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

任舒忙了许久,颇有一种寝食难安的焦虑,却未曾放在嘴上。

无意间点开手机的垃圾短信,看见99+,多半来自于一个没有留存,却还算熟悉的号码。

“宝宝,你住哪里?我们见一面吧?”

“我想你了,原谅我吧。”

“我真的很想你,同梧也不大啊,可是为什么我一次都没见过你啊?”

她看了几条,只觉得烦躁,一键清空垃圾短信,眼不见为净。

还有一条来自出版社的微信:“最近会安排《站台》出版前的营销,先放出来你和每木合作的事情,估计网上会有一波人双厨狂喜,到时候有一波热度。公司蛮重视的,你放平心态就好,安心写文,舆论这块有我们。”

她并不算太火,从前的出版并没有多少大规模的营销,不过是小说圈子里罢了,可这一回还有每木,她难免有些紧张。

夜色已深,何一珩还没回来,她粗粗看了一稿出版社发来的营销方案,回了个确认,起身回房。

床头柜抽屉里的褪黑素见了底,她记得应该还有一瓶,被她放在了客厅的柜子里。

客厅的时钟指向十一点,外头一片安静,月色柔和。

她刚打开柜子,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下意识回头,手却未曾来得及从褪黑素上收回:“怎么才回来?”

何一珩进门,瞥见她穿着睡衣的身影,视线落在她身后的柜子里,他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他坦然地换了鞋,走到她跟前:“锦上庭的项目要落地,最近忙得很。”

她穿了一套浅紫色的珊瑚绒睡衣,整个人看着都毛茸茸的,长发被她束在脑后,松松垮垮的,有种慵懒的恬淡。

他虚虚地环着她,替她关了柜门:“睡不着么?”

他知道她抽屉里的褪黑素每天都在减少,不知她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失眠。

他觉得自己有些优柔寡断了,不想她是因为工作如此,也不想她是因为某个人如此。

江秋韵不让她吃褪黑素,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东西和“安眠药”一样,她怕无异于身体。

所以在承园的时候,她总是偷偷摸摸地存放自己的褪黑素。

若非今日被何一珩抓了个现行,大概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这样的习惯带到了亭晚水岸。

她下意识地去藏自己手里的瓶子,却被何一珩轻轻拦下:“这段时间都睡不着么?”

她被禁锢着,他喑哑的声音传入耳中,似疲累,似蛊惑。

可问了也白问,她眼底的黑眼圈是无声的答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轻轻地捏着他的衣袖,低声嗯了一声。

“为什么?”

任舒不说话了,许久,他催促着又问了一遍,她才回道:“焦虑。”

他搂着她一步步后退,把她逼到桌边,从她手里拿过褪黑素放在了一边,稍一借力,就把人抱上了桌,他与她平视,问道:“焦虑什么?”

“不知道,有很多事情,怕做得不好,大家不喜欢。”

她难得掏心窝子地讲出她心中所想,何一珩难免欣慰,却又实在愧疚,自己没能好好陪伴她。

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在她嘴角轻轻一碰,说道:“不用担心,喜欢你的人不管你怎样都会喜欢你的,至于不喜欢你的那些,不用太在意。”

他轻笑一声,说道:“没事儿,凡事有你老公兜底。”

那一晚,她没吃褪黑素就睡着了。

好一个有事找老公就好。

不过大概是因为意识到她最近失眠很严重这件事,最近何一珩下班都很准时,时而陪着她一起回承园,时而带着她一起去吃一顿好的,时而回家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场电影。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又是一夜,他在床上看书,她白天写文写得费劲了心力,这会儿靠在他腿上刷着短视频,时而笑几声。

“知名礼服品牌Rosamund国内首家实体店选址确定,即将落地同梧。”随手划过的视频却被那熟悉的logo吸引了过去。

任舒不知道rosamund要在国内开店,下意识地戳了戳何一珩问道:“rosamund要开实体店了么?”

何一珩“啊”了一声,说道:“不知道,之前听说过,后面没关注,反正我订他们家的衣服都是走的海外渠道。”

视频的评论区都在议论实体店的选址和装修风格:“只希望选址可以近一点,装修可以高级一点,不要搞的跟地摊卖场一样。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诶,你不是他们家的忠实顾客么?他们家装修怎么不找你去啊?”

何一珩倒是没想到她角度这么清奇,顿了顿,答道:“我常买的店铺多了去了,难道每一家店来同梧开店我都要去帮她们装修么?我闲的?”

任舒撇撇嘴,伸手去够他的嘴,胡作非为似的揉了揉他的脸,“嘁”了一声,没说别的。

“谈不上忠实顾客,我不大会执着于一个牌子的东西,给你买包也是一样,H家的也罢,L家的也罢,有时候不是偏好于哪家,只是单纯觉得你适合,礼服的牌子那么多,也没少给你买过别家的,给你买rosamund纯粹是看你穿过一次她们家的礼服以后,觉得有点像是为你量身定制的罢了,很适合你。”何一珩握住她作乱的手,解释着。

任舒躺会自己的枕头上,说道:“她们家的礼服确实有一种别人家没有的感觉。”

何一珩把手里的书放在床头柜,关掉了床头的阅读灯,和她一起躺下,嗯了一声:“据说实体店里还会出一些日常的服饰,你如果喜欢的话,回头开业了和你一起去看看。”

她依偎着他,想起衣帽间里那些他为自己购置的礼服里,确实是rosamund的衣服更对她的胃口。

褪黑素被何一珩藏起来了。

他加班的天数少了些,总是在她快睡觉之前回来,然后把她哄睡再去书房办公。

凛冬渐近,任舒出门的日子又少了,每天就在家里开着空调,裹上厚厚的睡衣,等待着苏姨准备好的丰盛午餐。

“前两天把客厅里的那盆发财树拿到阳台上晒了会儿太阳,结果这两天降温,忘记搬进来了,冻死了。”

“你今天没事儿的话去你舅妈店里帮我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好养活的绿植。”

任舒一边吃饭一边听着江秋韵发来的语音,听到她又把花养死了,一脸的无奈,回了个好。

同梧老城区的某处老破小小区里,藏着一家花店与咖啡店并存的小店——水姑娘的花店。

门头有种破破烂烂的年代感,可花店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异常得干净。

任舒费着好大的劲儿停好了车,推门进去,扑鼻俱是花香。

花店的主人叫李水,是任舒的堂舅妈,但因着江秋韵那一辈都是独生,所以任舒直称“舅舅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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