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步入医院大厅，给冯海铮拨去了电话。
“下楼来接我一下。”
“下楼？”
“我在楼下，给你带了饺子。你们这私人医院看顾得挺严，没有电梯卡上不去VIP层。”
冯海铮从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一下清醒过来，欢声应道：“马上就来。”临行前不忘与还处在昏迷状态的哥哥交代了句：“哥，我去接一下女朋友。”
他急匆匆奔出病房门，下楼迎她。
苏棠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搓了搓冻僵的手。
她图方便，把车直接停在了路面停车场里。冬日深夜的风凛冽刺骨，一出车门就给她冻一哆嗦。就算医院里空调开得很足，她刚从外头进来，仍是冻的缩手缩脚的。
医院显示屏上的时间已近零点。
她站在旋转门口等了会儿，抬头看了看显示屏，移步往比较显眼的导医台处走近了些。
在导医台前未及站定，就被身后一个温暖的怀抱一把拥住。
冯海铮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转进怀中，敞开大衣，将她裹紧。低头之际，唇无意中碰上了她冰凉的额头。
苏棠愣了一下，抬眸撞上他含笑的目光，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愉快回应，低头欲吻她，被她一手捂住了嘴。
苏棠的目光往坐在导医台后的两名护士方向斜了斜，提醒着咳了一声，低着话音道：“冯队自重，这里不是无人区。”
冯海铮顺着她的目光往导医台后看了一眼。
导医台后有两双吃瓜的眼睛被抓了包，瞬间缩了回去。
相视一笑，冯海铮双手环住她的细腰，稍一提力，便将她裹进衣中迎面抱起。
旋即退行着朝电梯方向去，至无人角落，他将她抵在了墙边，热烈含咬住了她诱人的红唇。
微醺的酒气醉人，她将冰凉的手探进他的毛衣里。
冯海铮极克制地抓住了她就快越界的手，往监控的位置稍抬了下巴，与她贴唇道：“苏记者自重，这里不是无人区。”
“饿了吧？”苏棠在医院走廊将保温桶的盖子揭开，给他递筷道：“这大过年的空着肚子在医院，啧啧啧，这可怜儿劲儿呦，我都很难装没听到。合理怀疑，你这是在给我上演苦肉计。”
“那你还不是上套了？”冯海铮乐呵呵凑过去，嗅了嗅保温桶里的水饺：“真香！呵，量不少呢。什么馅儿的？”
“不知道，家里阿姨包的，有牛肉、有虾仁、好像还有鲍鱼，好几个口味呢。我走得急，让阿姨给我每个口味都随意抓了几个。你就当拆盲盒这么吃吧。”
“那敢情好。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来的。”苏棠走去病房门口，隔着玻璃往里张望。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床尾，以及床边在闪着光的医疗仪器：“车祸之后，你哥醒过吗？”
冯海铮一手托着保温桶，埋头吃起了饺子，话音含糊地应了声：“没。”
“那他情况怎么样？有好转吗？”
“不算好也不算太糟。就，还是老样子。”
“他这情况还得持续多久？医生有提过吗？”
“说是还得再观察。”
苏棠站在门边愣了会儿神，一转头，瞥见冯海铮放下了筷子正拿纸巾擦嘴。
“吃完了？”
“嗯。”
“这么快？”苏棠犯了嘀咕。退行了几步走去他身边，弯腰看他手边的空桶，确认他都吃完了，她有些惊讶：“你嚼了吗？”
“没有，生吞。”冯海铮一本正经道。
“可真能贫。”苏棠被他这话逗乐，噗呲笑了一声：“看来你是真饿了啊。我够及时雨吧？”
冯海铮收拾好保温桶，冲她竖了竖大拇指：“那必须是。”
“能吃饱吗？”
“饱了。”
苏棠点点头，给他递去口香糖，往病房门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你是打算在这守夜，陪你哥跨年吗？”
冯海铮剥开糖纸，嚼着口香糖，道：“原计划是这样。”
“原计划？”苏棠听出了话外音，回眸看他：“那现在呢？”
“现在，我决定重色轻兄了。”
“我有说过要陪你跨年吗？我可是很有人气的，还有不少朋友等着我去热午夜的场子呢。”
冯海铮挪了挪座，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晃了晃，歪过头看她：“那你，是要抛弃我了？”
撞上他明显在装可怜的眼神，苏棠差点笑出声：“真是怕了你了。”
“你等我一下，我让司机去接一下护工。等守夜的护工来了，咱们就回去。”冯海铮雀跃起身，拿起电话拨下了司机的号码。
苏棠抱臂看他，明知故问：“回哪儿去？”
这话冯海铮没接，弯腰垂首，在她唇上浅啄了一口。
云雨之夜，一室旖旎。
窗外频有烟花爆竹之声，疲极睡去，竟也不觉吵闹。
醒时天已大亮。苏棠从枕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了。
旁边的床位是空的。她抓了抓睡乱的发在房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冯海铮的人影。她索性又缩回了被子里，划开了手机屏。
前一夜她在一片混乱里好似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手机上有多条未读消息。
正埋头回消息，忽觉身后的床塌陷了下去。她刚要回头，就被身后的人环住了腰。
“醒了？”他贴着她的耳，话音温柔。
耳后鼻息滚烫，苏棠回手推了他一下，扯起被子挡住了半张脸：“别闹，我还没洗脸。”
“浴室给你准备了洗漱用品。护肤品也按照你惯用的款给你备上了，要是有缺记得跟我说，”冯海铮在她额上轻轻落了个吻，“我去做早餐，起来吃点？”
苏棠往被子里拱了拱，笑着又推了他一下：“知道了，啰嗦鬼。”
听到他出去的脚步声，苏棠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悄咪咪往闭合的房门处看了一眼。
旋即裹紧被子在床上滚了滚，捂在被子里偷笑。
洗漱完毕，苏棠熟门熟路地走去衣帽间。
衣帽间里单独为她隔出了一个展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