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嫉才能无事生非能甘义智解对联

无事生非不可取,害人害己无有益。

人善虽说被人欺,兔子急了也咬人。

再说御林军统领富刚,见张豹的财产被张彪夺回,十分气馁,府中妻妾成群,哪个看看也不如张豹妻妾,有心再去抢夺,怕是名声坏了,再说张豹现在也是将军,弄不好怕是刀兵相见,自己可不是张彪对手,不抢,那几个美人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摸不着,赶不走,一天天没精打采,颓废不振,他还有二个儿子,大儿子殿前将军富强,二儿子盐运使富山。官虽不大,但都是肥差,这天正好富刚生日,两个儿子带家人前来拜寿,一些文武大臣皇亲国戚也来拜寿,有个大学士名叫萧丰,家境贫寒,拿不出像样的寿礼,就写了一副对联,送了上去,富刚有的是钱,自然不会挑理,知道萧丰字写得好,就派人把对联贴在大门上,来人一看好字好对联;富父富子,父子富甲天下,生诞生喜,诞喜生官朝堂。横批是;生日快乐。这是一首拍马屁对联,大家都说好,可有一个大学士名叫师方立,与萧丰不和,他家境殷实,备了一份厚礼,见萧丰没出一文钱就拔个满堂彩,气不过,就到富刚面前道;“富大人,那萧丰写的对联是不吉的,快撕了吧。”富刚道;“你待怎讲,我怎么没看出来。”师方立道;“那对联明含父子多富升官,可他下面落尾暗藏杀机,两个字连念是下堂,是咒你父子丟官破财下堂的。”富刚本来心情不好,又是一个武将,没有多少文化,被师方立一说,哪辩是非,勃然大怒站起身道;“匹夫敢咒我,怕是活腻了。”站起身来到萧丰面前,二话不说照面上就是一拳,那萧丰一文弱书生,哪禁得起这一老拳,被打得飞了出去,倒地不起,人事不省。来宾都傻了眼,这怎么回事,富刚还不罢休骂道;“敢到我府咒我,今天就叫你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来人给我拖了出去,再也不许来我府上。”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战战兢兢,怕不知什么时候摊到自己身上,草草吃了寿宴回去了。那对联也不曾揭下。萧丰被人送回家,妻子刘氏大吃一惊,好好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昏迷不醒回来了,忙问怎么回事,随身小厮道;“不知什么原因,富刚到跟前就打了老爷一拳,老爷就这样了。”刘氏哭叫不醒,忙叫人去找来医生,医生到了一看,萧丰口吐白沫,吃不下药,怕是不行了,说道;“夫人,大人的病小的治不了,另请高明吧。”刘氏一听就哭得更悲伤了,那医生见夫人可怜,就道;“如果夫人信得过小的,就烧一锅热水,把大人放在浴桶中,泡半个时辰,好就好了,不好就不行了。”刘氏到现在也没招,死马当活马医,赶紧派人烧水,那医生加里许多药材,事急火旺,水很快烧开,倒入浴桶,加入凉水,调好温度,把萧丰放到水中,不到片刻那萧丰就不吐白沫了,医生道;“恭喜夫人,大人有救了。”刘氏这才止住哭泣,连声感谢医生,那萧丰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就咳了几声,慢慢睁开眼睛,刘氏喜极而泣道;“官人,你可醒了,吓死妾身了。”安排人扶萧丰出来,擦干身体,躺在床上,医生开了药,刘氏派人买药,萧丰调养几日,就能下床行走,萧丰无故被打,气不过,身体一好立刻就上表弹劾富刚,无故暴打大学士,藐视朝廷法制,请求罗刹王治罪富刚,赔偿自己损失。罗刹王见了表就问富刚怎么回事。富刚把事情一说,罗刹王觉得也有道理,就问丞相单文,单文老奸巨猾,明知富刚不对但也不敢得罪富刚,就道;“大王,微臣看来此事与大学士师方立有关,如果能证明萧大学士却有咒骂富将军之意,打之不屈。如果证明那对联无咒骂富将军之意,师大学士有不实挑事之罪,当负全责。”一席话把富刚摘了一个无责,罗刹王道;“单爱卿所言甚是,着大理司查清此案。”这事就推给大理司了,大理司刑部尚书曹中友,这人比较古板,刚直不苛,与朝中大臣不怎么来往,富刚生日他没去,但听说富刚打人事,今日案子到了他手中,他立即把二人传唤到案,还派人把那对联揭下来,拿到大堂作证。富刚和丞相都派人前来听堂,到了大堂,萧丰才知道是师方立黑了自己,气得他直哆嗦,指着师方立骂道;“老贼,你我虽有过节,只是诗书口角,尚不足论仇,在富府信口雌黄,谬论害我,实乃禽兽不如。”返身跪倒在地道;“曹大人,请你一定替学生伸冤。”师方立胸有成竹,毫不在乎萧丰谩骂回道;“萧学士,你平常就咬文嚼字,卖弄学富,欺富刚大人一介武夫,不明释义,暗隐恶意,师某心愤不过,才仗义出言,你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诬陷本学士害你不成,还请曹大人明鉴,还学生一个清白。”一番话气得萧丰气都喘不上来,浑身颤抖,突然瘫倒在地,半响才爬起身话都说不出来,曹大人一看这案子审不下去了,就道;“退堂,择日再审。”众人退下,曹大人没走,呆呆看着那副对联,帮办甘义走上前来,这甘义是个进士出身,颇有文采,对这副对联内容嗤之以鼻,但十分喜爱萧丰的字体,见曹大人无语就道;“大人。”曹大人回头看了一眼甘义道;“甘帮办,你来的正好,你说说这副对联含不含影射恶意。”甘义道;“大人,那萧丰学富五车,恃才傲物,不善交际,故不得重用,这次借富刚生日,献对联一副,意为取悦富刚,好有进身之路,绝无恶意,富刚生性粗鲁,但寡信多疑,师方立在学府不如萧丰,见萧丰不花一文钱仅凭一副对联就得富刚赏识,心生嫉妒,故此相害萧丰。”曹大人道;“所言甚是,我马上重新升堂,治师方立之罪。”甘义道;“大人此事不可,话有双关语,词有双重意,那富刚依仗太后势力,蛮横无比,如果判萧丰无罪,他面子下不来,必定找大人的麻烦,如果判萧丰无罪,怕是天下学子骂死大人,那丞相单文与大人不和,恐借机弹劾大人,得不偿失,于己于人都不利。”曹大人道;“以你这么说判不了了。”甘义道;“大人,这案子不是不能判,但不是现在判,那萧丰虽挨了打,不死不残,不至于因此事闹得司法大乱,我们可以拖。拖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不失大人威望,又不得罪各方势力。”曹大人道;“如何拖得下去。”甘义道;“大人,可出一布告,如有人能证明这对联是暗讽咒人,或是赞扬奉承,奖励一贯钱。”曹大人道;“好主意,但奖一贯钱怕是少了吧。”甘义道;“大人现在的文人为的是名声,谁会为钱而辩论是非,不出意料,怕是十天半月也出不了了结果。”曹大人道;“好,你去安排。”甘义领令去了,甘义在大理司面前搭了一个大凉棚,东面摆两个桌八个凳,西面两张桌八个凳,正面两个立柱贴好对联,中间悬挂一贯钱,下面一桌一凳。外面立柱贴上告示。行人见有告示,围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大理司公告;本司接一疑案,甚无头绪,如有高才富学释得一幅对联褒贬,奖钱一贯。大家好奇,什么对联,大理司都解释不清,往里一看,大柱上贴着一副对联;

富父富子,父子富甲天下。

生诞生喜,诞喜生官朝堂。

大家一看这还用解释吗,就一贺喜对联,有知内情道;“如果这么简单大理司就没必要悬赏征文释解了,这里大有文章,怕不是我等才学难以释解的。”有人道;“我也稍知内情一二,这对联是萧丰大学士献给富刚将军的寿礼,师方立大学士看出对联暗藏恶意,告知富刚将军,富刚将军一怒差点打死萧大学士,萧大学士这才告到金銮殿,大王及文武百官也难辨褒贬,才推到大理司,看来大理司也解释不清,难以判罚才悬赏出解。”又一人接口道;“据我所知,师大学士看出,对联明含父子多富升官之意,尾藏下堂二字,意为落魄之意。连起就是父子官财走下坡路了。”有人马上接道;“所言甚是,看不出里面这么多说道。”有人反对道;“那是无中生有,曲解词义,怕是心术不正栽赃陷害,嫁祸于人。这就是一副经典贺喜对联。”有人附和道;“对,此对联对账工整,多富升官,奇思妙想,堪称经典。”甘义走了出来道;“几位仁兄,在日下争论,甚是辛苦,进来坐,有茶有阴凉,辩出褒贬,上替大人分忧,下面也可以弄个茶钱。”那几个人天热正口渴一听有茶,纷纷进了凉棚,坐在凳上,几个差人拿来大碗,给每人倒上茶,这些人喝着茶,更有精神了,一个道;“这对联虽经典,但给富刚将军这样的人家送对联,就要考虑到人家忌讳,即使好意,多加思量,以免瓜田李下之嫌。”有人道;“如果吃鱼挑刺,吃鸡挑骨,日后怕是无人在敢写文章了。”另一人道;“仁兄差异,我等写文作词,上不辱家国,下不耻走卒,何来罪乎,文正何怕心术不正乎。”又一人道;“对,苍蝇不叮没缝的蛋,既然有人能挑到毛病,肯定是有毛病。”另一人道;“张冠李戴,歪词劣意,借机报复,才是正意。”又一人道;“对,我早闻两位大学士不和,萧大学士也是不慎,被师大学士抓了机会,才有挨打的下场。”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不断有人进来加入论场,没凳子坐就站着,甘义也不参与,只是提供茶水,见天色已晚就叫散了场,明日在来。事情一传开,一天比一天来的人多,加了桌凳也不够用,挤得水泄不通,茶水都供应不上,甘义无奈,每天限制人数,引起许多人不满,甘义扩大凉棚,还是不够用,由于人多口杂,嘈杂声震耳,无有规矩,不成方圆,甘义规定,一人上台讲话,其他人不许插言,还是分不出褒贬,有人说好,总有人说坏,甘义把说坏说坏人分成东西两队,互相辩论,因地方小人多,这些人不按心意出牌,抢到位置就坐,今天说好明天就说坏,两边都是座无虚席,慢慢一些官员也加入战团,为了占一席之地,派家人早早守候,有的人是彻夜等候,还托人送礼求座,后来这里就成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的论场,形成了以尚书大臣左有余为首的褒义派,御史大夫宿海为首的贬义派。争论不下,惊动了罗刹王,罗刹王听了辩论,支持褒义派,太后知道后支持贬义派,弄得朝内分成两大派,互不相让,宛如仇敌一般,曹尚书一见事情发展下去不好,就找来甘义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如何收场。”甘义道;“大人,不用担忧,明日就出结果。”曹尚书道;“你花费了大量茶水费,大理司不知如何填补这个窟窿。”甘义道;“大人,小的早有对策。一切花销都由输者开销,怕是我们还有赚头。”曹尚书道;“如此甚好,你去办理。”第二天甘义又贴出布告;本案争论近半月,至今没有定论,久拖不决,于国于大理司都是不妥,万般无奈之下,决定,明日以褒贬人数多少为本案输赢,明日午时,褒义派站在东面,贬义派站在西面,人数多者为赢,奖钱十文,输者分文无有。大家一看站对就有十文钱,哪有不来之理,既然没说大小老少男女,有的人拖家带口前来战队,半月下来,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纷纷替萧丰不平,纷纷站队褒义派,那些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不会为了十文钱来站队,只是为了热闹,见如此处理也就罢了。来者数万,都是一边倒,站队褒义派,有些站队贬义派的,见无胜算,为了十文钱也不在坚持贬义,都站队褒义派,曹尚书见了大喜,立即带来人犯,当众宣判;师方立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无中生有,张冠李戴,曲解词义,造谣中伤,挑拨陷害萧丰大学士,给当事人和国家造成巨大损失,可见其人,心肠恶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乃禽兽不如,不严加惩戒,不足以弥补萧大学士之耻辱,不足以弥补国风正气,不足以警戒后人,经大理司各方合议,判决如下;奏请罗刹王陛下,免去师方立大学士一职,杖四十,流放八百里,并负担此次取证费用一万两千贯钱,不得上诉。师方立一听立即瘫倒在地,哭叫;我不服,我要见大王。下面衙役早就恨死这个挑事害人的家伙,听完判决,上去打掉乌纱帽,扒去松鹤袍,带上枷锁,押入大牢。萧丰感谢曹大人秉公执法,伸张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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