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端午夜宴

马车摇摇晃晃,宋婉努力坐直身子,可被身体里的东西折磨得不轻。江寂笑得欢,把人抱来腿上坐着,见宋婉脸颊娇红,满眼媚态。那双杏眼就那样雾蒙蒙地看着他,欲说还休。

在对视间,两人什么都没说,但江寂却已知道宋婉被东西勾起了最直接的原始的欲望。江寂是霸道的,有这欲还不够,他要宋婉在这欲里添满情愫,而后在他身下承欢。

小姑娘是端庄自持的,她能忍得住并进了宫里,还能保持不露馅儿。江寂抚摸着宋婉雪白无暇的脸,在她唇角轻轻落下一吻。

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天色将黑。马车进了宫里,此时大殿之中已经快要坐满人。

宋婉坐在江寂身边,鎏金的雕龙案几桌上已经摆满了珍馐,那酒樽里更是盛满了好酒,五十年的桃花醉。

宋婉沾酒就醉,江寂喜欢宋婉酒醉的样子,大胆、勾人、热烈,可以任他胡来。

他在她耳边道:“待会儿喝点,喝了酒,晚上咱们更激情。”

宋婉红着脸,嗔他一眼,把人推开了。两人嬉笑玩闹,看着倒挺像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尤其这些都被江睿看在眼里。今夜的宋婉实在夺目,嫁给江寂这个混账这么久,她没有半点憔悴不说,反倒比之前更迷人。

肌肤更嫩,气色更好,双眸更有神。整个人就是枝头含苞待放最美的那朵桃花。

一嗔一笑,又媚又娇。难怪江寂这么多年谁都不娶就娶她。

她真有把一个正人君子迷惑成风流鬼的本事。

江睿是羡慕的,更是嫉妒的,他一念之差失了宋婉,白让老六得了这个便宜。江睿拿着身前的酒樽一口饮尽,他一定会把宋婉夺回来。

坐在离宋婉和江寂老远的顾鸢就更是了,他眼睁睁看着宋婉被江寂逗红了脸颊,小姑娘虽有些气,但难掩眸子里的温柔与爱恋。这才是她看她喜欢的人的眼神。

他从来不曾得到过宋婉这样的眼神,她总是淡淡的、冷冷的,即便脸上有笑,却也是笑容不及眼底。

顾鸢偏开了目光,懒得看两人打情骂俏。

大殿里的人逐渐来齐,文武百官汇聚一堂,彰显着西宋还尚繁盛的事实。只是这些年,武官中悍将陨落不少,文官倒是新秀渐出,眼看着朝堂文武倾斜。日后外敌入侵,就怕无将可用。

太子重武,打算在秋季破例再选拔武状元,为朝廷所用。

天色逐渐黑沉,打点的烛火燃得明亮。江盛领着众妃嫔落座。

如今宫里又是个风向,眼下最得宠的主儿是高句丽国的一个舞女,古丽苏如合·热合曼。

她热火明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既热情,又奔放,伺候江盛,没有金陵女子的矜持,每晚服侍得江盛畅快淋漓。

男人只要床上舒服了,就能给女人最大的荣宠。刚开始古丽苏如合只是丽嫱,两月后就是丽嫔,现在已经是丽妃。

江盛尤为宠幸她,要星星不给月亮。连着昔日得宠的沈贵妃,都暗淡了下去,江盛已经四个月没召沈贵妃侍寝。但沈贵妃持凤印执掌后宫,地位还是在的,宫里势利眼的奴才们也不敢怠慢她。

此刻,古丽苏如合与沈贵妃同坐在江盛两侧。沈贵妃居右,古丽苏如合居左。两个大美人一眼瞧去,令整个中秋夜宴,都多了几分色彩。

江盛举着酒樽道:“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中秋夜宴,又有如此美景,朕与众卿同乐,随饮!”

众臣拿着酒樽跪下身子,“陛下同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盛道:“众卿平身。”

众人站起了身,都落座了下来。

江盛看着殿中的四个儿子,如今连成日流连青楼的混账都已成了婚,江睿如此懂事,这些年都守在封地,没有旨意绝不回金陵,况且龚宰辅年老,如今还在朝中处理政务,这些年为西宋那是功不可没。

再者,慧妃这些年安分,从不争宠,人也乖巧,诗书才情更是卓越,如今江睿年岁也不小了,再不给他指位正妃,恐怕说不过去。

江盛昨日就与慧妃商量过了,把岑逢最小的嫡女指给江睿做正妃。

那是岑逢的嫡夫人四十岁生的小女,旁人笑岑夫人老蚌生珠,可谁知她这个老蚌生出来的小女从小就聪慧过人,虽说容貌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也是小家碧玉,清纯可爱,那些个琴棋书画,诗书策论,都难不倒她。

她早就是金陵有名的才女,国公郡王的嫡子都争抢着要娶她为正妻的。

岑云舟曾见过江睿,对江睿也是喜欢的。听父亲说官家可能要把她指给睿王做睿王妃,岑云舟已经高兴得两日没有睡好觉了。

江盛与江睿道:“睿儿,你如今二十有四了,也该成婚了。朕与你母妃千挑万选,选中了岑爱卿家中最小的女儿岑云舟,她算是金陵世家女子中最出类拔萃的。”

江睿跪在殿中央,却偷偷看了眼身姿坐得那样端庄的宋婉。

最出类拔萃?

若和宋婉比起来,未必。岑云舟诗书是好,琴棋书画自然也好,可宋婉也未必比她差。他曾见过岑云舟一面,在金陵的斗诗坊里,容貌和宋婉比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再说仪态,金陵世家女子那样多,他才从未见过有谁家女子比宋婉仪态好的。

宋婉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眸看去,正好与江睿看她的眼神碰个正着。宋婉连忙收回了目光,拿着箸夹菜吃。

狼崽子嗅觉灵敏,要有人看上他的女人,自然能第一时间嗅到气息。这似乎是男人的本能,尤其对于占有欲强的男人来说。

江寂嗅着那气息看过去,正好见江睿朝她的女人收回目光,磕头与江盛道:“父皇,儿臣不愿意娶岑家嫡姑娘,儿臣不喜欢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着孩子喜欢不喜欢。他公然抗旨,江盛面上骤然生怒,慧妃最会看人脸色行事,处事周全,这么多念身居后宫,还从来没有哪个嫔妃不喜欢她的。

当下她就站起身斥骂江睿,“混账东西,你父皇给你赐婚你竟然敢拒婚!

你父皇是你父亲不错,可也是西宋的皇帝,皇帝赐给你什么,你就得收着!你挑衅皇权,不要命了?纵然你父皇宠你,这次可以饶你,可下回你还要敢如此,本宫非亲自处置你不可!

岑家云舟可是好姑娘,指给你这么好的婚事,你竟然敢拒人家!这婚事本宫已经替你允了,日子已经在算了,待吉日一出来,你立即给本宫成婚!”

江睿道:“母妃,儿子真的不想娶...”

“你给本宫住口!你向来最是听话懂事,如今你父皇也器重你,睿儿,你可别让你父皇和本宫失望!”

慧妃提醒般地看了一眼江睿,奉纪现在失踪,下落不明,估计是被谁弄死了,督察院现在就岑逢主事。

他们手里缺的就是监察权,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她又废了好大一番功夫,从未出阁的世家嫡女中挑选出几个好的,又废了好大一番口舌,使劲儿夸岑云舟,江盛这才答应把岑云舟指给江睿为正妃。

她做了这么多努力,如今这婚事俨然已经成了,他却不同意。要是以往他肯定欣然接受的,这是被哪个狐狸精迷了去。

江睿见慧妃一脸怒色,那沉而深的眼神中,更在告诉他,不要误了大局。是啊,宋婉已经嫁给江寂为王妃,他即便把宋婉夺过来,宋婉也做不了他的正妃,甚至只能做侍妾。

成帝王之路,讲究名声,他夺弟妻,传出去不好听。宋婉做不得他的正妃,甚至有封号的侧妃也做不得,她只能做他养在后院的金丝雀。

江睿重重磕头,“儿臣糊涂,还请父皇和母妃饶恕,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岑家姑娘才名在外,待入府后,儿臣定然待她好。”

江盛这下满意了,“睿儿还是懂事的,知道体恤父母,岑家姑娘与你甚是般配,待吉日出了,就立即完婚。”

“是。”江睿又是重重磕头,“儿臣多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盛笑着道:“回去坐着吧。”

江睿又谢了声,回到了座位上。他侧身看了眼宋婉,见小姑娘正吃着江寂给她挑好了鱼刺的鱼,脸上笑眯眯的,像春日里绽开的花儿,别提多好看。

倘若,他今日要娶的人是她就好了。

江睿收回了目光,连着吃了两口闷酒。

江寂见宋婉吃得那样高兴,大手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衣裙里,摸着她的大腿,轻轻地揉。

原本宋婉此时就经不起撩拨,他这样爱、抚一般的揉,令她压下去的欲望再次燃起来。

她罥烟眉微蹙,贝齿咬着下唇,忍耐着。

江寂就是故意的,她明明吃得好好的,干嘛撩拨她。

宋婉闭上双眸,深吸了口气,祈求一般地看向了江寂。江寂桃花眼儿里满是笑意,把手收了回来,对宋婉道:“你刚刚忍耐的样子,像个小妖精。”

江寂最喜欢看的,就是宋婉这朵娇花,在他手下逐渐绽放,开出最娇艳、最妩媚、最勾人的样子。

宋婉道:“你刚刚撩拨我的样子,像个衣冠禽兽。”

江寂笑出声来,瞧宋婉面上的怒意,觉得真有趣。小猫炸了毛还是小猫,总带着股温顺、黏人。

夜宴进行到一半,宋婉觉得有些闷,与江寂说了一声,她要出去走走。江寂也没拦她,“别乱走就行,宫里人多眼杂,歹心之人胆子大。”

宋婉点了点头,出了大殿,与喜儿顺着鲤湖的长廊走,解闷气。晚风徐徐,带着些凉爽。宋婉走在长廊边,借着烛光看湖水里已经有些泛黄的荷叶。

顾鸢从长廊另一侧走来,见宋婉坐在廊椅上,昏黄的烛光下,宋婉像是吃了点酒,面颊有些绯红,整个人神态慵懒万分。跟着江寂,男人把她调教得带了几分媚态,像只会勾人要命的狐狸精。

宋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偏头看去,见是顾鸢,也没动身形,更没出声。

顾鸢上前,冷着声线与她道:“宋婉,你竟然还能过得如此心安理得,你夜里不怕做噩梦?你害了未出生无辜的孩子,更害得莲儿如今成了活死人,你小心遭报应!”

宋婉抬眸看他,“顾大人好歹也是礼部尚书,见了本宫不光言行咒怨,还不对本宫行礼,这就是礼部尚书的做派?”

“你!”顾鸢咬着牙,“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怎配本官对你行礼,宋婉,我孩子的命,你必须拿命来偿!”

宋婉捏了捏眉心,“顾大人到底在发什么疯啊,本宫害你的孩子做什么,本宫至于跟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过不去?

你别失心疯胡乱攀咬人,本宫向来最良善,不信你问本宫的夫君裕昌王,她是本宫的枕边人,他最是了解本宫的,本宫可是良善到连一只蚊子都舍不得打死的。”

顾鸢看她杏眼里满是无辜,觉得宋婉演技真好。

凭着这双清澈干净的双眸,又娇滴滴柔弱无骨的样子,谁不会信她的话,她太会利用自己的优点,来迷惑人,骗人。

宋婉聪慧如狐狸,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摆在她面前,她绝对咬死不认。而证据,恐怕早就被她销毁得干干净净。

他孩子的命,柳白莲的命,是讨不回来了。

顾鸢冷着眼眸看她,“宋婉,你最好不要栽在我手里,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大人小小的礼部尚书,没什么实权,本宫栽在你手里?连几位皇子党争都不争你,你觉得本宫会把你放在眼里?顾大人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你除了节日的时候忙些,你还能忙什么?”

顾鸢面对宋婉这番冷嘲热讽,气得快要吐血。

宋婉站起身,继续道:“以后顾大人别在本宫面前晃悠,咱们俩早就断干净了,你是她人夫,我是他人妇,早就不走一条道了。

不过,你走夜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本宫对你的恨还没完全消干净,指不定哪日本宫又想着什么点子,报复到顾大人身上!”

顾鸢盯着宋婉笑靥如花的脸,怒道:“你冲我来,我绝对不会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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