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山抬眼望去，借着火把的亮光，隐约看见离近河边的猪圈，可这会人这么多，万一发现了岂不是抓个正着？
“娘，人这么多，咱们动手猪叫还得被发现了？”
王莲花抬手打了他儿子一下，“蠢货，咱们就这守着，一会人散了咱们就动手。”
徐青山哦了一声，靠着大树边，看着稻田地，听着那边的议论声。
“这家伙个真大，一看就是个母蟹。”
“听说这东西可鲜美了，就这一下小个，能卖几十文钱呢。”
“赚了钱买只吃，咱们也解解馋……”
句句都是鲜美好吃，赚钱买螃蟹解馋，听得徐青山直咽口水，心里想着鱼和熊掌为何不可兼得？
“娘，咱这么冻着也不是事，一时半会他们也走不了，要不咱也抓几只？”
秋日的夜风很凉，冻得王莲花蜷缩在树旁抖着身子，他儿子一说，身子更冷了几分，侧头看去，想着这么等着是不如活动一下暖和。
于是两人摸黑来到稻田地，徐青山抽出一个小布袋拎在手里，猫着腰四处抓着螃蟹。
王莲花本以为没人注意到她们娘俩，小声低语着，拎着螃蟹袋子向河边猪圈走去。
身后有人直起身来，“老头子，我听着咋像王莲花的声音呢？”
“她来干啥？偷螃蟹？”林老头说着。
“那还用说，我看着他娘俩去河边了，不会是想偷猪吧？”王彩莲低声说着。
他老头抬头看一眼，拉了一下她老婆子，“少管闲事，弄不好惹一身骚，抓完这几篓咱们回家。”
王彩莲应了声，低头抓螃蟹，心里却想着怎么把这事捅出去，自打上次他姑爷知道孩子是女娃后，徐家就在没来看过她闺女。
弄的她闺女天天哭闹，寻死腻活的，她家也成了村里的大笑话，都说她闺女疯了。
前些日子还找了大夫，开了方子，这不手里的银子不够了，今个才拉下脸出来抓螃蟹。
越想越气，她不但养自己闺女还得养个外姓人，让王莲花无形中捡了便宜，这口恶气不出，她得死。
抬头看一眼四周，大伙都忙着没人留意猪圈那边的事，此时那娘俩还没动手，自己不能打草惊蛇，怎么办呢？
眼睛一转，捂着肚子伸手拍了一下他老头，“她爹，俺肚子疼，兴许水太凉，俺先回家，剩下的你抓吧！”
说话间，把手里的竹篓递给他老头。
“行，回家看闺女去，俺一会就回去。”她老伴接过竹篓，向另一边走了。
她上了稻埂，穿上鞋子，悄悄的向猪圈那边走，远远地看见那娘俩站在那，指着抓那个。
河边水流声声，说话声又低，加上天色黑，从稻田地那边看这边确实发现不了他们。
“青山，就那个，快点捆上咱们走。”王莲花伸手指着一头小猪，催促着他儿子。
徐青山摸进猪圈，蹑手蹑脚的走到睡觉的小猪身边，麻利的用绳子捆住它的嘴和四个蹄子，摆着手叫着他娘帮忙。
王莲花进猪圈，一人抬起一头溜了出来，关上猪圈的门向家的方向走。
蹲在一边的王彩莲见他们成事了，闪身向稻田地那边走，一边走一边找着顾兰芝。
“兰芝，兰芝。”捂着肚子弯着腰摆手叫着她。
顾兰芝正收着竹篓听见声音，转身看去，“彩莲婶子？”
王彩莲跑到她跟前伸手指着身后，“不好了，我刚看见有人去你家猪圈了。”
“婶子，你说的当真？”顾兰芝拧眉。
王彩莲点头，说自己本打算回家的，突然内急就去那边方便一下，然后就看听见有动静。
她以为也是解手的，就起身离开，结果看见有人从她家猪圈出来，好像还抬着白花花的东西。
“兰芝，咱两家关系是不好，可这事婶子绝不会骗你，不信你去看看。”
顾兰芝看着她那样子不像是说谎，人多都到这边抓螃蟹，猪圈那边难免松懈，“婶子，你们确定他们刚走？”
王彩莲点头。
“花叔，婶子你们来一下。”顾兰芝看着稻田地叫着他们三个。
“兰芝，有事啊？”花婶子问着。
“花叔你带几个人回村子，看是谁刚才去了猪圈，一路别声张，估计还没到家呢，快去吧！”
“婶子，你和我去猪圈，这里我妹子看着。”
说完话，拉着花婶子走了。
花叔看一眼旁边站着王彩莲，转身按着吩咐叫上几个会功夫的妇人，匆匆王村子里走。
王彩莲挺直身板，嘴角斜了一下，跟着他们往村里走，她想看看他亲家被抓的模样。
顾兰芝和花婶子到了猪圈，数着猪的数目，怎么数都少了一头，“兰芝，这是哪个挨千刀干的，这么多人也敢下手？”
“婶子，收工回村。”顾兰芝说道。
花婶子应声，关上猪圈的门，扶着她回了稻田地，“今个先到着，拿着竹篓到兰芝家算工钱。”
话声落，乡亲们提着竹篓上岸，穿上鞋子一行人举着火把，向顾兰芝家走去。
花叔他们带着人先到了村子，远远的看见两个身影闪身进了进院，“叔，那不是兰芝家方向吗？”
“哼，这娘俩没一个安分的，咱们去会会。”花叔摆手，大伙快步到了王莲花家门口。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王莲花母子立马放下手里的猪，挡在了前面，“大半夜的私闯民宅，你们想干啥？”
“莲花婶子，你不做亏心事，怕我们干啥？”妇人们说着话挽起了袖子向前走着。
“王莲花，你干了什么还让我们说？”花叔瞪着他们娘俩说着。
没等王莲花反驳，妇人们伸手扯开她们母子，被困着的白猪出现她们眼里。
“叔，是头猪？”
“当然是头猪，人赃并获，婆婆可有解释？”顾兰芝低沉的说着。
花叔他们看向身后，顾兰芝徐步而至院子。
王莲花闪躲着她的眼神，想着哪里出了纰漏，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抬眼的功夫，看见了她亲家。
“你说是你家就你家的？这是我娘俩刚买回来的。”
“对，我们买的，这是留着过年杀得，傻子，你别见不得我家好，啥都是你家的，你叫它它能答应？”徐青山附和着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