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就是故意演了这出戏，一报还得还一报。
还记得自己当初进宫的时候，叶北尘也是这般全然相信着楚凝裳。
根本不听自己狡辩，如今她也享受了一番这种滋味，果真是十分好受。
楚凝裳痛苦的神情如同这场戏最绝妙的调味剂。
离姬满意地眯起了眸子，既幸灾乐祸又怜悯，施舍般地望了她一眼。
叶北尘残忍地将视线移开，不再去看楚凝裳，反而是向离姬询问道:“你想如何处置她？这次的事宜是她伤害到了你，所以处置方法可以由你来定。”
离姬转了转眸子，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后才撒娇着回答道:“皇上～虽说凝常在对臣妾做出了如此狠毒之事，但毕竟也是无意之举，臣妾也有错，所以并不想对凝常在太狠。”
说着，她娇嗲地挽上叶北尘的手臂，居高临下地府视着楚凝裳说道:“这样吧，臣妾有个很好的惩罚方式，极其合适凝常在。”
“哦？说出来听听。”
“臣妾也并不想要凝常在的命，毕竟凝常在甚是个有趣之人，臣妾很喜欢她，还想她多配着臣妾玩一阵子，所以，反正她肚子中的孩子本就是孽种，”
那双状似天真的眼眸转眼间遍布狠毒。
“不如……”
只是还没等离姬说完，楚凝裳便撕心裂肺地嘶吼着打断她。
“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什么孽种，是我的孩子！”
即使被雾笼罩，楚凝裳决不允许她这么说自己肚里的孩儿。
听闻楚凝裳还有力气叫嚣，离姬一转方才娇弱的模样。
眸色一狠，没有丝毫情感起伏地补完了方才并未说完的话语。
“臣妾的意思是说，不如就在临盆之时破腹看看是个什么孽种，而后直接丢出去喂狗！”
话音落下的时候，不只是楚凝裳，就连叶北尘的神情都有一瞬地破裂。
他沉默下来，眼里的严肃一闪而过，虽心中惊异，却没明显地表现出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比自己想象得要狠绝不少！
叶北尘沉默不语，却更是让楚凝裳心痛。
他竟然就这般默许了离姬的话？
为什么，凭什么……
楚凝裳万万想不通的事叶北尘竟然也变成了和离姬品性一样的人。
竟是会默许离姬如此恶毒的惩罚。
一时间，悲哀，失望，惆怅，各种情绪一起涌上眸子。
结合在一起投向叶北尘，祈望自己这般可悲的情感能让他回心转意。
只是叶北尘根本连回头看都未曾再看她一眼，而是直接便带着受伤的离姬离开了月荷宫。
徒留楚凝裳一人低垂着头，状似没了生息的玩偶。
待皇上和离姬离开之后，秋分这才敢出来连忙扶起楚凝裳。
她心疼不已地搀扶着楚凝裳回房，让她重新躺倒在了床榻上。
“主子，你还好吗？抱歉，都是奴婢的错，本以为奴婢请了皇上来的话，皇上定是会站在主子这边的，谁知道……”
谁能想到皇上竟是一味地相信离姬，根本就不听主子说话。
楚凝裳摇了摇头，语气虚弱。
“无妨，你做得很对，只是……我赌错了罢了。”
楚凝裳知道她这一次赌输了，彻彻底底地赌输了。
她在离姬面前根本就是毫无胜算，她和秋分方才天真的想法一模一样。
误以为只要叶北尘来了，她就一定能赢。
只要想着叶北尘会帮助自己的前提在，那她就一直毫无胜算。
如今的叶北尘已然不是以前的叶北尘了。
不论出了什么事都会不顾一切地宠溺她，保护她，相信她。
她也得学着成长，学着如何应付现如今的叶北尘。
她得知道该怎么讨得叶北尘的欢心，这才是能给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留有一线生机的唯一方法。
“主子，你先别想这些了，奴婢帮你擦擦身子，皇上或许过几日就会想通了呢？总而言之，主子你千万不要太过伤心。”
秋分见楚凝裳到如今还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以为她还在为方才叶北尘那般态度伤心。
自己也跟着揪起了心来。
“总而言之，离姬小主毕竟是小主，可能会多获得皇上宠爱一些，但也不是永远都会独占着皇上宠爱的，主子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说着，秋分又像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妥似的，又接连着添补上几句。
“不，我的意思是说主子你一定能得到皇上宠爱的，不，皇上现如今就很宠爱你了，不过是小主使得手段卑鄙了些罢了，总而言之，主子，你一定要振作啊！”
她在楚凝裳耳边一遍又一遍楚楚可怜地哀求着，就像是怕楚凝裳突然想不开一般。
这种行为彻底将楚凝裳逗笑了。
见她愁眉苦展多日的脸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秋分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太好了，主子，你总算是愿意笑一笑了。奴婢一直觉得你笑起来比不笑得时候要好看很多很多，而且主子，你得多笑笑，这样才能驱散生活里头的阴霾。”
楚凝裳淡淡点点头，并未回话。
秋分的个性十分乐观，有这么一个乐观活力的奴婢放在身旁，确实能对她的心情造成很大的影响。
至少她用力逗自己开心的模样她都看在眼里，也终于有一日成功被逗笑了。
不过……
楚凝裳的脸很快又变回了严肃的模样，她还是得有一事需干。
天还未亮时分，楚凝裳破天荒地地起了个大早。
外头的鱼肚白轻轻吐出淡白色的一片天，楚凝裳无心观赏这份只有清晨才会显现的最为清澈的天空，而是独自一人去到了御花园便开始忙碌。
她正在采集清晨的朝露。
晨时气温为最低的时分，低温附在绿叶上便会产生露水。
虽说月荷宫的庭院内也有少许露水，但那毕竟太少了。
去御花园收集一次可以抵得上十次在庭院收集。
楚凝裳采集的时候，寒意将她单薄的衣衫全然打湿。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却并未想到去休息，反而是更加发奋图强地采集着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