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燕已经在慕容山庄住了五天了。
这几天她都要给鬼怪殿下做饭，当然他主要吃的是辣椒，这次她做了一次火锅。
又热又辣鬼怪殿下吃的非常过瘾，吃完菜后直接把辣汤都给喝了……见他吃的干干净净都没流一滴汗，沈君燕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鬼。
“不错，晚上还吃这个。”
“好。”
但是沈君燕最近开始觉得，他像个孩子，因为他对未知的事好奇到一直再问为什么，几乎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比如他会好奇辣椒酱是怎么做的，沈君燕便在他面前，介绍了一遍辣椒，说了一遍制作方法。
鬼怪殿下不能离开院子，平常怕他突然发脾气吓到别人，都是被慕容渊锁在屋子里的。
不过沈君燕来了之后他就没有发过脾气了。
慕容渊猜想可能是因为鬼怪殿下能吃饱了……他不用补充灵气的原因，就是可以靠吃饭来填饱肚子。
鬼确实不会感到饥饿，可他们现在用的都是肉身。
而且殿下挑食，对吃不出味道的食物非常嫌弃，所以才要隔三差五吃点祭品。
现在有了辣椒，鬼怪殿下的食欲能够得到满足，慕容渊也跟着沾光，他终于也能吃点有味道的东西了。
为了解答殿下的各种疑问，沈君燕就成了行走的百科全书，不过也正好她想到可以顺便梳理一下自己记得的知识，
于是她请慕容渊给她准备了笔墨纸砚，殿下问一个问题，她就记录下来，以后筛选一下合适的抄成书，给书院的孩子们当个课外书。
看她在写字，鬼怪殿下又好奇了，问道：“人类的书里都写的什么？”
沈君燕抬起头，想了想：“什么都写啊，有启蒙识字的，也有讲做人的道理的，还有故事之类的。”
“那些有意思吗？”
“当然有啊，你想看吗？”
鬼怪殿下摇摇头说道：“我看不懂，你直接念给我听吧。”
“嗯，你想听什么？”
“有意思的就行……未来的书也和现在有区别吧？”鬼怪殿下又抛出一个问题。
“当然有了，在未来所有人都可以读书识字，不仅是汉字，还可以学习外国的文字和语言。”
“人类的文字也有不一样的？”
“嗯……你看我现在标的注音，这些字母就是外国的。”沈君燕指给鬼怪殿下看，“虽然字母写法是一样的，不过读起来也有区别。”
“……这个字怎么读？”
“这个字念国，拼音念格呜握。”
“格呜握？”
“没错，你感兴趣的话，我教你识字吧，学会了你就可以看书了。”
“好。”鬼怪殿下点点头。
于是沈君燕以前做的教科书又发挥了它的作用，鬼怪殿下学习能力也跟上，几天就学完了拼音，开始学写了。
一般一开始都会教写名字，沈君燕便问道：“殿下……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是鬼。”叫他殿下也是因为这具身体的五皇子就是这样被称呼的。
沈君燕一愣：“哦……说起来……那慕容渊为什么有名字？还识字？”
“不知道，可能是他生前学过吧……然后他自己起了个名字。”
“原来如此……那殿下也可以给自己起个名字的。”
“嗯……”鬼怪殿下开始思考自己要叫什么好，“人类是怎么起名的？”
“人类的名字都是父母给起的，一般都会有一些期望和祝愿在里面……比如我弟弟延儿的，是我娘说过，孩子是母亲生命的延续。”
鬼怪殿下思考了半晌，说道：“……我想不出来，你给我起一个吧。”
“嗯……要不还是请慕容渊给殿下起名吧……”毕竟是鬼，她不敢随便起。
鬼怪殿下却不想找慕容渊，让手下给自己起名字像什么话。
“你随便说一个就行，反正我用不了多久。”等他成为魔王，就不需要名字了。
沈君燕只能赶紧想了想：“……那就……子昊？”
“可以，怎么写？”
“这样的笔顺……”沈君燕写了一遍后，把笔递给他，“像这样握住……”
为了教他如何握笔，沈君燕握住子昊的手，才发现非常冰冷。
刚调整好他的握笔姿势，想教他写字才发现他突然哭了。
“……你怎么了？”
“……我……”子昊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什么？”
“这是眼泪……你怎么哭了？是想到什么事了？”
“我……就是刚刚碰到你的时候……看到了你的未来……”子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沈君燕拿出手帕给他擦脸，问道：“我的未来很糟糕吗？”
子昊摇摇头，说道：“一点也不糟糕……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一旦说出来，她的未来就会产生变化。
“没事，我知道这叫天机不可泄露……你还好吧？”
“……嗯，不过你最好别再碰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没能控制住法力。
“好……那你还记得我刚刚写的笔顺吗？”
其实刚刚，就在沈君燕碰到子昊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十年后的沈君燕，正抱着一个孩子玩雪，还有一个孩子正和江不易一起堆雪人，看着他们笑得非常幸福……
虽然是冬天的景象，却能让人感觉到无比温暖。
这时他也突然回忆起来，他成为鬼的原因……以及他想修炼的本来目的，并不是成为魔王，而是为了他母亲。
三百多年前，十岁的他死于疾病，死后他还不想离开自己最爱的母亲，便没有转世投胎，一直守在母亲身边……直到母亲也因病去世。
他没看到母亲的魂魄，便在母亲的坟前等待，以为她一定会来。
然而他并不知道，母亲已经没有对人间的留念，所以没有以魂魄的姿态和他相见。
他苦苦等了十几年，然后有个老鬼和他说了真相，还告诉他想见母亲就得去投胎转世，但是投胎之后就会忘记前世的一切，也就没办法找到母亲了。
之后他一心想找母亲，无意间学会了修炼，心想要靠自己的方式寻找转世后的母亲。
然后两百多年过去了，他却把母亲的事都忘了，误以为自己修炼的目的是想成魔……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