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
张恪冷笑一声说道，虽然眼神中透露着不屑，但身体却侧向丧神那边。
张玄灵敢再次露面，除了可以死而复生外，肯定有什么凭仗或阴谋。
“这次我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
张恪睁开竖眼，玄奥的白色雾气凝聚在他身旁，随着时间推移，张恪的脸也逐渐模糊不清。
随之而来的是周围似乎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变化，如同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纱笼罩在天地间。
“就让你再最后挣扎一番吧，付诸一切努力却发现毫无作用的绝望感肯定很有趣。”
张玄灵嘲弄地说道，不过他的呼吸有些困难，显然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
虽然被嘲讽，但张恪根本不为所动，脸上的白雾却愈发浓厚起来。
“次啦——”
空中传来一块布被撕开的声音，张玄灵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失去了某种东西。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眼前的景色如同泼了墨水般被染黑，他四处摸索着，却发现连自己的身体都触碰不到。
仿佛置身于虚空，一切事物都凭空消失了。
不过在旁人看来，张玄灵分明是突然倒在地上，四肢不协调的晃动着，如同即将溺死的人正在水中挣扎。
虽然张玄灵表现得有些慌张，却并没有露出恐惧或不适的表情，这倒是有些出乎张恪意料了。
“这家伙明明是个受虐狂，按理说失去感觉对于这种人来说不应该产生戒断反应吗？”
张恪看向一旁的丧神，祂只是闭着眼，似乎在感受什么东西，并没有太多反应。
与天尊以及丧神的接触中来看，这些真仙显然是受到了某位强大的神的影响而不能过多干扰现实，否则丧神早就出手将长寿村抹除，那样也就没有为祂自己举行葬礼的必要了。
忽然，丧神猛地看向地上挣扎着的张玄灵，眼里罕见地透露了几分惊疑不定，自言自语道：
“熟悉的感觉，有点像是清宝天尊，不过……”
“不过？”
张恪顿时警觉，能让真仙感到惊讶的起码是另一位仙，甚至可能是某个未知的神。
丧神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祂只是瞥了一眼张恪，旋即便转过头去。
这片天地也随之产生惊人的变化：
刺耳的唢呐声自远处传来，声音随时间愈发清晰，如同许多出殡的队伍从向长寿村赶来。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落起白色纸钱，像下雪一般，这些纸钱有意地避开了张恪，纷纷飘到张玄灵附近，遮住他的身形。
原本的树木变成白色香烛，花草也变得如同纸制品一般。
张恪不禁抬头看向腾简，他有心中生起一种预感，这棵灵树也会产生某种诡异变化。
果不其然，那巨树空壳上的人形凸起竟然渐渐从树干上挣脱出来，但这一过程很痛苦，因为张恪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哀嚎声响起。
这种声音似乎带有某种魔力，让听到的人也能真切感受到痛苦。
张恪也不禁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的皮肉仿佛被强行撕扯分离一般。
那些人形凸起在自己剥去皮？难道长寿村的怪物就是这样产生的？张恪凝重地想到。
“叮叮叮！！！”
突然，一连串像是敲击瓷碗的声音从腾简空壳下方传来，吓了张恪一跳。
他低头向下望去，数不清的木桌木椅整齐地陈列在腾简空壳周围，将其团团围住。
每个桌子上则摆放着十个白瓷碗，一个对边各摆放两个碗，另一个对边各摆放三个，是很常见的吃席放置方式。
碗里面盛满了夹生的白米饭，没有筷子等餐具，似乎刻意为之，根本不是为人而准备的。
“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忽而响起，是从那些人形凸起身上传来的，它们有的已经挣脱了束缚，从树干上爬下来，径直走向那些桌椅。
这些怪物身上皆是有一大片区域没有树皮的覆盖，里面赫然露出蠕动的血肉，鲜血不断从缺口涌出。
而在腾简空壳上，也留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形痕迹。
“它们这是准备吃席？”
张恪唤出两柄剑，随时做好战斗的打算。
不过那些怪物只是跌跌撞撞地走到桌椅旁便安稳地坐下了，十分守规矩，没有‘人’先触碰面前的米饭。
很快，所以怪物都从树干上下来，坐到椅子上，它们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米饭，像是忍受不住本能般急切想要吃干净。
张恪这时才注意到一个最靠近腾简的桌子留了一个空位，旁边坐着的都是身形佝偻的怪物。
“给我留的位置？”
张恪疑惑地问道，霎时间，所以怪物全都转头看向他。
张恪冷笑一声，迈步向空位走去。
怪物们的视线像是被绳子连接在张恪身上一般，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头。
正当张恪穿过其他桌子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桌面。
或者说他盯着的是桌子上的米饭。
“不知道没有饭吃会是什么后果。”
张恪冷冷说道，伸手随便抓向一个碗。
虽然对应位置上的怪物憎恶地看着张恪，却没有什么行动。
“果然受到了某种规则的影响。”
张恪拿苍龙剑在那个怪物身上随便划了一下，却留下野兽撕咬的伤狠。
而那个怪物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眼神中的憎恶之情愈发强烈。
“啪啦——”
清脆的声音响起，张恪不紧不慢地继续向里走去
一张符纸缓缓飘下，落到碎裂的碗上，米饭随之燃烧起来，冒出阵阵黑烟。
他张快来到空位，所有怪物依旧在注视他，似乎等他一声令下就会开饭。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什么花招。”
张恪并不清楚开席后这些怪物会有什么行为。
但他并不在意，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
而是因为自己已经打算继续探寻长寿村真相，就必须相信自己的选择。
“让我看看你们的表演吧。”
张恪拿起那碗米饭，可怪物依旧不为所动。
“怎么回事？”
张恪有些疑惑，难道要他亲自吃下饭才算开席？
旋即他抓了一把米饭，又凉又生硬，像是根本就没有煮过，直接撒了生米在碗里一般。
张恪毫不介意，一口气吃进嘴里。
然而整个宴席上依旧只有张恪咀嚼生米的声音。
他咽下米饭，除了很难吃以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看来只能这样了……”
看着周围死寂的情景，张恪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起来。
旋即，他高举起白瓷碗，猛地一用力，重重地将它摔在地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