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温度就骤然冰冷了几分。
林霆面色一沉，全然没了刚刚那副和蔼可亲的慈祥样子。
“离婚？小南，你要是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没听到。”
慕听南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死死掐住了掌心，努力挺直了腰背。
“我跟莫城虽然曾经相爱过，但如今我们俩的感情早已破灭，再勉强相处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她顿了顿，眼神无比坚定，“所以，我觉得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婚。”
“好！”
林霆冷笑一声，眼中是久经商场的狠戾：“你倒是有些胆色。”
他不紧不慢地舔饱了笔，洁白的宣纸上瞬间落了一个墨点。
“你可知道如果跟莫然离婚，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慕听南微微怔了怔，下意识答道：“我会带着我母亲搬出去，不会再用林家的一分钱了。”
林霆眼角上挑，不屑的目光轻佻地落在慕听南身上。
“天真！你以为这些年林家是白白养你那个疯婆子妈和小野种吗！”
他从上了锁的抽屉中抽出一沓收据，狠狠砸在了桌子上，“这些年的所有花销，我可是一桩桩一件件都给你记着呢！”
慕听南诧异地看着这些天文数字一般的收据，原本就未着粉黛的小脸瞬间煞白。
“若是我用这些去起诉你，恐怕你这辈子都得在牢里呆着！”
苍白着脸色的慕听南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这些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林霆眼中的不屑更甚：“好，就算你有本事还钱，那么……”
他手指一点，一段奶声奶气的语音放了出来。
“妈妈。”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慕听南身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的投影。
“轩轩今天会画画了，老师还教了轩轩唱歌。”
带着鼻音的歌声糯糯地响起，回荡在整个书房之中。
林老爷子的书房用的都是顶级的影音设备，轩轩每一个带着笑的音节都无比的清晰，清晰到像是无数柄利刃，穿透了慕听南已经包裹了千百层的心。
视频里的轩轩正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背带裤，红扑扑的小脸蛋上缀着两个甜腻的酒窝。
旁边的“老师”将手中的红围巾轻轻系在他的细嫩的小脖子上，惹得轩轩“咯咯”的笑了起来。
但在如同惊弓之鸟的慕听南看来，那刺目的红色围巾就仿佛缠绕在轩轩脖颈上的绳索，只要她再轻举妄动一下，就会狠狠地收紧。
“轩轩……”
林霆睥睨着慌了神色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再看到他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将他送出去。那么小的孩子还不记事，会有很多家庭想要高价收下这个孩子的。”
“不、不行！”
慕听南顾不上什么礼节，猛地拽住了他的衣袖，“你们不能把轩轩带走！”
林霆冷哼一声，狠狠甩开她的手，关闭了正在播放的视频。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慕听南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房间的。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林老爷子不惜撕破脸皮，也要把她拘在这华丽的牢笼之中。
慕氏……
想到刚刚在门口听到的那番对话，慕听南眸子重新迸溅出一丝光彩。
该不会这一切，都跟慕氏有关吧？
虽说慕氏的确作为她的嫁妆并入了林家，但是如今的慕氏已是强弩之末，实在没什么好惦记的。
但是……
想到种种不合理的地方，慕听南的疑心越发膨胀。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能帮我调查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