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把次品夹在成品中,摆放在她们面前,“嫂子有新花样,要交给绣工最好的人来绣,别愣着了认认吧。”
他们相视一笑,陆续上前,挑出自己的绣品,捧在手中,“我的挑好了。”
“我的也挑好了……”
话落,顾兰芝看向炕边,“这是谁的?多出来的吗?”
“婶子,你查一下她们手中的数目,这凭空多出来的是怎么回事?”
春华娘看着多出来的绣品皱了一下眉,转身查着他们手里的。
英子向后台退了一步站在春玲的身边,小声说着,“春玲你帮我拿一下,我内急。”
春玲点头,把东西放在她的绣品上面,英子急忙出去了,不一会回来笑了笑,“谢谢啊。”
刚说完话,春华娘就到了她跟前,她伸手拿过自己的那份让春花娘查着,数目对。
待查到春玲时,春华娘看着她,“春玲,你这少了几件?”
春玲惊讶的翻看自己的绣品,“怎么少了呢?我刚刚拿的是对的啊?”
“春玲,这几个是你的?”顾兰芝拿起炕边的次品,问着她。
春玲摇头,“我的花样和那个不一样,嫂子你们看。”说完话打开她的绣品给大家看。
“是不一样,春玲是鲤鱼戏水,那个是莲花并蒂啊。”
“春玲,这绣工好像也不是你的?”
“还有这丝线和咱们的也不一样……”
大家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和次品比对着,只有英子站在最后面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忐忑不安。
她忘记了自己的花样和春玲的不一样,低着头想了片刻,“春玲,你说用这个做嫁妆会很漂亮,不会是你。”
“英子,我是说过,可我没做过,那个根本就不是我的。”春玲委屈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顾兰芝起身走到英子面前,伸手拿过她手中的绣品,随意的翻了一下,抽出最底下的一件亮在她面前。
“每个人都认得自己的针法,那几个是谁的大家看看便知,英子你想说点什么?”
温如水的眸子顿时凌厉了几分,顾兰芝嘴角扬了一下,转回身把那几件鲤鱼戏水递给春玲。
“还给你,有些人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敌人,自己警醒着点。”
春玲看英子一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东西,思绪万千。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英子,谁都没想到她会做这种下作的事,“英子,你怎们能这样?”
“再好的东西也不是你的,你还陷害春玲,你是咋想的?”
“嫂子,我们平时都挺好的,她这样我们真的不知道,兴许有难处,您大人有大量。”
……
英子闭了闭眼睛,忍住泪水抬头看着顾兰芝,“是我做,和他人无关,我就想着多卖点钱攒嫁妆,有错吗?”
“东西我卖了,你想怎样随你意。”
顾兰芝轻痴了一声,这丫头拿人东西还理直气壮的,本想着给她一次机会,这会没了。
“好,既然敢作敢当,赔我银子还是想见官,你选一个。”
话一出英子慌了,本就想着那一点东西不值什么钱,此时她这样做不是故意为难吗?
“你这不是讹人吗?京城东西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一样得人绣,我那几块成品你还没给钱呢?”
“你说的不错,人绣是自然,成品我如数给你工钱,损坏的你造价得赔,六件布料绣线收你一两银子,去掉十件工钱,赔我六百五十文。”
顾兰芝说着话清算价格,写了一份单子递给她。
英子看着上面的字,一笔一笔计算的非常精细,而那些料子她知道是什么价格,要她这些钱已是很便宜她了。
可眼下她也没那么多钱赔,怎么办?“我不认识字,你这上面写的什么我看不懂。”
“你已经承认这次品是你的,我没冤枉你对吧?单子你不信没关系,东西拿到府衙自然还你公平。”
“你们工钱我已经算好,一人一份在张单子上签字领钱,新花样明日送来。”
“婶子这事交给你办,我和春华去府衙。”话落看着春华。
春华点头,抱着孩子拿上次品出了屋子。
顾兰芝伸手拉着英子向外走,扑通一声,英子跪在了地上,“我不去,我还要嫁人呢。”
“英子,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偏偏剑走偏锋,我为何同情你?不如这样,做工抵债如何?”顾兰芝问道。
英子抬头看向她,“怎么做?”
顾兰芝提出让她用自家的东西绣,图样不限,制品不限,绣够数量他们就两清。
“这方法简单不费力,你慢慢做,只不过,日后我不会再用你。”
“春华,我们走。”
顾兰芝说完话,带着绣品上了马车离开了春华娘家。
春华娘扶起英子,“别哭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回家忙去吧。”
英子点头,羞愧的看一眼春玲,快着步子离开了。
“婶子,英子以后岂不是赚不到钱了?”
“谁让她手不干净,怨得了谁啊?”
“就是,知道错了还那么强硬,说句软话何必这样……”
春华娘看着她们几个,脸色阴沉了下来,“发生在我家是我办事不利,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事了,管好你们的嘴,不然谁也别想赚钱了。”
女人顷刻全闭上了嘴,在自己的名字处按上手印,领了工钱纷纷离去。
自那日起,这件事没人再提过。
转眼间,临近中秋。
蟹黄饱满,鱼儿肥,顾兰芝发动全村的人去河边捉蟹子抓鱼,提起小竹楼说着。
“大伙听我说,蟹子不能损伤,一个竹篓十只,按篓付工钱,话不多说开工。”
顾兰芝想着发往京城和边关最快也得七八天时间,为了能赶上中秋前两天货到卖上好价钱,这才发动了全村抓螃蟹。
月色下,王莲花和他儿子躲在大树后面,看着稻田地里人,两人小声低语着,“娘,这么多人,咱们咋办?”
“螃蟹有啥好吃的,你看那边猪圈离这远,没人看着,走咱们弄一头去”王莲花指着远处的猪圈说着。
王莲花本想着趁着人多,偷几只螃蟹回去,谁知他一眼看见了那边的猪圈,便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