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

在灯莲节之后,林宅遭到影殿忍者袭击的事情传遍了尧京,掀起了一阵热议,人们乐此不疲地在茶余饭后谈论此事。

“四神殿之一的影殿啊!”

这句话是人们谈论中最常感叹的。

这个世界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天生具有魂力,这四分之一的人之中又仅有少数可以真正踏上修魂之路,剩下的要么是魂力的残次品要么因为家境根本无法支撑修魂而放弃最后走上赏金猎人等类似的道路。

据说凡间有四大神殿:影殿、杏林殿、雷神殿、凤凰神殿。这四个神殿各不相同、各有各的故事。其中相比之下与凡人交集最多的就是影殿。最特殊的就是凤凰神殿,因为千百年来,凤凰神殿只有传说,还没有人亲手揭开它的面纱。

视线回到凡间,灯莲节之后是三年一度的“修魂之人”选拔大赛。因为拥有魂力的人不多且杂乱,修魂之人想要一鸣惊人被知名修魂家族门派学院看中,唯有此次比赛。

选拔大赛会汇聚各方高手,东家则是名声赫赫的诸葛家、欧阳家、逍遥门中的一方轮流坐庄。

所以这次大赛对林公源来说,那可是做生意的大好时机。再加上最近出了遇袭的事情,更有必要做点事情反客为主,宣示自己。也是出于安全和成长考虑,这也是支开端、锦两个孩子的好机会。

“累死了,怎么东西这么多啊!”莫千端坐在马背上抱怨道。

“你坐着也能累?”林玉锦也骑着马。

二人、雇佣者、杂役们被林公源派去运送赞助大赛的物资。货物足足有二十多辆马车,加上随行的人,队伍可谓浩荡。所过之处,尘埃四起、小兽惊窜、路人瞩目。

“为什么一路上这么无聊什么都没有?”莫千端发问。

之前的雇佣者凑了过来,“林老爷为你们的安全考虑选了一条最安全的路。所以魂兽、劫匪什么的都不会出现的。”

“切。”

很快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在马背上度过了一天,车途劳顿,疲惫程度不言而喻。

莫千端颓废地倒在扎营的木头上,两眼一白,嘴里飘出了魂,林玉锦在一旁嘲笑他的样子。

随行的人,有的举杯小酌,有的擦拭武器,有的负责盯梢,有的讨论着行程和这次的魂选比赛·······

夜色渐深,郊野的嘈杂人声也慢慢静下来。小兽乘着夜色出没,窸窸窣窣。微风拂过树梢,碎碎作响。流水潺潺,冲刷着岩石。远处的大山化作了背景图,嵌在了夜的幕,隐隐约约,只识得其轮廓。似乎一切归于了属于郊野的宁静。

但是熟睡的莫千端却被什么东西吵醒了,他坐起身,发现只有篝火还在燃烧,所有人都睡着了。

他看见远处的森林有一团耀眼的乳白色光芒,那种光芒比星河还要绚烂。仔细看,能看出人形的轮廓。

那人回头看见了莫千端,随后不急不慢地转过身,但是莫千端只能看到白色光芒和人的轮廓。他们在对视吗?莫千端也不知道。他感觉自己的神都被牢牢吸引住了。

这时,光芒黯淡了一些,它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随后转身迅速逃回了森林。

莫千端呆呆地伫立在原地,还没缓过来。

直到光芒完全消失,他才回过神,莫千端看了看熟睡的大家。

自言自语道:

是当我蠢吗?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半夜三更跑到危险的森林里去。是当我有多蠢?

说罢莫千端睡下了。

·······

不知过来多久。

莫千端还处于浅度睡眠,他感觉到周围突然变得嘈杂起来,知道自己被外力摇醒。

“小少爷,该逃命了。”雇佣者一把提起了莫千端。

雇佣者驮着莫千端追着大部队逃命。

一只堪比凤鸢楼大小的魂兽从森林里一路践踏,一边低吼,一边张望。

“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么大一只?”

雇佣者冷静地说:“不用太担心,这种魂兽名叫‘水楼兕’,食草,一般不具备攻击性。它的样子像是受惊了。”

“难道说森林里有什么能让这种庞然大物害怕的吗?”

“所以要先撤离这地方。”

莫千端呆呆地望着越来越远的水楼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大地被践踏,尘埃四起,森林被野蛮地开出一条路,不安的兽吼回荡在空旷的野地。人的大小在它的面前不值一提。

难道是因为那束白光吗?莫千端不由得与奇怪的经历联想起来。

“玉······玉锦,她安全吗?”

雇佣者看了一眼被驮着的莫千端,似乎有些埋怨:“你以为还有第二个人睡得像你这么死吗?”

毫不知情的莫千端感到羞愧,“啊,这·······还有这种情况吗·······不好意思啊。”

就在二人谈话之际,前面的山体却突然出现滑坡!

好在雇佣者御马有术,在莫千端的惊叫下,化险为夷。雇佣者咬着牙,他发现又有几只水楼兕从森林中窜了出来,这些巨兽引发了一系列反应。他们两人现在看不到大部队了。

“见鬼了!”雇佣者骂了一声,“坐好,抓紧了。”慌张的莫千端赶忙照做。

雇佣者驾马切入山脚的小道,这里的路称不上是羊肠小径但是也非常狭窄曲折,旁边就是几乎垂直的斜坡,下面就是黑暗未知的森林。

水楼兕的骚动就像传染病,寂静的森林全部都躁动了起来,一些恐怖的咆哮也开始躁动。此时,一只水楼兕甩动巨尾砸到了山体,滑坡再次袭来,这次雇佣者没能再次化险为夷!两人一马被冲下山坡的森林。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莫千端还是没有恢复意识,但是逐渐有了一些弱弱的感觉。

他听到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呼唤自己。

这声音也是弱弱的,好像离得很远。

又不知过了多久,莫千端强撑着模糊的意识这个开双眼。

一个半透明的人看着莫千端终于醒来,松了口气。

“你醒啦?”

莫千端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洞穴,眼前站着一个身着华丽长袍的人,但是是半透明的。

“你是什么东西?”莫千端脱口而出。

“太没礼貌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个人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你不会就是那团白光吧?”

“什么白光?”那人挠了挠头,“我救了你都不先说一声谢谢吗?”

莫千端突然惊了一下,仿佛反应过来什么,他四处张望:“那个大叔呢?”

“我只发现了你一个人。”

“这里是哪儿?”

“森林里的一个洞穴。”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那人一副激动的样子,孩子你终于回到主题了。随后他干咳了两声,闭上了双眼,傲起了头,换了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说:“我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说到这时,他还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莫千端的反应,“我叫胤子初。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呢,是因为一些事情被贬下了凡间·······”

“你回来坐好听我说完啊!”

原来莫千端已经走到了洞穴门口。

莫千端敷衍地应付道:“谢谢你救了我啊,这个人情有机会我会还的。不过我现在得去找人,还得去跟大家汇合。你换个人忽悠吧。”

胤子初闪到莫千端身边,卑微地祈求:“少年啊少年啊,你听我说。我真的是神,真的是神,而且是高位的大神,我现在流落凡间遇到了一些尴尬的情况,你帮帮我,帮我一个小忙我日后回到神界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莫千端一脸冷漠。

胤子初抱住了莫千端的腿:“少年,少年,求求你帮我一个小忙吧,你想要什么,你有什么想实现我都能满足你,你要相信我真的是神界的大神啊,我想要的我肯定都能实现·······”

莫千端停住了。

胤子初抬头:“?”

莫千端露出十恶不赦的笑容:“你真的什么都能实现吗?”

胤子初突然害怕,不禁汗颜:“·······但,但是不能打破道德底线·······也不能太过分啊,比如什么统治世界·······”

“让我变帅点吧。”

“咱们还是探讨一下统治世界的事情吧。”

莫千端冷漠离开。

“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我不清楚你们帅的定义是什么,你说的太抽象了!”

莫千端突然笑了,“我也是开玩笑的,试试你而已。”

胤子初舒了口气,这孩子太调皮了。

两人总算认真坐下来好好说话。莫千端作了一下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现在想在这座森林里找一个人,并且想要安全离开这里,你能帮我吗?”

胤子初露出灿烂的笑容并竖起了大拇指,“完全没问题!”

“那好,走吧。”

“诶?没有了吗?”

“没了啊。快走吧。”

胤子初有些意外。他叫住了莫千端:“等等,我现在是灵魂的状态,寄宿在一块玉佩里,你得拿走那块玉佩我才能跟你一起走。”胤子初指了指某处角落里面的玉佩。

莫千端拾起玉佩后,一人一魂走出了洞口。

已经是白天,森林恢复了和蔼的面庞,仿佛昨晚的骚动从未发生。

结果一人一魂在森林里跟本没走两步就碰到了雇佣大叔。

莫千端到是心中庆幸着,没出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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