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么，有自己的心思也正常，不定就是今儿跟你出去了，觉得喜欢你，想跟你多待一阵子。”
虞善珩拍拍妻子的肩膀，揽着她回屋。
是夜，康平坊谢府，谢宜与姜氏已经歇下，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老爷，夫人，姑奶奶出事了！”
谢宜猛地翻坐起身，拎起一件外袍就去开门，姜氏也急忙拿起一旁的衣裳，右眼皮不住跳着，让她心中烦乱。
“怎么回事？”
“虞侯爷让人过来传话，说是姑奶奶夜里忽然没了意识，请了几个大夫也没用，知道三小姐同卫神医相熟，想请三小姐帮忙递个话。”
谢宜不及反应，姜氏扬声便道：“琑儿，去找三小姐来。”
门口的琑儿“诶”了声，小跑着出了院子。
谢芷柔刚歇下，眼睛都没合上，院外云溪和人说话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听着另一个声音有些耳熟，谢芷柔半坐起身。
“是谁来了？”
“是夫人身边的琑儿。”云溪口中应着，三两步上了台阶，“夫人请您过去呢，说是姑奶奶出事了。”
“姑姑？”
谢芷柔一惊，短短一天时间，妹妹好端端不见了，姑姑如今也出了事，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知道了，我这就去。”
心中思绪万千，谢芷柔越理越乱，索性抛开不管。
夜色浓重，虞侯府却烛火通明，卫徇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眉心紧蹙。
“卫徇，我姑姑这是怎么了？”
一屋子人都等得心焦，却没人敢开口打搅卫徇，唯恐打断他的思绪，唯独谢芷柔，一见卫徇这表情便知他心里已经有了数。
卫徇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歉疚，“是中毒了，至于到底是什么毒，我暂时还断定不了。”
“连您也没有办法吗？”虞善珩上前两步，关心溢于言表，足见他与谢文莺的感情。
知道自己的话对这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卫徇却没法说出他们想听的话，只好一言不发。
“罢了，有劳您大晚上跑一趟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虞善珩为着谢文莺的状况忧心，此时说着话一起身竟险些摔了。
谢宜就在他身后，顺势将人扶住，递了个眼色给谢芷柔。
“侯爷，我去送卫徇吧，您操劳到现在，也该歇歇了，否则姑姑醒来会自责的。”
谢芷柔本就是这样打算，即便没有这个插曲，她也是要起来的。
虞善珩颔首，阖了阖眼，似是倦了。
与卫徇一前一后出了侯府大门，谢芷柔止步，回身看向卫徇，“你真的没办法？”
“需得知道候夫人所中之毒是什么才行，仅观脉象有十数种毒药符合，候夫人的身子受不住一次次试药，我们也赌不起。”
知道卫徇说的是事实，谢芷柔有些颓然，“我知道了，走吧，送你到街口。”
“不必，夜里风凉，你少走几步，若是在过意不去，看着我走就是了。”
目送着卫徇走远，谢芷柔回神，不免忧心忡忡。
回到屋中，虞善珩与谢宜坐在桌前，姜氏则在谢文莺床边坐着，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你们都回吧，要不是大夫都束手无策，我本不打算打搅你们的，这会儿回去也歇不了多久，实在抱歉。”
良久，低着头的虞善珩说，“我再让人请些大夫，什么时候有好消息了让人过去传话。”
谢宜动了动唇，到底没说什么，出这样的事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现在说什么都是在虞善珩伤口上撒盐，没有半分别的作用。
“那我们就不添乱了，这些年生意做下来，我也知道些有名的大夫，会帮着打听打听，你且安心，文莺是有福气的人，会没事的。”
谢宜半晌说出两句话，示意谢芷柔去叫姜氏。
回府途中，谢芷柔犹豫再三，还是没说谢芷姝失踪的事，只借口昨儿回来太晚，谢芷姝已经睡沉了。
翌日。
天际泛起些微亮光，日头尚未升起，谢芷柔支着下颌看向窗外，竟是一夜未眠。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谢芷柔看也懒得看一眼。
“小姐，八小姐回来了。”
风宁低声和外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好像透过房门看见了窗边的谢芷柔，从门口绕到窗外。
“人呢？”
谢芷柔霍然起身，一把拉开窗子，却没看见风宁身边有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
风宁拦住谢芷柔要关窗的手，道：“还在门口，是六皇子陪着回来的，说是出门时遇上了，担心八小姐独自回来回出意外，就顺道送她回来。”
未加思索，谢芷柔快步冲出门外，这个时候府上的下人还没开始干活，不用担心被任何人看见，谢芷柔干脆跑了起来，只想再快一点看到谢芷姝，亲眼确认她的安危。
大门外，谢芷姝含羞带怯地抬眼看向慕容清，与他对视的瞬间又低头，是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姿态。
“你放心，昨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既然答应了要帮你，这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谢芷柔信誓旦旦地说着，怕慕容清不信，竖起手指就要发誓。
“姝儿？”
姐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芷姝仓皇回头，目光有些闪躲，尤其是在看到她眼底的青黑，以及不那么整齐的发髻。
“姐姐，我回来了……”
“没事就好，多谢六皇子送姝儿回来，我们就先进去了，改日在谢过六皇子。”
迫切要带谢芷姝回去，谢芷柔表现得急切了些，甚至不像往常的她。
慕容清却未置一词，只道：“顺路罢了，三小姐这话就生分了。”
与慕容清别过，谢芷柔拉着谢芷姝进门，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昨天是怎么回事，你这一天去哪里了，没受伤吧？”
“我……”
“不说这些，你在外面没睡好吧，先回去睡会儿，醒来和我一起去看姑姑。”
谢芷姝面露难色，正要胡编两句，谢芷柔就换了话题。
注意到谢芷柔话里的内容，谢芷柔有些诧异，脱口而出问道：“姑姑怎么了？”
“说是中毒，卫徇去看了，暂时没办法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