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水火仙衣！
四大练中，这种人可谓是他们唐门在任务途中，最不想碰见的人了，心灵警兆之精准远超常人。
别说潜行靠近他们了，就是一个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都能被他们发现，怪不得方源能看穿她的幻身障。
也不知道是三一门的那位前辈，竟如此年轻。
于慧中暗自打量着方源。
“唉，如你们所愿。”
方源叹了口气，话音未落，身影一晃，便到了二人的身前。
速度之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人的眼睛，有视觉暂留的效应，如果物体的位移变化快于零点一秒，那么前一幕的影像，在人的视野之中，还没有来得及消失，就会形成残影。
就像这样，方源手臂犹如孔雀开屏，扇了矮个子和浓眉大眼两个大嘴巴子。
“干！！！”
咕咕咕...
临死之前的爆发，三四道怨灵从两人的身上脱离，向着方源咬去。
看的刀疤脸和于慧中直摇头，无畏的挣扎。
啪！的一声脆响。
方源皮肤发劲，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道透过衣物，直接震散了怨灵的身形。
拎着昏迷的二人，方源将其甩到于慧中的面前。
“交给你了，不麻烦吧？”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我可喜欢了。”
于慧中从腰间摸出细线，笑盈盈的向二人走了过去。
她可是最喜欢“欺负”人了。
没过一会，便传来了浓眉大眼和矮个子的惨叫，此起彼伏。
“指使你们的，是谁？”方源回过头，看向刀疤脸。
“呵。”
刀疤脸嗤笑一声，也不隐瞒。
“你们三一门背后的大金主，封老太爷。”
“十里八乡的大善人，我说是他，你信吗？”
如果是当年那个“高大威武”的青年，方源肯定会相信，但现在他面对的是“矮小猥琐”的刀疤脸，他有些不敢信。
“是与不是，我自会判断，如果他是，我会亲手了断他。”
刀疤脸意有所指。
“那你可要小心了，达成四大练成就的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方源摇了摇头：“不怕，公道不站在他们那边。”
“呵呵，公道...你认真的吗......”
方源的天真，让刀疤脸想到了什么，只是很快，他便苦笑着摇头。
刀疤脸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找了颗大树靠着坐下，仰着头，享受着自己最后的时光。
今夜有月，只是被乌云遮蔽。
“你认识我。”刀疤脸说。
方源沉默着点头。
良久，伸手自己的左臂。
“我一直记得你，十五年的人肉摊上，你用左臂，换了我......”
刀疤脸愕然，猛的低头看向方源，他的眼神变了，开始躲闪，一如当初一样，躲避着方源的目光，直到他觉得自己的行为，甚是可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唉......”
叹息声回荡在林间的黑夜。
“砰！”
两颗石子带着破风声，贯穿了矮个子和浓眉大眼的喉咙，结束了他们所受的苦难。
“行了，你这小孩，哪来这么大的虐性，你们唐门都这么养小孩的吗？”
方源装成三一门的大前辈，站在于慧中的身后，看着她的杰作。
矮个子和浓眉大眼被扒光了绑在树上，浑身血淋漓的没一块好皮，因为好皮都被刮了下来，丢在地上。
“前辈，您结束了！”于慧中甩了甩手刺上的血水，回过头来。
她听到方源的话，有些委屈。
“我问他们还有没有同伙，他们嘴硬的很，愣是一个字都不说，您说我能不这样吗？”
方源抿着嘴，瞥了眼她的身后。
“你想让他们说，你倒是别堵他们的嘴啊！”
“呵呵，忘了忘了，真是的，您看我这个记性！”于慧中拍着头，打着哈哈。
方源摇了摇头，真像啊，要不是他看过锈铁篇可能还真信了。
“行了回吧，我已经问出了他们的同伙，后面的交给我们三一便是。”
于慧中：“那便有劳前辈了。”
方源摆了摆手。
“本就在我三一地界，自当尽心。”
“倒是你，唐门弟子少有多管闲事的吧。”
于慧中：“前辈少瞧不起人了，我知道因为我们的生计，你们这些名门大派，多有看不起我们，但是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人，不是畜生。”
“采生折枝、七煞攒身，这些畜生，就算是没有钱，我们也照杀不误！”
“是我短见了。”
方源先是抱歉，随后从怀中摸出一把大洋。
“小辈，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一下。”
.......
回到客栈。
方源和于慧中一人钻进一扇窗户。
三楼，刚从窗户钻进来的方源，便看到了站在房中的身影。
“师父。”
方源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左若童。
他知道自己出去肯定瞒不过对方，但严格来说，他也算是经过了对方的首肯。
毕竟以左若童的修为，不可能发现不了他深夜翻窗户的行为。
左若童上下打量了一眼方源，语气冰冷。
“好重的煞气，那些畜生做了什么？”
“七煞攒身。”方源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将刀疤脸的事和封老太爷隐瞒下来。
“这些野茅山的孽障！”左若童久违的动怒，脸上爆起炁筋。
“此事背后必然还另有其人！”
方源附和着点头。
“弟子也是事后才想明白的，那三个家伙手上太潮了，弱的不像话。”
“要说野茅山，也不应该如此才对，连一些基础的运炁都不会，简直不像是异人，而像是身负七煞攒身的普通人。”
“这邪法应该是此事背后的妖人，种在他们身上的才对，即是一种手段，也是一种约束，为他谋取利益。”
“都怪弟子考虑不周，没有留下活口。”
左若童挥了挥手。
“这件事不怪你，你甚少下山，更没有什么闯荡江湖的经验，你能将他们三人留下，已经很不错了。”
左若童走到桌边坐下，指了指对面。
“我们师徒已经很久没有聊过了吧，坐。”
方源领命，顺手为左若童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
左若童伸手接过，眼中含笑。
“方源，为师很庆幸当年将你从山下抱回来，现在想想，那真是为师这辈子做的最值的一件事。”
“你自小聪慧，有主见，说实话，就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比你也差远了。”
“为师时常在想，如果这都不是天才，那什么才是天才？”
“你不仅天才在修炼一途，还在做人做事，你虽是少年，却沉稳、冷静、理智、谦逊、善良，这么多年了你从没出错，简直就是传说中生而知之的圣人一般！”
“如果你不是从小在门中，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凭心而论，我不会相信世界上有你这种人。”
“但就是这样的你，对于修炼却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松，我不理解，因为在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你对修行的虔诚，我甚至感觉你对成仙飞升嗤之以鼻。”
“你给我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在身后追赶你，你要赶在这之前，得到力量。”
“方源，我说的对吗？”
“这句话问的迟了，今夜我们师徒便敞开心扉，我问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修道？”
左若童的双眼中炁浪翻腾，随着他的话音，房间内竟好似大海般无风起浪。
方源位于其中，被浪花一朵一朵的拍打，但他却巍然不动，一如海边的礁崖。
他的眼神不可捉摸，他看向左若童，即是回答他，又是叩问自己。
“成仙做祖？白日飞升？”
“真是远大的理想，我不求，也不愿。”
方源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却莫名的很有力量。
“我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为的只是力量，我想用这力量做一些事情。”
“只是仅此而已......”
“那就是图名，图利咯？”左若童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失望。
果然，只要是人，就逃脱不了这两样。
方源再天才，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庸人罢了。
“名？利？”
“呵......”
我一刻也不敢放松，十年如一日的苦练，难道就是为了名利二字？！
莫名的，方源感到一股笑意，突兀的出现，从心头冲到他的大脑。
如果是平日里，他一定会克制，最起码不会当着左若童的面。
但此时不知为何，他笑了出来，当着左若童的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不高，但就是刹不住，一如刚刚的刀疤脸。
在他的身上，乳白色的炁流透体而出，如火焰般升腾！燃烧！
左若童瞳孔微缩，心头先是大惊，随后又是大喜。
这一幕他熟悉了，因为这正是逆生破关二重的标志！
要知道此时的方源也才十六岁，这就要晋升二重了吗！
“师父！”
这边的动静，不出意料的惊动了隔壁的水云，以及隔壁的隔壁的于慧中。
“不要进来！”
左若童嘴唇微动，不见他发出什么动静，却聚音成线，将话精准的传进水云的耳中。
水云站在门口，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就在左若童以为，方源会一鼓作气破关二重的时候。
下一刻，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方源！”
“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破关！”
左若童跺脚，瞪着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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