父亲是京城某个大官,具体是谁他没说,只说自己是庶子,亲娘也死了,他从小就被父亲忽视,被嫡母放养,要不是外祖家时不时送来东西救济他,估计他就死在哪年冬天了,念书也是被族学里的人欺负,直到他后来考进了国子监才好转。

江琬听了,颇为动容,她问道,“我看你今年年纪应该也不小了,还没娶妻吗?”

齐鄞叹气,“上半年加冠的,去年由母亲安排,定下了一个官家庶女,本想待明年春闱,金榜题名后再风光迎娶的,谁知我加冠后不久在一次狩猎中摔伤了腿,她见我无缘科举,便弃了我。”

江琬愣住,“弃了你?她退婚了?”

齐鄞点头,“我不怪她,毕竟我这样子,怎么给人家未来。”

江琬见他奄奄的,又想起他比自己还小一岁,瞬间母爱爆棚,忍住没摸摸他脑袋,只说,“不能共患难的怎么同甘甜,她退婚,对你也是好事,以后还有更好的。”

齐鄞勉强笑道,“不必可怜我,我现在在这儿生活得挺好的,有吃有喝的,悠闲自在。”

“谁可怜你了,喏,你看外面,下雪了,每年这个季节,冻死的人数都数不清,你只要想想自己和他们比起来有多幸福,你就会开心一点了,不然你想想我,我一个被休的女人,刚回娘家时,好多人在背地里说我怎么有脸活下去,应该一个绳子自己吊死才对,你看我现在活的好好的,我还赚钱了,过得比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好多了。”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齐鄞哄得又笑起来,江琬一边倒泡脚水,一边惆怅,也不知道齐鄞的腿伤还能不能好起来,都半年了,她也不方便问。

不过这孩子是真可怜啊,没爹没妈的,明明可以有远大前途的,现在却成了残疾,唉。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