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剑出鞘大败狐狸妖

在这封闭的禁制之中,全然不知时光的流逝,陈欢在潜心修炼《太离剑》的同时,只觉得腹中逐渐饥渴难忍,而手中的应天、广泽两式剑法也愈发熟稔起来。

果不其然,七天期限已到,而那妇人也是数着日子熬过来的,她也早已急不可耐,携苏蕊红和苏悦茹出现在了一旁,戏谑地笑道:“就这么七天的时间,老娘还真就不信了,看你还能将这蜀山上的一只小麻雀,点化成飞天的火凤凰不成!”

沈星云对她的讥讽根本不予理睬,只蹲下身子,笑呵呵地对阿依古说道:“来,阿依古,有借有还,才是好孩子,把镜子还给哥哥好吗?”

听得这话,阿依古略有不舍,她看了看陈欢,又看了看镜子,最后还是听话地将手里的昆仑镜递给了陈欢。

见状,那妇人黛眉微皱,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是这么护犊,我可把我的法宝也都拿给女儿用了!”

沈星云将陈欢推上前去,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昆仑镜本来就是这位小兄弟的!”

听得这话,那妇人眉头一皱,凝目细看着陈欢,惊讶地问道:“你是哪位修真前辈的后裔?”

至此,陈欢才愈发明白昆仑镜的珍贵,当即朗声说道:“在下一介无名修士,出身微末,实不相瞒,这昆仑镜乃是我的知己好友,玄天宫邹麒所赠!”

那妇人阅人无数,一听便知真假,听得这话,顿时没有了言语,沈星云淡然笑道:“如何,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妇人嘴角上扬,道:“剑灵都还没结,即便有昆仑镜在手,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悦茹,你先去!”

听得此,苏悦茹低嚎一声,嘴里露出尖利的牙齿,眉宇间满是妖灵媚气,电光石火之间,她身在原地,但妖身便扑了过来。

陈欢心底一惊,手中的镇妖剑寒芒闪烁,剑气吞吐之间,应天式剑法便随即施展开来,只见剑如雨点,将那妖身碾碎,化作飘飘洒洒的落叶!

见得此,那妇人猛然离座,瞪大了眼睛,惊声说道:“太离剑法?!”

与此同时,又一道妖身复又接踵而来,陈欢这才明白,眼前一切,不过是这妖狐的幻术而已!

想通了这一点,他不再纠缠于眼前的幻术,当即飞身而起,剑尖漫点,广泽式剑法呼啸而出,一阵阵纯粹的金灵剑气在刹那间成型,在击碎妖身的同时,径直奔涌向苏悦茹的真身。

正在此时,只见那青衫女子微微抬头,竟然是让陈欢魂牵梦绕的明月!

今日的明月眉目含情,脸含笑意,明媚动人。

见此情形,陈欢一再提醒自己,那只不过是妖狐的幻像,然而,看着明月那美丽不可方物的样子,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以致镇妖剑上的寒芒慢慢淡去,周遭剑气开始消失。

场外诸人看得清清楚楚,只见苏悦茹媚眼频频,身姿窈窕,正极力舞动着双手腕、腰肢和衣裙上佩戴着的金铃,以施展她的魅惑妖术。

相比之下,陈欢则双目迷离,一步步走向了苏悦茹,也一步步走近了死亡。

就在此时,陈欢转念一想,明月,人如其名,她就是下凡人间的月宫仙子,冷艳不可碰触,又何时对他开口笑过?

望着眼前这个真真切切的人影,陈欢还是驾驭镇妖剑,猛催剑气,狠狠戳向了这个梦境里的人。

见得当空劈下的剑气,苏悦茹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飞身暴退,但即便如此,手臂还是被剑气割伤了一道小口子,在镇妖剑独有的特性和属金剑气的双重伤害下,顿时冒出一阵青烟,痛得她面色惨白,大汗淋漓!

见此情形,那妇人不禁多看了一眼陈欢,忍不住牌手赞叹道:“好小子,真是不错!”

说着,她侧眼扫了一下沈星云,笑看着陈欢,说道,“小伙子,你是一块修真奇才,我看好你!不过,我的小女儿道行却比你更高,你若是死在红儿手下,未免也太可惜!因此……下一场,就让我们老一辈来分个胜负吧!”

她的话还在嘴边,沈星云便厉声怒喝道:“老狐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他身子骤起,嘴里吐出一柄刺目的飞剑,风驰电掣般刺向了那个妇人,同时,抬脚一踢,陈欢只觉手腕巨震,手里的镇妖剑便“叮”的一声,也攒射而去!

剑芒闪烁之间,那妇人大惊失色,纵身一跃,抖手撒下氤氲禁制,妖焰吞吐之间,飘渺身姿也已经落在一旁……

这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当陈欢回过神来,只见四周的氤氲禁制徐徐涣散,他环视四周,只见那个妖妇面色蜡黄,身体颤抖,胸口插着一柄抖动的飞剑,而苏蕊红则被镇妖剑死死地钉在墙上,嚎叫连连,动弹不得!

那妇人一边运气,一边望着将死的女儿,眼底不禁渗出一滴清泪,她怒视着沈星云,一把拔出胸口的飞剑,顿时血流如注,站立不住!

见状,苏悦茹急忙上前搀扶,妖妇咬紧牙关,疼惜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苏蕊红,恶狠狠地说道:“沈星云,你给我等着!”

说着,她抖手一挥,飞剑破空而来,径直朝阿依古刺去,而伴着漫天血雾,她们母女二人也骤然离去。

沈星云似乎看穿了那妖妇的伎俩,左手早已默运剑气,只出手一抓,便制住了飞剑。

见得妖妇悠然离去,陈欢只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场梦,可当他再看墙上的苏蕊红和那殷红的鲜血时,一切却又是那么真实,他忍不住问道:“沈先生,那妖妇究竟是何人?”

沈星云苦笑一声,说道:“她叫苏敏,又被戏称为宿命娇娘,只因为一旦与她有染,便会一直沉沦下去,再不会迷恋别家女人,哪怕是家中的妻子,仿佛一场别样的宿命!”

听得此,陈欢又羞又惊,转头望着苏蕊红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回想路边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子,他的心五味杂陈。

这时,只听苏蕊红“哇”一声嚎叫,身体一阵模糊,灵气氤氲之间,从她的头部开始,渐渐露出了狐狸的轮廓,那竟然是一只美丽的火狐!

与此同时,它的头顶莹莹浮起一道光华,仔细一看,里头竟然是一颗花生米一般大的内丹,陈欢伸手接住,只觉一股股的真气涌入心间,试着气运丹田,更是玄妙非常。

这时,沈星云出声提醒道:“炼化妖兽的内丹,能够大幅度提升修真者的修为,不过,凡事都有利弊,修真之人若是对兽丹、药物等这类外物产生了依赖,那么长此以往,他的修为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突破了!”

他紧盯着陈欢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就好比一个爱饮酒的壮汉,杯不离手,喝成了瘾,时日一久,只怕也就渐渐变成一个病夫了!”

听得这话,陈欢毫不犹豫放了手,任由内丹徐徐升起,分解在空中。

随着内丹离去,火狐的身躯也骤然消散,只留下一柄锋利的匕首和一个精美的钱袋子。

见得此,阿依古欢喜地跳了过来,拾起匕首和钱袋子,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此间事了,三人一齐离开了徐家村,走到了岔路口,身旁就是那颗巨大的断魂石,这时,陈欢不由得感慨万分,殷切问道:“不知前辈作何打算?”

沈星云淡然一笑,说道:“如今,小兄弟的劫数已过,老夫也该潇洒离去,就不做你身后的癞皮狗了!”

听得这话,陈欢只羞愧得无地自容。

见状,沈星云笑着拍拍他的肩头,问道:“那你呢?还迷恋那一口不离酥,要继续往北吗?”

此刻,眼前的断掌老翁是那么神秘,却又那么亲切,陈欢不忍隐瞒,摇头说道:“不,不,其实,晚辈的不离酥是想要送人的!”

闻言,老翁会心一笑,诡秘地问道:“这么说……那就是送给心上人的啰?!”

陈欢被言中少儿心事,不禁羞惭难当,慨然长叹道:“晚辈身在道门,本该清静自然,却反而心有羁绊,情难自已,真是惭愧啊!”

听陈欢这么说,老翁立时也就明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人,本是世上人,却偏要以一颗世外心来活着,可古往今来,谁也没有到过世外,又来到世间做长生的见证!”

“天道显于人即是德,人德合乎天即是道,可悲的是,人们却沉迷在遐想的梦境里,恪守着清规戒律,违背着自然本性,妄求肉身或者灵魂的长生,这就像一头猛虎自行钻入了精致的牢笼里,它以为得到了安逸和富足,其实,等待它的,不过是束缚和死亡!”

听到这离经叛道的言论,陈欢惊愕不已,试问道:“照此说来,情爱之事,反倒是合乎本性,也没什么稀奇的?!”

老翁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所以,喜欢谁人,顺应本心就好,又有什么可惭愧的呢?”

这段出自沈星云的言论,完全说到了陈欢的心坎里,也一下子就卸去了他的所有心理包袱。

别离之际,陈欢心里感慨不已,望着阿依古纯真无邪的笑容,他为之默默祈祷,随后屈膝跪在沈星云脚下,行了拜师之礼,恭声说道:“这次若非先生搭救,晚辈只怕就落入了狐狸窝中,万劫不复,先生的救命和点化之恩,晚辈此生何以为报?”

沈星云将他搀扶起来,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小兄弟何须多言?话又说回来,这《太离剑》的第九式,我也并没有传给你……”

听得这话,陈欢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道:“还请先生教我!”

沈星云鄙夷地瞪他一眼,撇嘴一笑,说道:“谁叫你那么小气,当日只请我吃八碗粥?!你若大度一些,请我再多吃一碗,不就能学全了吗?”

听得这话,陈欢不禁羞惭得面红耳赤,连连道歉,说道:“是,是!晚辈今日再请先生吃上十碗,二十碗如何?!”

沈星云却连连摆手,说道:“咱们初初相识,小兄弟你可能并不知道,老夫虽然一次就得吃三五人的份量,不过,吃了这一次就一个月不用进食,如今,你请我吃的粥还在腹中,至少半个月里,老夫是不会再饥饿了!”

听得此,陈欢顿时垂头丧气,心里又失落又懊悔。

这时,沈星云从阿依古手里拿过了钱袋子,将其塞进他的手里,淡然笑道:“这是一个百宝囊,你留着!至于那柄刀,戾气太重,不适合你!”

说完,他牵着阿依古原路走了回去,陈欢正待挽留,却见他们身如幻影,眨眼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帘之中!

陈欢满心遗憾,但已经无法挽回,此刻,他一步步走在大道上,手里拿捏着百宝囊,心里却在不停地反思自己的小气、抠门,这时,只听身后的山谷里传来了沈星云震耳欲聋的声音,道:“最后一式,名叫太离式,又叫归一式,你就是请我吃九碗粥,我也教不了,只因其来自于天外!”

陈欢正在诧异间,山谷里又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语,道:“更重要的是,老夫就是想教给你,老夫也不会啊!”那笑声久久回荡,引得陈欢也忍俊不禁!

听到这归一式竟然连沈星云也教不会,陈欢心里也就平衡了,于是,他脚下生风,一路往北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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