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雪不过去买些金疮药,却迟迟不归,孙潜正担心着,门口突然响起扑通的声音。
听到赵若雪和小二的对话,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想着上去将那大汉收拾一顿,人已经被小二像拖猪一般拽走了。
又看到贼眉鼠眼的武二,心中越发不快,却不方便就近打扰,只得安静站在远处观望等待。
赵若雪冷着脸,转过身子,看到孙潜的身影,好似见到亲人般松了口气。
“孙大哥,这是金疮药,一日涂抹三次,一周之后伤口会慢慢愈合。”
赵若雪将药递给孙潜,转身回了屋。
刚想将门关上,孙潜不放心的跟了进来。
“谢谢雪儿,刚才你没被大汉伤到吧。”
“没有,精诚镖局的黑衣,一般的水平奈何不了咱们的。去抹个药养足精神,这少年身份并不普通,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有什么风险。”
“我也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管家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惊慌。”
孙潜点点头,思索着开口说。
“兴许是事先没有人通知,太久没见过外人的缘故。”
“也有道理,不过一切小心为上。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立马来找我。不晚了,你也抹点药,好好休息。”
“好的,孙大哥,我也有些乏了。你也多休息休息,不要太费神思。”
赵若雪关切的嘱咐,起身打算替孙潜开门。
孙潜却站在门前,顿了顿才问道,“我刚刚好像看到徐公子身边的武二了。”
“嗯,确实是,他们家开珠宝商铺,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孙大哥不必挂心。”
“那你呢,我总感觉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我今天一日奔波,不过是累了。我已经嘱咐过武二不要告诉徐万金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孙大哥也早些休息吧。”
赵若雪好似能听到孙潜的心声一般,将孙潜的担忧一一反驳。
“那好吧,有事一定记得过来寻我。”
孙潜有些颇不情愿的被赵若雪送出门。
“没问题,孙大哥。”
赵若雪将门合上,一边给自己上药包扎,一边不由自主的想着徐万金什么时候会返回客舍。
又过了一阵,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嘈杂。
赵若雪出了房间,把隔壁得孙潜喊了出来,两个人趴在栏杆上,关注着下面的动静。
原来是两个一身铠甲的士兵,正拿着一副画像比对着客人。
“不是。”
“不对。”
“不是你,走开。”
两个士兵站在大门口,客舍老板站在一旁陪着笑脸。一个士兵扯着一层的客人,另一个士兵拿着画像做着辩识。
赵若雪定睛一看,那画像上的人脸看不清楚,一袭从头到脚的黑色服饰,不正是自己这次保护的黑衣少年。
“怎么回事?”
赵若雪看着画像,感觉越来越迷惑。
“那画像上确实是少年,不过不知是因为何事,惊动了官府的人,亲自寻找。”
孙潜也不无疑惑,和赵若雪交谈着,打算静观其变。
又听得一个士兵对着老板吩咐,“画上的人偷了官家的物什,有人通报说那人就躲在你们这客舍。去去去,把二楼的客人都给我叫下来。”
赵若雪想着那少年眉目清秀,沉默寡言的模样,倒不像是个小偷。“我觉得少年不像小偷,这个事没那么简单吧。”
孙潜看着士兵拿着画像,跟在老板身后上了楼。
急忙说道,“倒是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我们收了财物,必然要保护少年安然无恙。”
“嗯,也是,那我们怎么办?”
赵若雪跟在孙潜后面,往少年的房间走去。
“少年,快醒醒,外面来了官兵,要捉拿你。”
孙潜一进屋,就看到熟睡的少年,脸上依然盖着一层黑纱,让人看不清容貌,只隐约能感觉到那股虚弱的气质。
车夫被声音惊动,害怕的缩在一边,瞪着一双眼睛,好似陷入了新的噩梦。
少年坐起身,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赵若雪守在门边,看着外面的动静,补充到,“那两个士兵拿着你的画像正在比对着,你快将身上的长袍脱掉,换身衣服,我们好混出去。”
“我不同意,这是她最爱的装扮,我也是她最爱的,是她最喜欢的那一个。”
少年两日经历了太多的变动,神志有些恍惚,不甘心的说道。
“说你偷了东西,无论如何,先将衣服换掉,你这样太过惹人注目。”
孙潜将车夫备用的衣服丢给少年。
“我没偷东西,我才不会偷东西呢。”
“好的,我知道你没偷东西,先把衣服换了。”
“我不换,她最喜欢我这一身衣服,我若是脱掉,她就不会要我了。”
少年陷入自己悲观的情绪中,一时间竟说出了许多的话,将这几日来的苦闷通通倒了出来。
孙潜可算听明白怎么回事,却无暇顾及。精诚镖局一向以任务为重,而自己和赵若雪这次的任务,就是将人完好无损的送到街角另一头的院落内。
“在下得罪了,车夫,麻烦你过来帮一下忙。”
“好,好,没问题。小祖宗,现在生死攸关,快先把衣服换了,等离开客舍再给你换回来。”
车夫听着孙潜的命令,一边安抚着,一边将少年挣扎的手脚按压住。
赵若雪最后又给少年围了一层布巾,遮住眼睛,才算完事。
少年终于安静下来,仿佛认命一般,像是没有了灵魂的玩偶,任由着赵若雪牵着向客舍门口走去。
“站住,你们还没检查呢,先等着。”一个士兵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是,大爷。”车夫冲到最前面,弯着腰附和着。
“这眼睛怎么回事?”
“我家公子天生眼部有疾患,不能见光。”赵若雪不知从哪找来一身丫鬟的服饰,穿在身上,却依然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把布摘了,我们瞧瞧,这小公子长得倒是细皮嫩肉。”
恰在这个时候,送大汉去府衙的小二回来了。
小二趴在客舍老板的肩头,悄声说着。“老板,这两人和我刚才见到的府衙官兵不一样。府衙官兵的帽子上都有一翎凤羽,他们头上的帽子没有。”
“兴许是官衔不同。”老板又确认了一遍。
“老板,听口音不是咱们河东镇人。”
两个人嘀咕着,慢慢远离两个士兵。
孙潜听着士兵的口吻,感觉不对劲。自己和盗匪常年打交道,他们的语气更像是土匪,而非管家出身的士兵。
老板躲到柜台下面,将算盘挡在身侧,喊了起来,“大家快跑啊,这两个人不是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