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引见

东华铸剑谷公孙世家的老祖:公孙简,乃是正道公认的铸造界之领袖,深受正道人士的推崇与敬仰,萧兰儿岂能不知?只是她平日里潜心钻研医道,还从未亲身到过东华游历,再加上她的资历尚浅,不曾与公孙世家有过什么来往,贸然前去,心里总觉得很没有底气。

孟尝风看出萧兰儿心中藏着对未知事物的不安,问道:“萧姑娘可曾去过东华?”

萧兰儿摇了摇头,说道:“晚辈资历尚浅,俗事缠身,还不曾有机会到过东华游历。”

孟尝风心中了然,叹口气道:“我二人昔日在东华游历时,也曾到铸剑谷去拜访过公孙世家,只可惜,公孙世家的老祖公孙简,那时还正在外面云游,始终不曾有幸与他谋面,如若不然,还能告诉你一些他的喜好,不过、我曾听人说,他的脾气似乎有些古怪,喜欢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张云鹤接话道:“我们那时、就只见到了公孙世家的家主公孙佑,观他言行举止、待人接物,也颇具大家风范,想必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萧兰儿感受到他们的一片心意,说道:“多谢两位前辈好意,晚辈若要前去,自当是诚心拜访,以礼相聘。”

孟尝风与张云鹤爱莫能助,都帮不上什么忙,因此,都不在多言。

普恒听在一旁,想了想,说道:“东华铸剑谷公孙世家的公孙简,昔日也曾来昭华寺拜访过老衲,他的言论天马行空,想法更是光怪陆离,实非常人能够理解,还曾听人说,他有时候会疯疯癫癫,行为怪诞无常,有一个‘老疯子’的绰号,老衲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不过,他在铸造界的成就登峰造极,有‘一代宗师’的美誉,的确是无人可及的。”

张云鹤笑道:“方丈大师功德无量,威名盖世,天下之人,谁不敬仰?前来拜访的人,恭敬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能怪的起来呢?我等就大不相同了,公孙简老前辈当初就算是不曾出门云游,那也是不会轻易露面、出来见我们两个的,毕竟,在民间收藏界人士的眼里,公孙简老前辈锻造出来的兵器、可与烟云竹海画圣白素素的画作齐名,天下正不知有多少巨富,还在望眼欲穿的排队等候,萧姑娘仅仅只是诚心拜访、以礼相聘、恐怕还是不够的。”

他这句话的意思十分隐晦,表面上是在恭维普恒、贬低自己,实际上是在强调公孙简的身份,暗示萧兰儿的阅历和修为尚不如自己,恐怕公孙简会将她当成一般的俗人对待,并不愿意露面、出来见她。

普恒听出他话语中隐藏的深意,觉得写一封引荐信是很有必要的,说道:“这倒容易,老衲再写一封引荐信,让兰儿这丫头带在身上就是了,公孙简看到书信,想必会给老衲一个薄面的。”话落,向高堂一侧的书架走去。

萧兰儿心中过意不去,欲加制止道:“晚辈已经承恩太重,怎敢再劳烦方丈大师挂名引荐?”

普恒不以为然,并没有将一封信放在心上,宽慰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老衲虽是昭华寺方丈,旧居方外修行,却也免不了这些江湖上的交往。”说话间,已从书架上取来笔墨纸砚,走到茶几旁坐下,写起了引荐信。

萧兰儿见普恒毫不在意,执意要写,只好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份恩情,留待日后有机会,再行回报。

只见普恒挥笔写道:

敬请东华铸剑谷公孙世家、公孙简启阅。

今有一位姑娘,姓萧,年方甲子,出身医药世家,平日里悬壶济世,颇具医者仁心,为人正派,不曾涉恶,祖居灵州须弥山脚下屠苏城萧府,世代为本寺檀越,曾多次倾尽家财,济世于大灾之年,实属积善之家。

她手中新得一件宝物,名为:藕丝沁银甲,乃外人所赠,来路可查,不幸的是、此物已被本寺的谛听尊者损坏,颇为可惜。近日,她将会诚心拜访,以礼相聘,来请阁下出手,帮助修复此物,老衲故此书信一封,作为引荐,还望阁下知晓,量力而行,切莫为难。

——昭华寺:普恒。

等书信写完,普恒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印章,在署名之后,特意加盖了一个印子,似乎是怕公孙简并不熟知他的笔迹,会误以为是民间仿造,从而误了萧兰儿的事情,所以,要再加盖一个印章,方便区别真伪。

普恒拿起书信,查验一边字迹,觉得准确无误,吹拂了一口气,晾干了墨迹后,对折起来,从书架上取来一个信封,将书信装了进去,随后走回堂下,交给了萧兰儿道:“拿去吧。”

萧兰儿接下书信,心中终于有了底气,合十拜谢道:“多谢普恒大师。”

普恒点了点头。

孟尝风想不到、普恒的为人会如此平易近人、慷慨慈爱,看了一眼萧兰儿手中书信,笑道:“有方丈大师的这一封引荐信在手,可比那黄金万两要管用多了。”

张云鹤也笑道:“所谓黄金易得,高人难遇,咱们当初若有这一封信在,也不至于会白跑一趟了。好在,今日有幸得到了方丈大师的指点,已经是三生有幸了。”说话间,又向普恒作揖一拜。

普恒也合十回礼,心中并不在意。

他与普洪、普竹、普能,早已是四大皆空、佛心无垢,这一番感激之词对他来说,就如同穿堂之风,过眼云烟,不会在心里留下片刻的痕迹,而为熟知的人写引荐信,已是常有的事,众位高僧也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禅堂门外忽然传来了奔雷之声。

萧兰儿等人惊醒过来,向禅堂门外看去一眼,觉得待会儿天气可能有变,便对普恒合十说道:“今日之事,叨扰诸位师父了,夜将深,想是有雷雨将至,晚辈们需尽快返回屠苏城去了,诸位师父保重,兰儿后天再来拜访。”

秦淑远、孟尝风、张云鹤闻言,也纷纷作揖辞别。

普恒、普洪、普竹、普能四人也都合十回礼,相送萧兰儿等人出了禅堂门口。

普洪望着萧兰儿等人走远,心存疑惑,问普恒道:“师兄,那丫头手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普恒眼中泛起几分沉重之色,回道:“是上古巫教失传已久的不老仙丹。”

普洪感到惊疑,疑惑问道:“有何作用?”

普恒看了一眼普洪,犹豫过后,说道:“据传,它可使人重获青春,容颜永驻。”

普洪闻言一惊,不由得凡心大动,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平静下心境后,又生出了满心顾虑,感叹道:“难不成、真如谛听尊者预言的那样,将会有浩劫来临?”

普恒无奈一叹,不做论断,只是喃喃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普洪陷入沉思,不再多言。普竹与普能听了二人对话,也只是在心中暗暗惊奇,没有插话。

萧兰儿等人徒步走出昭华寺的大门,既担心会躲不过这场雷雨,又顾念秦淑远的伤势,不敢执意御气飞行,因此,众人商量过后,来到了须弥山下的驿站,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向着屠苏城驶去,孟尝风留下护法,张云鹤先行一步,早回萧府去报平安。

当马车行驶到萧府门外时,天空已经下起了阵阵的雷雨。

萧府的大门敞开着。曹飞、胡三儿等家丁们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雨伞,伴着萧龙儿与张云鹤已经早早的等候在了萧府门口的屋檐下,只等马车停稳,家丁们便撑着雨伞将萧兰儿、秦淑远、孟尝风三人接下马车,引进了家门。

萧府的西南跨院中共有两间客舍。秦淑远独居一间,孟尝风与张云鹤共居一间。萧兰儿回到后院闺房安歇,其余人也各回各处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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