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不敢,临和多谢公主赏赐。”

临和郡主收下了六公主强行给予的一应赏赐,跪地又朝她行了个大礼。

临安公主鄙夷的瞥了她一眼,让婢女给她赐坐后,才讪讪的拉回到了正题。

“听闻妹妹与煜王身边的随从若戢较为熟识,可有此事啊?”

“不,不是太熟识的。”

“那就让自己与他熟识起来,临和,本公主说话可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也明白本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对吧?”

知这位六公主又是憋着坏招儿,临和紧了紧袖子里的手,面上却隐忍不发,谨慎的应道。

“妹妹愚钝,还望公主不吝赐教。”

虽然临和郡主一再装痴卖傻,但看她这受教化的模样,六主公还是给了她几分好脸色,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而这边,洛春分才一进漫云居,王叔就迎了上来。

“洛姑娘,有位公子找你。”

“找我?什么样的公子?”

“是位年轻俊逸的公子,说是姑娘同乡,老奴便将他请去了后院。”

洛春分朝王叔道了谢,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她在这苍岩城可谓是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同乡找过来?

若是阿七道长的话,那王叔必然是认识的。

同乡?难不成是哥哥?

不过也不应该呀,他现在应该还在幽冥涧陪着嫂子的吧。

其实她昨晚很想问一下孙三娘,关于洗尘珠的事,可见她情绪不高,便没好提及。

私下想来,事情应该是办妥了的,不然孙三娘一定会告诉她的,不过她现下,还真有几分想念哥哥了。

一路胡思乱想的跟着王叔去了后院,就看到正厅里,端坐着的竟是端容道长。

只见他一身常服,显然是刻意隐瞒了道长身份的。

“端,端容哥哥,你怎么来了?”

见着王叔以及伺候茶水的婢女还在场,洛春分还是机灵的改了口。

端容还未及说话,王叔就极有眼力劲的挥退了隐在暗处的人,还朝着洛春分一揖,领着婢女就退了出去。

“既然是洛姑娘的兄长,那就不打扰两位叙话了,若有吩咐,可随时让人通知老奴。”

“多谢王叔。”洛春分朝王叔回了一礼,并将人送到了门口。

端容示意她关好门,并在房内设了个防护结界,这才徐徐开口。

“阿七没了。”

端容说这话时满面愁容,神情有些严肃。

“没,没了?”洛春分惊讶不已。

看端容神色,应该是她所理解的没了。

洛春分还是吃惊不小的,毕竟在她眼里,阿七道长也是极为厉害的人物。

不想竟是为了帮自己兄长寻洗尘珠,而发生这样的意外,这情分只怕是无以为报了。

“在九幽没的,是怜花娘娘去往泠心观,告知小道的。”端容颓丧的解释道。

“对了,你在万芳谷可还好?听说那孙三娘认识我?洛姑娘可知她是何来头?”端容接着问道。

“这个,春分还真不知道,姑姑她年轻貌美,常年一身素衣道服,少语喜静,至于其他的,春分就不知道了。不过,刚到万芳谷的时候,姑姑确实说过,与端容道长乃是故人。”洛春分回忆道。

“那洛姑娘可有办法带我去万芳谷见见她?”

“这个?春分不敢,春分得回去问过姑姑才行。”洛春分说道,接着又好奇的问了一句:“端容道长是如何找来这里的?”

“自然是搜寻着你的气息找来的,怎么?洛姑娘不会觉得小道也是常人吧?”端容没想再隐瞒什么,大方的承认道。

自从知道阿七没了后,他便不想再龟缩在暗处了,面对这涌动的暗潮,总得有人站出来一探究竟的。

“自然不是,阿七道长恐怕也不是凡人吧?只是,我现在万芳谷的人,姑姑她待我又极好,而且,她也不像是坏人,不论怎样春分还是得向着万芳谷的,端容道长不妨在这里待上两日,等我回去谷里向姑姑说明情况,再来回复你。”洛春分解释道。

“好,那就多谢洛姑娘了。”

“道长客气了。”

洛春分出了后院,交代王叔暂留她这位兄长在漫云居几日,就心事重重的回了万芳谷。

离梦轩里,孙三娘听她说端容道长来了苍岩城,不禁怅然若失起来。

该来的始终都会来,从她毁了管长生分身的那一刻开始,想来现在连怜花应该也是疑心于她的吧,不然也不会在背阴山时,那般的欲言又止,只是孙三娘现在真的不太想跟她细细解释这些。

孙三娘养精蓄锐了三天后,让洛春分去苍岩城将端容带来了万芳谷。

“轻鸿?真的是你吗?”

离梦轩的偏厅内,端容看见了上首位坐着的孙三娘,还是惊呼出了声。

“是我,很惊讶吗?我是不是该叫你管荣?还是端容?”

孙三娘说这话时,并没有避着洛春分,只是淡然的就开了口。

待洛春分恭敬的当个聋子,给端容敬完茶,恭顺的退出去后。

孙三娘只一甩衣袖,离梦轩的院门就都自动关上了,整座院子就这样消失在了洛春分面前。

她愣怔的看着消失在眼前的院子,今日孙三娘的气场不大对,洛春分莫名的替这位端容道长捏了把汗。

“轻鸿,你,当年我到处找你,不曾想你却……”

“你是到处找我?还是在到处找小公子?”

孙三娘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端容的话,眼神冷冽的看向他。

“我,轻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朝你刺出那一剑的,当时的情况的太混乱了,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吗?我至今都还记得,你刺我那一剑时,可不像今日说的这般犹疑不决呢,说到底,眼泪这东西,还是不怎么值钱的,不然,我当年哭得那般死去活来,也难逃你的一剑啊。”

孙三娘一边喝着茶,一边冷言讽刺道。

“呼,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也合该被你这般冷嘲热讽,今日的你,倒是与往日大不一般了。”

端容拿起桌上的茶水,小呡了一口,无不落寞的感慨道。

“那当然,毕竟做了人家的小妾,自是要学会忍辱负重的,不然,该如何讨生活啊?”

“轻鸿,你?……哎,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与我说话吗?”

端容咔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捏碎了,有鲜血从他掌心流出。

可这疼痛远不及他此时心伤难受的半分之一,他的声音里还带了些许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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