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

一个隐姓埋名在梅山村的玄甲军少主,三更半夜被人袭击,身受重伤,而苏侍卫他们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要不是她刚刚觉得不对劲踹门而入,陈秀秀就得了逞,这还是小事,问题是,他会因为高烧和伤口感染而死古代没有破伤风,光是吃消炎药是不行的。

秦云昭脸色潮红,人烫得跟条铁棍一样,陈宁拍拍他脸,喊了他好几声,对方都没有回应,她用探温针探了探,都将近四十度了。

陈宁当机立断,立即给他打了一针破伤风,她以为他烧得不省人事,没想到她抽回手的时候,被对方一把抓住。

秦云昭的视线紧锁着陈宁的眼,哑声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打针。”

“针灸?”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他脑子实在太沉,视线缓缓移到她握着的针筒上,秦云昭说:“这个东西……是什么针?”

陈宁用另一只手将针筒子放在一边,淡声道:“我自制的,方便把一些药液推进去的辅助器。秦云昭,我要想害你,我多的是机会。”

秦云昭缓缓闭上眼,好半天都不再睁眼,看样子是睡着了,陈宁想要把手抽回来,没抽成,秦云昭握得很紧,跟两个铁钳似的。

一直等到药效上来,他体温降下来了,人也陷入了深度睡眠,陈宁的手才收走。

陈宁走到门口,与苏侍卫来了个四目相对,陈宁说:“前天晚上的事我也不问那么多了,不过既然他身份特殊,又肩负那么重的担子,我认为你们还是有点自己的坚持,别什么都听他的,不然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命给弄丢了,你们哭都没地方哭。”

苏侍卫一顿,陈宁又道:“你们是为忠勇将军昭雪,是为三万玄甲军昭雪,若是忠勇将军的后人没了,若是玄甲军的少将没了……我不想说你们的努力有没有意义,有没有价值,但我相信,若他没了,你们真等到了昭雪平反那天,你们也不会开心。”

“三万多条人命,谁能开心?原本我们应该跟他们一起去了,只是害怕自己要是也死了,那人泼给我们的脏水会更脏更烫,我们不能死也不敢死……”

“行了,你跟我一个妇人说这些做什么?我也是疯了才会管这么多。我回去了,你若是不想他死,那就好生守着。啊对了,桌上那东西叫针筒,有妙用,苏师傅要是有兴趣,改天可以到我家详谈,价格好说。”

陈宁走了,苏侍卫进屋,他半跪在秦云昭床前,双肩无声耸动,好一会之后,才看到桌上的东西。

针筒?是干什么用的?能卖钱?

陈宁回到家时,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些暖昧,她心中有数,但没打算解释,因为她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

陈宁跟张里正提了一句,张里正就跳起来了,激动嚷嚷:“陈宁,你是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陈宁淡淡一笑,“里正你就说这事你支不支持,赞不赞成。”

“我赞成!我一万个赞成!”张里正高兴得都原地蹦了。

把村人都看傻眼了,刘二狗嚷:“里正,你干嘛了?陈宁跟你说了什么好事这么高兴,都高兴疯了。是不是陈宁给你一百两银子啊?”

“什么一百两、二百两的!我告诉你啊刘二狗,做人不要那么庸俗,不要什么都想着讨好处什么都想着钱钱钱!要多向陈宁学习!要是每个人都像陈宁这样,我们梅山村肯定会成为淮远县最厉害的村子!”

张里正走来走去:“是!陈宁是给了好处!但这个好处不是给我一个人的!是给我们整个梅山村人的!”

刘二狗就想不明白了:“里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好处啊!什么好处能全村都能沾到啊?”

难不成陈宁要派粮?是了,她秋稻大丰收,得了那么多谷子,给大家派粮了,那不就是本村都能沾到的好处嘛?

那陈宁打算派多少粮?她得了那么多,一家少说也得派个五十斤吧?梅山村也才四十来户,一家五十斤也只去两百斤,她们粮仓里可满满的都是粮呢!

村人们心思活泛起来,觉得陈宁就算是一家派一百斤的粮也是应该的!

张里正高声宣布:“陈宁说,外头那三间屋子她不拆了,用来给知书他们读书!”

什么?不是派粮?那这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有人小声嘀咕:“那房子是她家的,她爱拆就拆不想拆就不拆,关我们什么事啊?还有,她儿子在哪里读书,我们又管不着……里正,这算什么好处啊?”

愚蠢的村民还在想口腹之欲,聪明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比如良哥儿的父亲,董明,董大哥小心翼翼问:“那知书他们读书的时候,我们良哥儿是不是也可以来旁听?”

其他家里有孩子的也纷纷出声求证。

这段时间,家里的孩子跟着秦知书他们一起读书,不光能背诗,也能认好几十个字了,还会写大字,虽然没法跟秦知书他们比,总比他们目不识丁的强,而且秦识礼还教他们算数,说懂算账的,以后都能当账房先生,在那天天打算盘,一月下来也能有四百文的工钱呢。

张里正不太高兴:“我既然说了是全村都有的好处,那村里的孩子肯定是可以过来跟知书识礼他们一起学呀!你们怎么回事?我说的话你们不信也就罢了,陈宁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兑现了?说了新居入伙请全村吃饭,这不你们就吃了吗?梁山,你刚才说不管你们事的,那你家梁栋就别来了!”

梁山脸色一变,赶紧向陈宁解释:“陈宁啊,那个,我刚才喝多了两杯,你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

又把儿子梁柱拎过来:“快,给陈娘子磕头!”

梁柱咚一声跪下:“陈夫子,我爹不识字不会说话,你就原谅学生一回吧!”

这父子俩动作太快,梁柱跪下来,陈宁才堪堪反应过来,吓得差点上墙,她赶紧把孩子拎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下,我们做人要有自己的风骨!”

“学生知错,请夫子责罚。”梁柱通红着脸。

陈宁清清喉咙:“是里正说的那样没错,不过我请不起夫子,都是自己教的,大家想学得更好一些,最好还是考县学,或是到别村的村学去。”

“陈夫子,我们不去别的村学,夫子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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