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代价

“你放心,不会的。”

苏临见景宁低头说了这么一句,忍不住开口道。

“但愿吧。”景宁只当做苏临是宽慰她,没有想太多,继续道:

“总之这件事情,还是谢谢国师。”

“日后若是有需要我景宁的地方,国师只管开口。”

反正她这条命是苏临捡回来的,就算是给他……也未尝不可。

闻言,苏临便是忽然凑近,男人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仿佛又浓郁了几分:

“那,如果我要你呢?”

苏临这话落在景宁耳朵里,倒是像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纵然苏临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可在景宁看来就是个老妖怪。

她现在正嫩着,这老妖怪什么美人没有见过,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后者倒是轻笑:“国师说笑了。”

“璇儿姿色浅薄,国师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才是。”

何况,她的心已经爱过一个人。

她无法再爱另外的男人了。

“可是——”就在苏临想要说出来自己真正的身份时候,外头传来景明远的声音:

“璇儿,皇后宫中来人了。”

景宁和苏临都是一惊,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会派人来国师府。

当然,皇后的人是进不来的。

皇帝看见苏临都得客客气气,就算是给皇后一百个胆子,皇后也不敢在没有经过苏临点头的情况之下,擅自进入国师府。

因为这个后果,皇后已经见过了。

当时有个挺受宠的妃子,仗了自己的宠爱,便是派了人擅闯国师府,就是想要问问苏临,自己腹中的孩子是男女。

结果苏临可不惯这种人,直接把那宠妃拍过来的人全部给砍了脑袋和手脚,装在了锦盒里头,送了回去。

当时人就吓得流产,随后就疯了。

可是皇帝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一杯毒酒,赐了这宠妃自尽。

就赖你这宠妃的家族,也被皇帝迁怒,贬去了偏远苦寒之地。

再也回不来玄都,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所以这擅闯国师府,那得是多不要命才敢做的?

为此苏临听了景明远这话,便是让景宁歇下,他说他过去处理就是。

景宁想了想,觉得也行,就放心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去。

既然有人乐意替她处理这件事情,她不需要自己去出头了。

想来皇后派人来国师府,不是那么简单的想要看看她是否安好吧。

就这样,本想着借了探望景宁的理由去找苏临问问太子的事情的皇后,再次落空了算盘。

苏临那就是面都不曾露一个,叫人给皇后的人传话,简单的粗暴的一句:

“打扰到本国师救人。”

就把皇后的人噎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着急的离开了。

同样,一起离开的还是吕堰的暗卫。

得到这个消息的吕堰便是砸碎了茶盏,大骂废物。

那么好的机会,居然杀不掉景一璇和景明远!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耻大辱!

况且这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惹了苏临的注意,竟是叫苏临误打误撞的救了人下来。

而且更该死的是:他安排在在弥平寺的棋子,都被人莫名的拔了出来!

就算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苏临干的,可是皇帝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和苏临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之前就没有出事,偏偏等苏临来了就全部出了事,还是全军覆没的那种!

“如今刑部的是不能留活口了。”吕堰坐在御案后面,目光不知道落在哪一本奏折上头,说着这话。

身后的心腹才应了一句,下一刻,那描金的檀木云蝠笔架,就被皇帝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只怕在吕堰眼里,他砸的不是笔架,而是将军府或者苏临!

又或者两者都有。

整个御书房里头死一样的寂静。

——

景宁伤的不是很严重,加上苏临那是什么好药都给她使了,所以人躺了三天,就说不肯要在国师府,要回去兰舟书院。

“你忘记了。”苏临正好给景宁端来一碗汤药,慢慢道:

“祭酒可是我。”

“所以,你就算是一直不来也没有关系。”

闻言,景宁便是恶狠狠的瞪了苏临一眼。

苏临苏大国师装作一副无辜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个,赶紧喝药。”

这话刚落下,景宁就在心里犯嘀咕:这人怎么脾气禀性都跟臭老头差不多?

还有越来越像的趋势?

一看见她话多,就喜欢塞东西让她吃。

汤药很苦,景宁喝完都差点吐出来。

苏临及时端了一盘蜜饯果子来,景宁抓了三个入口,总算是觉得嘴里那种苦苦的药味叫人舒服了些。

不过这蜜饯果子的味道,也似曾相识。

记忆里,臭老头总是喜欢自己摘果子做成蜜饯,等她吃完药嫌苦的时候,再塞给她吃。

唉,她应该是太想臭老头了。

他要是还活着多好——等下,景宁忽然打住自己这个想法。

这都几百年了,这臭老头要是活着,不是妖魔就是鬼怪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景宁忽然打了个寒颤。

罢了罢了,反正她那些话……早就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就在景宁暗自神伤的时候,苏临倒是把蜜饯盘子一放下,问:

“这太子还不到一个月就要被放出来了,你是真的不打算让他再被继续关着?”

“不打算。”景宁又顺便摸了一个蜜饯入口,边吃边想:果然和臭老头的手艺差不多。

等会问问苏临,是哪个厨子做的,她太怀念这个味道了。

问问他能不能割爱啥的。

“人要是一直被关着,我也找不到机会啊。”

景宁说完这话,不等苏临开口,继续问了一句:

“这蜜饯果子是哪个厨子做的啊?”

“我想挖这个人。”

“当然,如果是国师府上的人,国师若是不肯割爱,那我也没有办法。”

毕竟这是苏临的人,她不可能强要。

她也做不出来强要这种事情。

听了这话的苏临,倒是没有立刻回答景宁的话,而是问:

“这个蜜饯好吃?”

景宁认真的点点头,还不掩饰的回答道:

“像是……一个人的味道。”

“一个,让我很怀念的味道。”

“这样啊。”苏临眼里的促狭一闪而过,他的笑容有些低哑:

“不巧。”

“那个厨子,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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