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无数只蚊子组成了一行大字

不只是额头,梁岳整个身上都黏糊糊的,冷汗止不住地朝外冒。

“公子,你在害怕?”

害怕?

梁岳顿时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怪不得你才考全省第四,简直笨死了!

“还不都是被吓的!那春……”

汐雨打断了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流光”耸动,刺破了梁岳咽喉上的皮肤。

“停,停,我是被那逃走了的‘春邪’吓的。”

梁岳两手攥住剑柄,拼命往后拉,可哪里有汐雨的力气大。

“有本姑娘在,你怕什么!在与我真正刀剑合璧之前,那该死的贱人‘春邪’绝对不会轻易动手的……咦,你的血液里果然有股长春丹的味道!”

刹那间,梁岳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不由自主地向咽喉集中。

“停,快停下!”

不一会儿,他的意识便模糊了起来。

“唔好喝,真好喝!喝光你的血,说不定,我也能化虚为实,重新凝聚出身体来!”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就在几乎陷入昏迷的时候,梁岳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一声,“春邪,你怎么来了?”

“春邪那该死的贱人还敢来?”

汐雨怒骂一声,流光剑尖终于被梁岳拉得稍稍离开了咽喉。

“不过没关系,喝了你的血,等我化形后,他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

梁岳脖子上又是撕心裂肺的一阵剧痛,很明显,“流光”这次刺入得更深了。

“姑爷,你没事吧?”

李奎突然在楼外叫道。

原来,他看到内院上空,漫天的蚊子飞舞,不放心梁岳所以特意赶来看看。

有事!有大事!命都快没了的大事!!!

梁岳在内心中拼命狂呼,可剑尖插入喉咙里,他哪还说得出话。

“哦,没事就好,是老奴打搅姑爷休息了!”

梁岳:……

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好伐?

快来救我!快!

“对了,老奴在狮子楼为姑爷订了席面,大约一个时辰后送到,还请姑爷提前洗漱,以免凉了。”

梁岳着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个时辰后,你就直接插上三柱香吧,倒也算废物利用,省了一桌。

“是,是,是老奴莽撞了,那老奴先告退了。”

喂,你给我回来!

可是,外面哪还有动静。

梁岳的心沉入了深渊,很明显,李奎中了汐雨的幻术。

幻术?

先前就有过濒死体验的梁岳,猛地醒悟过来。

剑尖如果真刺破了自己的喉咙,为什么还能呼吸?

并且,哪怕是自己的血液,以刚提升了的嗅觉,怎么可能会闻不到血腥味儿?

“汐雨,别闹了!”

“你也说我闹,你也说我闹?”

梁岳咽喉针扎似的一疼,这次绝对不是幻觉。

“哼,算了,谁叫你长得好看呢。”

剑尖离开了脖子。

“你这么快就醒了?不好玩,一点儿也不好玩。”

耳边再次传来汐雨稚童般的声音。

梁岳一把掀开被子,只见“流光”仍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胸膛上,而脖子上更无半点儿伤口。

“很好玩吗?”一把抓起剑柄,梁岳便要将其仍出去。

可眼前的一幕,还是深深惊呆了他。

尸首分离,头被切西瓜般剁为两半儿的田柏光不见了。

兀自散发着血腥气的地面上,无数只蚊子组成了一行大字:祝顾印月梁岳凤凰于飞琴瑟和鸣。

“汐雨,很好玩吗?赶紧把你那该死的幻术撤了!”

梁岳的一声大叫,惊起了一团团蚊子。

密密麻麻的蚊子,上下飞舞,围着梁岳不停转圈儿。

“蚊子,好多蚊子!”

“流光”在他手里瑟瑟发抖。

不是汐雨的幻术?

这些蚊子难道成精了?

不是说好了建国后……哦,这是大奉。

众多蚊子再次拧成一根花麻绳,从墙窟窿里钻了出去。

梁岳呆呆地看着地面,不过盏茶时间,田柏光的尸体连同衣服便被蚊子啃得连渣渣都没剩下?

这怎么可能,蚊子又不是蚂蚁。

呃,好像也不是,椅子腿下面三寸远处,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银色戒指。

梁岳下床,刚要去捡。

“须弥戒!竟然是须弥戒!”

汐雨早尖叫一声,从他手里跳出来,将戒指挑在剑尖上,便要从墙上的窟窿里窜走。

“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

梁岳急中生智,大声喊出了《南乡子·细雨》中“与恨长”的下句。

眼看就要穿墙窟窿而过的汐雨,听到“凤楼”二字,蓦地地停在了空中。

挑在剑尖上的戒指,因为惯性,脱离剑尖后,继续向前,撞到墙壁上,反弹回来,正好落到了梁岳脚边。

他一把抓起,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凤楼…茫茫…凤楼!”

“流光”悬浮在床上方,剑身抖动,发出凄厉的剑鸣声。

“梁岳,我是谁?”

随着汐雨那几乎鼓破屋顶的暴喝,“流光”短剑迸发出一股恐怖威压。

梁岳被压得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两手下意识地去撑床。

厚厚的大红喜被,被他两手摁得下陷,他右手大挴指正好摁到锋利的“血鬼”刀刃上,立时被划破了韭菜叶深的一道口子。

鲜血迸流,不一会儿便淌满了手心。

梁岳咬着腮帮子,你特么的有病吧,你是谁,老子哪儿知道。

当然,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汐雨再次暴走了。

梁岳又被吓了个哆嗦,右手中指又是钻心一疼。

艹!

手指头被刀切断了?

他低头看去,手指头好好的还在啊,可这好像手指断掉般的剧烈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咦,戒指呢,戒指哪里去了?

“说,我到底是谁?”

“流光”一抖,匕首似的锋利剑尖,抵在了梁岳的眉心上。

我特么上哪儿知道你特么究竟是谁!

梁岳忽然想起,这所谓“凤楼”,相传乃是华夏历史上,春秋时期的秦穆公给他的女儿弄玉,为迎娶萧史所筑的婚房。

莫非汐雨这个疯子认识弄玉?

“弄……弄玉?”

剑尖虽未真正扎入眉心里,但其发出的寒芒已刺得梁岳整个天灵盖麻木,情急之下,他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弄玉?这名字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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