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季羡晗卖力地抬起歇菜了的丑家伙，青筋爬满了整个脖子。
“使劲儿！”她咬着牙冲对面的费之允发号。
“三，三，三·····”
颤颤巍巍的膝盖不听使唤，卯足了劲儿想往地上栽。
终于，季羡晗手里一轻，喉咙里憋着的气儿终于放了出来。
“再用点劲儿啊！”这声音可比刚才雄浑多了。
丑家伙一边抬得高，一边抬得低，脑袋有气无力地歪到她的肩膀上，湿哒哒的脂肪渗进她的衣服，顺着肩颈流进锁骨。
“一，二三！”
她憋住一口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总算是将这个家伙送进了飞船。
“呼！”季羡晗倚在丑家伙身边，拍了拍手。
光滑的金属机身顺着甲板往前溜。
“哎哎哎！”季羡晗顺着机甲，直接在甲板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进去吧你！”
一名白袍重重地摔在季羡晗身边，闷哼了一声。
季羡晗睁开半只眼，刚好看见十字军离开的背影。
隔壁的白袍已经爬了起来，自觉地缩到垃圾堆边上，抱住自己那双被禁锢的双腿。
季羡晗翻了个身，趴在甲板上，看着一副自闭模样的白袍，问：“00456？”
那白袍高冷得要命，连一点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啧。
有骨气。
“和你一起被抓的呢？”
“······”
“不会是趁乱跑路了吧，怎么也不带上你。”
“······”
那白袍终于看了季羡晗一眼。
“哎。”季羡晗撑着甲板起来，鼓起勇气向他靠近。
她把自己的脸蛋往他眼前凑，不断贴近，“你仔细瞧瞧我的脸，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唇瓣险些擦过白袍的鼻尖，他瑟缩着往后躲，耳根通红，恨不得将脑袋塞进甲板。
似乎是意识到季羡晗在问话，他赶紧又抬起脑袋，闭着眼睛疯狂摆头，一边摆，一边将额头往胸口藏。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对方跟软柿子一样，季羡晗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把手伸进他的胸口。
那白袍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嘴唇上下打颤，愣是不知道要制止，别过红透了的脸，屈辱地忍受着。
微凉的手指滑腻的肌肤上摸啊摸，摸到了一条温热的链子。
季羡晗正准备掏出来看个究竟，被厉声制止了。
“你们在干嘛？”
费之允将自己的机甲推上甲板，就看见了这引人遐想的一幕。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季羡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将链子掏出来。
00456.
是那个撒谎精的铭牌没错。
她放下铭牌，任它垂落。
费之允已经来到她的身边，将手递到她的面前，“走吧，这艘飞船马上要关舱门了，晚了我们就要被关在这里了。”
这是一艘运送物资的飞船，
他一说话，季羡晗和白袍一起仰头望向他。
那双递出去的手轻微颤抖着，暴露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白袍很怕他，刚刚对视上一眼，牙齿直打哆嗦。
季羡晗揽住白袍的肩膀，安抚这可怜的家伙，“费之允，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吓到他了。”
看到两人贴着的身体，费之允咬住舌尖来保持清醒。
那张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蛋靠在季羡晗怀里，露出宛若易碎品一般的脆弱，并且成功取得了季羡晗的怜悯。
费之允害怕极了。
他也是实验体，所以他再明白不过，和‘费之允’有关的实验体有一个共性，他们总能轻而易举地爱上季羡晗。
季羡晗是他的唯一选择，但他不是季羡晗的唯一。
唯一的那个已经死去了，剩下的都是妄图取代那个唯一的替代品。
他也不例外。
在彻底成为她的唯一之前，他不会允许意外发生。
“小晗，你准备和他一起坐这艘货物飞船吗？”
费之允执拗地伸着手，没有等到季羡晗回复，他就一直递着。
“也，也不是不可以。”“我正好有点事想要找他。”
“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问我。我知道的比他多。”
“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好。”
费之允只能妥协，他收起迟迟得不到回应的手，原地坐下，“我陪你一起。”
他铁了心不准备走，挤在季羡晗的身边。
季羡晗被夹在中间，尴尬地呵呵两声。
她偏向白袍，将后脑勺留给费之允。
在关于联邦的事情上，费之允总是和她对着来，她有些恼，决定将他晾在一边。
费之允急了，他断断续续在季羡晗的腰上使了点小动作，可她就是不理他。
那白袍一问三不知，季羡晗都不打算放弃，越来越热情。
费之允委屈得都要哭了。
他攥着拳头，小心翼翼地拽紧季羡晗的衣服，不敢大力扯，只敢轻轻晃。
“小晗，你这么执着地想要了解联邦是为什么？”
季羡晗头也不回，“我好奇他们的技术，好奇他们是怎么创造出这么完美的类人生物。”
小晗理他了。
他惊喜地胸膛都要炸开了，随后听到她的回答，不由得苦笑：“完美？”
费之允试探地牵起季羡晗的手，没有得到明确的反抗，他才敢将手贴上他的脸颊。
季羡晗被迫回头，手掌下细腻的肤感，真实的体温在告诉她，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看，我也是凡夫俗子，有鲜血、有皮肤，会生气，也会嫉妒。就像现在，小晗你一直同他说话，不理我，我心里嫉妒得要死。”费之允贴着她的手心，像是得不到慰藉的小猫，渴求地汲取她掌心的温度。
季羡晗小腹一阵酸痒，盯着闭眼求蹭的人，“你······”
“我是人类的复刻品，人类有的缺点我都有。我并非不死之身，只是寿命长一些。普通的刀枪棍棒也能将我置于死地。我也并非博爱之人，我只想要心爱的人满心满眼都是我，这样的我怎么会称得上完美呢？”
“相比之下，你创造出来的机甲才更完美。联邦的技术真的不值得你去探索。”
说了一大堆，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属实是图穷匕见了。
季羡晗抽回自己的手，不让他继续蹭，“费之允，我总感觉你在阻止我。”
他有些怅然地盯着她的手，“嗯。我不希望你继续探究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