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姜摇了摇头，自然是不知道的。
午扬见状，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苏家的胡小姐？”
“胡小姐？就是那个苏家的外姓女家主？就是郡主和那个萧景去上门找她道歉的那个？她不是楚秋皓的朋友吗？”
暮姜不解，午扬在这个时候提起她做什么，暗杀的对象？也不必是这个神情啊。
午扬点了点头：“没错，我决意……同她合作了……”
暮姜惊到，起身不解的看着她，却是没有说话。
“你也知道，那个楚欣然不是什么好主，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她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至于那个男人……
你说的对，我也很清楚，他对我们也不过是利用罢了，当我们对他没有了价值之后，一样会被丢弃掉。所以……”
“所以，你就又和这个胡小姐掺和在了一起？午扬，我不明白……”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那个胡小姐……可是暮姜，我愿意信她一次，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承诺给我们的出路。”
“承诺？午扬，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万一她变卦了怎么办？你这是在赌！”
“是的，我就是在赌，暮姜，你觉得，除了这条路，我们还能找到更好的路吗？我们现在的状况已经是最糟的了，还能在糟到哪去？”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好吧，就算你在赌，我也认了，可是你总要告诉我，这个胡小姐有什么能力值得我们赌吧？”
“你看到我的这身伤了吗？刚才你也察觉出奇怪了吧……”
“是……”
“是胡小姐的药，说是可以让人的身体上显现出伤痕，但是不痛不痒，虽然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按照刚才你的反应来看……药效应该明显的不错……”
“竟会有这种药？”暮姜是医药方面的行家，自是知道这种药的神奇之处，和得以实现的难处。
“不止如此，开始的时候，我还中了她的一种毒，和软筋散的作用差不多，但是作用却强了不知道多少。看来……这个胡小姐手上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只怕不止于此……”
“竟是这样？可即便是如此，即便她是医毒方面天赋异禀，可是这也不是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转投她的原因！你知道吗？”
暮姜认可胡绯月的能力，却对她的实力完全保持着怀疑，毕竟这个胡绯月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苏家的小姐，外姓的家主，可是这又怎样？
苏家不过是个读书人家罢了，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什么不对，既没有萧家那般的财力，也没有振臂一呼的权力。
就算是细究，也就只有是天下读书人做学问的标榜这一条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但凡苏家有些实际的东西，当初厉王爷也不会派岳大人只拉拢萧家了。
可这些东西，午扬又是何尝不知呢？
“当然不止，你别忘了，她和楚秋皓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情况。”
“那又怎么样？楚秋皓被厉王爷追杀至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他自身都难保……”
“你说的没错，可是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厉王爷追杀他整整二十年了，除了早年间的几次差点得手，后面……
尤其是最近这些年，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楚秋皓的身，越来越难近了吗？”
暮姜顺着她的话细想了一下，猛然间像是有什么想法闪过了一下：
“你是说……厉王爷……已经动不了他了吗？”
午扬点了点头，脸色却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难看……
“厉王爷派出去的人一次比一次厉害，下手也是一次比一次狠辣，可是那个楚秋皓呢？丝毫伤不到人家不说，还经常直接出现在那些人的眼前‘逃走’，已经有了玩弄那些人的味道了。
所以……这就说明，这个楚秋皓，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而且你别忘了，他也是楚家人，一个私生子，能走到现在这般无视厉王爷的抹杀的程度，足以说明，他的实力绝对超过了我们所能想到的。
他是站在厉王爷对面的人，无法转圜，他也是胡小姐背后最大的势力，所以……暮姜，这场赌局，我坚信我们不会输！”
一番交谈，言尽于此。
暮姜也清楚了，午扬的做法，仔细衡量间，的确是当下最好的一条，这一点确实是毋庸置疑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又拍了拍了午扬的肩膀：“好吧，你既然都押了，我也就跟了，只是这条路的确是危险，你也好，我也罢，万事还是小心为上！日后有什么行动，记得知会我一声，万万别因我误事就好。
你我姐妹一体，我心知你会选这么危险的路也是为了我们两个，所以……很多事情，原是我们可以一同承担着的，从现在开始，让我站在你的身边吧。
不要再把我挡在你的身后了……好吗？”
“嗯……”
午扬的眸子亮了亮，感动的点着头。
整整一夜……姐妹二人说了不少的话，午扬说的最多，这也是在暮姜眼中，午扬的性子不同于以往般阴郁的一晚。
午扬将全部发生的事情和暮姜说了一遍，却是下意识的没有说关于竹溪的事情，可能在她的潜意识里，就认定了奚族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一思想。
暮姜也是对胡绯月颇为感兴趣，尤其是看着午扬那张险些辨认不清的脸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越来越浓厚。
不过她和午扬的意愿始终是一致的，既然决定了这个有趣的合作，便不想节外生枝了……
夜色浓浓，潜藏在黑夜下，无数的念头和动作都在暗暗的各自进行着，在表面看着宁静的夜色中，暗潮汹涌……
“主子，这就是刚才发生的全部事情了……”
轻风单膝跪在地上，朝着端坐在上首的楚秋皓汇报着刚才在青芝阁发生的事情。
汇报完，便自顾的起身找了一个钦释旁边的位置坐了上去。
楚秋皓听着下面轻风的汇报，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觉得尤自有趣：原来是想拉拢人？所以才不用我给的方案吗？这丫头……心思也算是活泛了……
下面的三人见楚秋皓坐在那里一副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弦音忍不住的说道：
“这午扬倒是好策反，可是……她真的会忠心的为胡小姐所用吗？”
“哼，楚欣然身边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那种人……谁知道呢？”
钦释对此事极是不屑，而且对于午扬是楚欣然身边的人的这件事情似乎成见也很重。
轻风没有搭这两个人的话，只是看向楚秋皓，等着他的决意。
弦音和钦释二人争论了一番后，楚秋皓才开口，缓缓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个午扬应该是可以靠得住的……”
钦释不解，问道：“主子，为什么？她可是楚欣然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啊，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了胡小姐的人？她和胡小姐才见过几面？”
他从心里不对这个午扬抱有任何的信任。
楚秋皓倒是神情自在，淡淡然的样子道：“月儿给她药丸的时候，她吃的不是挺干脆的吗？”
“主子的意思是……那药丸……胡小姐实在试探她？”弦音了然。
“所以……我倒是还挺期待这个午扬能发挥什么作用的。不过钦释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月儿怎么想，她尽管去放开手脚，我要做的……
就是警醒着神儿，万一这个午扬有什么不对，起码，也不能因为她，伤到了月儿分毫！”楚秋皓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清冷的凉意。
看的屋里的弦音不住的打着哆嗦。
他起身打着哈哈，毕竟时间不早了，他也是实在有些困了。
“那……主子，没我事我就先下去了哈，这么晚了……”
说着，还不住的打着哈欠。
楚秋皓看他一脸的倦意，饶有兴致的叫住了他：“等等，先把这个人调查清楚……”
说罢，修长的指尖轻轻磕了磕桌子上的一沓纸，就是午扬留下的那些，轻风回来复命的时候，胡绯月交到了他的手中，让他给楚秋皓递过来，方便调查。
弦音见状，一脸的难色，自从住进这个宅院，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他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宅院死过那么多人的缘故，他总觉的半夜能听到小孩的哭声。
这件事情让他的精神都快乱掉了，可楚秋皓竟还给他手里交了这么多事情……
也罢也罢，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无奈，他上前将那一沓纸接了过来，简单翻看了几下，便折好收在了怀里，
朝着楚秋皓道了一声：“三日后给你消息……”
便转身离开了。
弦音走后，楚秋皓听了些轻风报告的关于岳星眠最近的动向：除了走访了几家凉州城部分官员外，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还算是消停。
只是他迟迟不登萧家门的这件事，让楚秋皓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至于钦释，他报告的说了些关于四王爷楚凌的动向……
明日……
便赶至凉州城了……
腿脚还算快，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又是抱着什么想法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